顾晚晴抬起眼眸看着他,把自己憋了好长时间的问題问了出來,“既然如此,那我们那次你怎么……我说过以前的事儿既往不咎,不代表你可以继续骗我。”
慕容笙眉头微蹙,脸上露出一丝红晕,在她耳边轻声道,“这个世界有教学光盘一说。”
顾晚晴觉得不可思议,狐疑的看着他,道:“你说得都是真的,沒骗我?”
慕容笙嘴角抽了抽,不耐烦地道,“你爱信不信。反正除了你,我身边沒有其它的女人。”
顾晚晴想了想慕容笙的洁癖,点了点头,“对不起,冤枉你了。”
慕容笙看了她一眼,有一丝涟漪自心湖的中央缓缓荡漾开去,他低下头,温湿的嘴村轻轻地重叠在一起,然后很快就分开,“会打高尔夫么?”
顾晚晴脸上微红,摇了摇头,她挣扎出他的怀抱,抄起高尔夫球杆,凶猛而用力的一挥,只听得“砰”的一声,草皮四溅,白色的高尔夫球像是流星一样飞了出去。
顾晚晴缩着脖子手搭凉棚观望了半天,也沒见那球落下,失去了耐性的她放下手,转过身道,“这什么破东西,一点都不好玩。”
“你就不能认真一些吗?”慕容笙走到她的身边,按住了她拿着球杆的手腕,“我教你。”
“不必了。”顾晚晴将手中的球杆扔在地上,她只要看到那群莺莺燕燕,心里就焦躁得很,杀戮的欲望从心底涌上來,怎么都禁不住。
或许,平日里的顾晚晴要比现在冷静理智许多,但今日心绪受到了纷扰,让她身体里那嗜血的因子冲破层层束缚,开始叫嚣,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凌厉的杀戮气息。
顾晚晴的异样慕容笙看在眼里,他似乎是感到了她心中的那份躁动,也不管什么计划赶紧追了过去。在走廊的窗户旁,他看到顾晚晴嘴角噙着一丝冷漠的笑,居高临下的瞧着楼外的诸女,目光里沒有半分温度,这样的状态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尊魔了!
慕容笙知道顾晚晴小时候曾经经历了怎样的往事,她心中的痛苦全是源于对自己的咎责厌恶,平日里,她是极讨厌杀戮的,因为杀戮能够使人迷失本性,尤其是心里藏着不可告人痛苦的人,一旦放纵了,就会像染上毒品一样,一发不可收拾的沉迷下去,变成一具除了仇恨与屠戮什么都沒有的机器。但是今天,他不知道罗恩究竟跟顾晚晴说了什么,又或者顾晚晴向他隐瞒了什么,让他感到很不对劲,心里面非常的不安……
或许,情感到了极致便容不得半点糊涂,尤其是他们两个,一星半点的猜忌和防备,都可能让这段得來不已的婚姻变作一场悲剧。
顾晚晴是深情的,也是无情的,她惧怕背叛,慕容笙又何尝不是呢?
慕容笙看着顾晚晴,觉得自己沒有必要为了所谓的计划而任由深爱的女人坠入无尽深渊。他的晚晴应该是快乐的,吃吃喝喝就能很满足,就算偶尔有些阴郁,也会随着他的出现而消逝,就如同长夜过后的黎明,天色晴朗,光华无限……
“晚晴。”慕容笙走上前抱住了她的腰,像拔萝卜似的往上面拔了拔。
“干嘛?”顾晚晴使了一个传说中的千斤坠,一动不动,甚至沒有回头看他一眼。
慕容笙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你又胖了,我都抱不动你了。”
顾晚晴眯起眼睛,撇了撇嘴,心情好像比刚才好些了,于是冷淡地道,“胖了吗,沒觉得。”
慕容笙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慢悠悠地说,“嗯,都快跟加菲有一拼了。”
顾晚晴愣了片刻,“噗”了一声,回过头,不错眼珠的瞧着眼前的人。她很难说清此刻的心情,刚才那股莫名其妙的邪火突然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歉疚与心疼。
慕容笙笑得从容,拍了拍她的肩膀,贼兮兮地问道,“是不是生理期快到了?喜怒无常的,要不要打沙包,我可是个斯文人,经不住你的三拳两脚。”
顾晚晴听了他的话一愣,随即展颜一笑,淡淡地道,“我也是个斯文人,只动口不动手。”
慕容笙含笑将她的手抓了起來,放在自己的手心里,“算了,这戏咱们不演了。”
顾晚晴看了他半晌,突然将他搂住,轻声道:“不用,不把事儿了结,日子也过不安生。”
慕容笙捧着她的脸,认真地道,“继续下去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感到不舒服的话就马上停下,前往不要逼自己。我不想看到你变成……虽然是梦,我也不想经历第二次。”
顾晚晴点点头,看着他担忧的眼睛,笑了笑,“今天,多谢了。”
慕容笙捏了捏她的腮帮子,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吃不惯西餐,一会儿给你做中餐吃。”
顾晚晴在听完这句话后彻彻底底的转嗔为喜,点头道,“我就说怎么脾气这么爆,一点自制力都沒有了,根本原因就是饿的。吃饱了就什么事儿都沒有了。”
她一边牵着慕容笙的手,一边抱怨,“你说你这个地方跟吸血鬼城堡似的,要什么沒什么。我刚才走了一路,竟然一个活物都沒见着,昨天晚上的那只小猫呢?”
慕容笙笑道,“现在是非常时期,谁知道那猫的身体里藏沒藏着窃听器之类的东西。”
顾晚晴突然眼前一片金星,腿一软,竟然倒了下去。
慕容笙将她抱在怀里,焦急地问道,“晚晴,晚晴?你怎么了?”
顾晚晴拽着他的胳膊,靠在他的怀里,虚弱地说,“沒事儿,可能是饿的吧,昨天晚上出來消化食,受了点风寒……这么长时间水米沒打牙,头晕眼花的,神仙都受不了,何况是我。”
慕容笙觉得顾晚晴的状况并不像是被饿晕的,就道,“我还欠你一顿烤鸡,一会儿给你做。晚晴,那什么,你……”他伏在她耳边,悄悄的问了一句,顾晚晴的脸有些发红。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沒有。”顾晚晴想了想,道,“我一向不准,也不太清楚。而且,你们家的长老不是说,我的身体不适合怀孕吗?”
“你听他们的话?听蝲蝲蛄叫唤就别种庄稼了。”慕容笙不屑地道,“我告诉你,他们那帮子嘴里一句实话都沒有,他们要是能说真话,那就真是世界末日了。”
“如果要是真的呢?”顾晚晴忐忑不安却斤斤计较地问,“要是我真的沒办法有孩子,你会不会在外面找个女的帮你生继承人?”
“你看电视剧看傻了。”慕容笙在她的脑门上重重一弹,“净想这些有的沒的。别说他们胡说八道,就算是真的,也沒什么大不了。孩子长大了,终会离开父母,组建自己的家庭,能够相伴一生的,只有你和我,也唯有你和我。”
顾晚晴闻言后,嘴角不自禁的扯开了一丝细微的弧度,心中密布的阴霾瞬间一扫而空。
她,并沒有看错人。他以诚相待,她必以诚报之……
第一百二十五章 苦肉之计
三天后,顾晚晴被慕容笙晾在了冷冰冰的地牢里。她抱着肩膀,看着铁窗外面的湛蓝天空。这几天,除了定时从铁闸口塞进來的简单食物和水之外,沒有人跟她说过话,外面甚至沒有脚步声响起,她就像是被这个世界抛弃了一样,陪伴她的除了孤寂就是孤寂……
顾晚晴倒是一点都沒有被这无边无际的孤独逼疯,反而很清醒的思考着那个所谓的“意外”。
慕容笙的某个“情人”在与她无意的擦肩而过之后莫名其妙的与她发生口角,然后当天晚上就自杀身亡,理所当然的,所有的嫌疑都指向了能够杀人于无形的她。
顾晚晴与慕容笙仅仅对视了一眼,就明白了对方所想,,将计就计。
于是,慕容笙将她关到了阴森森冷冰冰的地牢里,每天只送很简单的三餐,坐等内鬼绷不住劲主动送上门。第一天过去了,外面沒有声音,第二天过去了,外面还是沒有一点动静,今天是第三天了,这场较量,似乎已经无关双方的情报强弱,也无关双方的智慧与谋略,就看谁能忍得住,先动的那一方就是输家。
而顾晚晴,将自己置身于这场看不见的战争漩涡中心,以身做棋,生死轻掷。
本來,这不过是一出苦肉计,为了引出内鬼的设计,却沒想到,计划沒有变化快,她和慕容笙千般算计,把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都估计到了,唯有她的身体……
顾晚晴从來都不知道,力不从心竟是如此可怕的一件事,尤其是在这种谁都不能相信的情况下,她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只有等待,等待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來的机会。
外面的天空很蓝,她却沒有翅膀,沒办法飞出这个时间仿佛静止不动的牢房。当她觉得身体渐渐不受控住之后,她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还算柔软的单人床上,有一股淡淡的霉味,她双臂环着屈起來的双腿,低着头,尽量忍耐着。
今天还是沒有动静,门外头寂静得连风声都沒有,慕容笙也沒有送來吃的,好像是把她给忘了。想到这儿,她叹了口气,抬起头,望着黑灰色的墙壁,忍不住捂着自己的心口,这个位置上,某个熟悉的声音又在灵魂深处不安分的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