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晴本欲转身离开,却在这时,听到了什么声音,她突然滴着旁边的一间小房子走去。
那个小房子面积不大,也就一个公用电话亭大小,好像是祷告忏悔室。
走到门边上的时候,顾晚晴捏住了鼻子,对戚仲黎道,“里面有奇怪的味道。”
戚仲黎快步走上去,将小房间的门打开,那黑色的棉布帘子后面,坐着一个死人,上半身严重腐烂,下半身则仿佛被老鼠啃噬了一般,白骨上都是啮齿类特有的齿痕……
“诡异的现场。”陆翊羽凑过來,和戚仲黎几乎脸贴脸,阴森森的笑了起來,眼中尽是兴奋。
“报警吧。”顾晚晴拿出手机,按下了报警的电话,然后将手机递给了戚仲黎。
戚仲黎看了她一眼,顾晚晴朝着陆翊羽笑了笑,两人先出了教堂,在外面等待。
大约一刻钟后,戚仲黎从教堂里面走出來,回到汽车里,继续开车前往村子里。沒多久,车子进了村子,顾晚晴突然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味,拿出一盒薄荷糖,分给了戚仲黎和陆翊羽。
戚仲黎嘴里含着薄荷糖,突然打了一个激灵,立刻掏出了电话,但是,电话却沒有任何商业,他拿过來一看,屏幕上显示着无信号的提示。
“别看了,沒用的。咱们现在进入了一个瓮城,想要活着出去,就全看个人的手段了。”陆翊羽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三把手术刀,“戚大侠你给我听好了,从现在开始,收起你那些无谓的同情心,不管发生什么事,自保为主。”
顾晚晴低着头,从怀里拿出了那个蓝屏的手机,很奇怪,所有的高智能手机都沒有信号,只有这个看上去是古董的东西有信号,信号还是满格……
戚仲黎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在一户写着歪歪扭扭“旅店”门口停了下來。
三人走进了低矮的瓦房,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在院子里煮面汤,她身边的一个面黄肌瘦的小姑娘给她打下手,见有人进來了,小姑娘本能的跑进了屋里,躲了起來。
顾晚晴等人一愣,随后,那个老太太看了看三人的长相,揉了揉眼睛,沒头沒脑地问道,“呃,你们是外头被带进來的还是走差了路?”
顾晚晴看出老人家的担忧与恐慌,便拿出自己最亲切和蔼的笑容,道,“奶奶,我们是迷路了,转悠了半天,沒吃沒喝的,正好看到这里有个村子,就进來了,看看能不能买点东西。”
老人怀疑的看了戚仲黎和陆翊羽一眼,顾晚晴赶紧笑了笑道,“我哥和我嫂子,新婚,这不蜜月回來给我打电话说车坏了,让我去接他们,结果把我也搭进來了。”
“是这么回事。”老太太赶紧点了点头,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叫出了小丫头,“二丫,沒事儿,是误打误撞进來的。赶紧的,给客人倒热乎水。”
“哎。”小姑娘脆生生的跑了出來,将三人引进了屋里,给他们倒了三杯水,“放心喝吧,这些我们自己打的水晶,烧开了的水。”
顾晚晴看了看她,从兜里拿出了两颗磨牙用的瑞士莲牛奶巧克力,塞到了小姑娘的手里。
老太太进來,正好看到巧克力球,脸色大变,待拿过來仔细一看,才松了一口气。
“三位客人吃什么,有鸡蛋面和咸菜面。”老太太走过來,“都是自家做的,干净。”
顾晚晴看了看陆翊羽,各自点了自己要吃的面条,老太太拿着十五块钱下去煮面了。
“姐姐,你们是从城里來的吗?”小姑娘看着三人的穿戴,问道。
戚仲黎点了点头,“是啊,我们是从城里來的。你叫二丫吧,怎么不去上学啊?”
二丫一听上学,顿时情绪低落,低下头跑进了里屋,怎么叫都不出來。三人对视了一眼,有些搞不清状况,戚仲黎的脸黑了下來,下意识的摸了摸腰后的手枪。
一会儿,老太太端着三碗面条进來,看了里屋一眼,叹了口气道,“你们别怪她,我们这儿……唉,有些话不能说,要是说了,会被割舌头的。”
顾晚晴眉头蹙了蹙,低头不语。戚仲黎刚想问下去,被陆翊羽拽了拽胳膊,瞪了一眼。
戚仲黎也叹了一声,低着头,沒心思吃面,陆翊羽拿出钱包,不经意的将自己的检察官证往桌子上一放,正好是老太太视线所及的地方,老太太虽然不认字,却认得上面照片里的检察官制服,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的样子。
正在这时,就见小姑娘抱着一只小黄狗出來,那小狗见了顾晚晴,也不叫唤,摇着尾巴蹭了过去,老太太见状,对小姑娘道,“二丫,不是说让你把阿黄拴好吗?”
顾晚晴纳闷,问道,“这小狗这么可爱,干嘛用绳子拴着,它又不咬人。”
老太太哀声叹气的看了看被陆翊羽喂牛肉干的阿黄,说道,“你们不知道,这一带的狗经常莫名其妙的失踪,阿黄它爹妈就是沒拴绳子,出去了,就再也沒有回來。”
顾晚晴一愣,问道,“丢了这么多的狗,你们就沒出去找找?这附近不会有野狼吧?”
还沒等老太太回答,小姑娘就说话了,“三姨家的大白还好呢,昨天也丢了,妞妞一直在哭。”
戚仲黎走过去揉了揉小姑娘的头,道,“你放心吧,哥哥一定会把那些狗狗找回來的。”
一直舔着陆翊羽手的小黄突然跑到了门口,对着远处“汪汪”叫唤,跑了出去。小姑娘一见小黄跑了,自己赶紧往前面追,老太太叫了好几声小姑娘都沒回來,老太太的腿脚又不好追不上去,急得脸色煞白,坐在门口哭天抹泪。
顾晚晴和戚仲黎追了出去,陆翊羽留下搀扶老人进屋,顺便向老人询问一下村子的情况。
两个大人很快就追上了二丫,跟在小黄的身后兜兜转转的來到了村子的外围,戚仲黎抱起了小黄,看了看前面停着的一大排高档轿车,嘴角掀起了一丝冷笑。
“妹妹,你先带二丫和小黄回去,我进去看看。”戚仲黎说着,将怀里的小狗递给了顾晚晴。
顾晚晴接过小狗,把它放到了二丫的怀里,问道,“二丫,这里面是什么地方?”
二丫茫然的摇了摇头,抱着毛都炸起來的小黄道,“不知道,奶奶不让我出家门。”
一阵山风飘过,带着一股血腥的味道,耳厢边,隐隐听到了犬吠之声。顾晚晴和戚仲黎对视了一眼,同时皱起了眉头,往里面走去。
茂密的树林里,有一条人工开出的道路,顺着道路往里面走,就看到有很强的光亮,还有喧闹之声,顾晚晴心里有一种不好的感觉,狗狗的惨叫声夹杂着人的叫好声,显得尤为刺耳。
顾晚晴和戚仲黎快步冲了过去,二丫也抱着小黄跟在后面,待走到跟前看清的时候,不由得尖叫了一声,只见聚光灯下的一片空地上,有一人一狗在撕咬,场面诡异却血腥至极。
“大白!”眼看那只浑身灰了吧唧的大狗就要被男人撕成四片的时候,二丫突然冲了上去,大叫了一声,想要扑向那只已经鲜血淋淋的大狗。
此刻,不管是顾晚晴戚仲黎还是那些在旁边观看的人,都被二丫的举动吓了一跳,戚仲黎一把将二丫搂在怀里,同时一脚踹了那个举着狗的男人,那男人被袭击后手一松,大白狗被摔下,顾晚晴及时赶到,抱住了“呜呜”叫唤的大白狗,那男人像疯了一样朝着她冲了过來……
戚仲黎在第一时间想到了那种令人丧失神智变成兰博的药,可他在想出手就顾晚晴已经來不及了,何况那些围观的人已经将他和二丫围住,眼看就要对他们动手……
“放狗,咬死他们!”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有几个人跑进了仓库里,抬出几个铁笼子,里面全都是眼睛通红,神态狂躁的大狗。
顾晚晴踅摸了一下四周,从三步开外的地方捡起了一块板砖,朝着那些人扔去,对戚仲黎说,“哥,你带着二丫先走,我断后。今儿个姑奶奶要大开杀戒,弄死这帮子禽兽不如的东西!”
戚仲黎从沒有看到过顾晚晴的脸色这么难看过,知道她是动了杀心。他曾经听母亲说过,顾晚晴从小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有着很严重的暴力倾向,当她的情绪不受大脑控制的时候,就是最危险的时候,她要是动起手,真的会是一个不留,全都杀了。
还沒等他拦着,有两个不长眼的东西看顾晚晴长得漂亮,嘴里说着不干不净的话,走到她的身边,一个要去抓着她的手,另外一个更过分,朝着她的胸口袭去……
顾晚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微微一笑,左手做刀状,砍在了自己的右手上。然后对着那个抓她手的人看去,那人突然愣了一下,抽出腰间的西瓜刀朝着人群走去。
就在那人用西瓜刀砍人的同时,刚才那个色迷迷的男人竟然把自己的手砍了下來,也不顾手臂上不断涌出的血,直愣愣的转身,也朝着人群砍去。
戚仲黎从刚才就一直捂着二丫的眼睛,他眼看着顾晚晴冷冷一笑,如同一只蝴蝶蹁跹的在人群中穿行,被她眼睛顶上的人都神情呆滞,与他们自己人相互残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