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是温的!
“跑啊?我不是鬼么?跑出去找个淳朴的男人去过一辈子?嗯?我看你敢!就算我真成了鬼你也休想!”楚殇坐了起来,手臂上因为过度激动肌肉紧绷而渗出了血。
“你,呵呵,你没死?”放开了门把手,尴尬的傻笑。她也奇怪,刚才自己是怎么想的,怎么就觉得他死了呢?
“就这么盼着我死呢?是不是都物色好了男人的人选了?”楚殇的脸那还像刚才那般苍白,这时候,分明黑的就像煤球儿!
“没有没有,论长相,谁有你楚爷帅?论家产,谁有你楚爷富有?论良心,谁有你楚爷狠?论家伙,谁有你楚爷大?”慌了,看见楚爷那想吃人的眼神,小北慌不择言,越解释越乱。
男人的脸色变了变,朝她伸出手,“过来。”
过去吗?好吧,她没的选择,虽然他伤着,但她觉得他的气势,还是她所不容抗拒的。
“前两句还是人话,后两句说的那是什么,丫头家,嘴巴干净点。”
本来以为他会对她实施点什么暴行,比如说拧拧屁股,掐掐脸蛋的,没想到什么都没有,他只是牵起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前心脏的位置。“感受到了吗?他在跳动,为你而跳动,永远,它不会舍弃你,为了你,我永远不会死。”
要不要说的那么认真?要不要表情那么煽情?说的她几乎都要感动到了。
咳咳——
四片唇瓣正缓缓靠拢,气氛该死的温馨。正要触碰到他的唇的时候,屋里响起了一声咳嗽声。
争渡争渡,惊起一片鸥鹭。
莫小北噌的脸红了,站起身坐到一边的凳子上。
楚殇的表情更是不悦,本就冷的脸颊,就要凝结成霜。怒目瞪着前来打扰了他们的好事的肖哲,“滚进来做什么?”
低沉的声音带着浓郁的怒意,肖哲进退两难,直后悔自己干嘛要咳嗽两声来唤起他们的注意,偷偷的退出去才对嘛!一向聪明的被誉为军师的他,也有犯傻的时候!
“那个,医生给开的补血药。”他摸摸鼻子,谄笑了两声,见没人理他。莫小北低着头看不出情绪,楚殇则眯起了眼睛,他见势头不妙,把药放在了桌子上,“我放这儿了,你们继续。”说完飞快的跑了。
楚殇看了还低头在那装作娇羞的丫头,心头一阵温暖,“倒水。”
嗯?什么个意思?莫小北没明白,再一看他冲着桌子上的要努嘴,总算是明白了,这货是要水喝药。惜字如金呐!多说俩字能累死人么?
起来背对着他为他倒好水,又兑了一些白开水,自己尝了尝,水温不冷不热,正好。
喝了药,他起身下了床,她惊讶的大叫,“你,你能走?”
“嗯?我伤的是胳膊,又不是腿儿?为什么不能走?”
过分!装成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喝药还要她搂着他的脖子,他的脑袋还故意往她怀里钻了钻,现在看来都是故意的,装的!虽然他一只手臂受了伤,但是伤在左手,其实他什么事儿都不耽误干。
“过来。我突然走不动了。”楚殇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神在她身上转来转去,嘴角微微挽起,“过来让我扶着。”
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刚才,就在几秒钟之前还走得嗖嗖的,怎么说没劲就没劲了?
犹豫了一会,望天,算了,不和病人计较,让他扶一下又不会怎样!他用那只好手搂着小北的肩膀,身体的重量真的往她身上倾来,她随着他走,一直走到了卫生间。
“我要尿尿。”男人好听的声音总是会发出不和谐的声音。
“尿啊?这谁能帮你?难不成我替你?可惜这种事替不了啊!”
“我的这只手伤了,动不了。你帮我,掏出来。”
额——
卑鄙。狡猾。怪不得走着走着说自己走不了了,没力气了?
她想挣脱,好让他那只好的手腾出来自己去解决小便的问题,但是他死死的抓着她就是不松手。居然还装出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哎呦,你别动,你这一动,我都要晕了。让我扶着你,我才支撑的住我的身体。”
要死了。无赖的男人!他不但不放开她,还一直嚷嚷着要憋死了。
心一横,伸出小手去掏他的那里,路过一层毛茸茸的地带,摸索到了目标,但是她的小手一碰,它居然不老实的抬起头来。这下子热闹了,她的手扶的都酸了,他还是尿不出来。
终于,她再也忍受不了肩膀和手腕的同时酸痛,大喊一声,“你特么在不尿我废了你丫儿的!长这玩意儿有屁用?连尿都不会尿了?”
哗——
水流声源远流长。完事后他放下扶着她的那只手,转身大踏步的走了。
莫小北看着他的背影,气的青筋突突的跳。粉拳攥的咔咔响,原来真的是装的!
准备了多日的逮捕计划,终于派上了用场,瑞安在昨晚行动了,所有的一切都按部就班的来,眼看就可以当场击毙他,他的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女人。
那女人,正是莫离,她紧紧的贴在瑞安的身前,哀求着楚殇放了他们。
如果换了别的女人,他定会眼睛眨都不眨,既然那么真挚索性成全了他们一起归西,但是,那女人是他老婆的姐姐,亲姐姐,楚殇犹豫了。他忘了战场上,面对敌人,是不能犹豫,不能仁慈的。
马上,事实就给他上了一堂严肃的课。瑞安趁他犹豫,掏出了别再腰间的手枪,快速的朝他开了一枪,然后趁乱逃走了。
手臂疼到麻木,闭了闭眼,不敢停留,赶紧带人追上去。由于是黑夜,一旦跑了,就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手臂在滔滔往外流血,肖哲几次劝他先包扎伤口都被他拒绝了,他要抓紧一切的时间,一定要追上他。
然而,他们还是晚了一步,他又逃出境了。
追了一宿,无功而返,手臂失血过多,所以脸色才显得苍白,但是就算是还有一滴血,他楚殇也是一条喟然不到的汉子!
开了瓶红酒,在花香满园的小院里就着花香,细细的品。
野猫坐在对面,想着自己的小心事,最近在这里空闲了,想的事情就多了起来。表情也丰富了起来,以前只会傻笑的脸上,现在多了几分哀伤。
莫小北心情也不好,因为莫离,不仅差点害楚殇丢了小命,还跟着那个笑面虎出了境,那个傻女人啊!真让她犯愁。
一口灌下一大杯红酒,很快就感觉景色有些晃,这酒,劲儿还挺大。
“野猫,你那男人怎么样了?还处着呢吗?”又为自己斟上一大杯,举着杯子对着月光发呆。看月亮被收进清澈淡紫的盛满酒的杯中,漂亮的让人叹息。原来世间的景物,人或事,换个角度,换种情形去看,给人的视觉感受是截然不同的。
“唉,吹了。我总不能看着他绝食,自虐下去吧?”野猫也很惆怅,学着小北的样子灌了一大杯酒。
“其实,我觉得,你这样的决定,未必就是对他好,他绝食的时候,起码他心中有爱作为他的支撑,如今他什么都没了,生活对于他,失去了原来的色彩。”小北也不知道,她何时也会领略爱情了,爱情真是伟大的事情不是么?她那傻姐姐不就是陷在了一段虐爱当中吗?爱上那样的男子,结果会怎样呢?她想不出来,其实,是不愿意去想吧!怕想到什么令她接受不了的事情。
小院里,只剩下了两个小女人各怀心事的叹息。
本以为楚殇已经睡着了,她像以前他回来时那样,蹑手蹑脚的爬上的另一半空着的床。刚刚躺好,身上就搭上了他沉重的手臂。
慵懒有磁性的声音立即传来,“半夜三更的,不回来陪老公睡觉,跑去小花园喝什么酒?”
“唉,对不起,要不是我姐姐。”
嘘——
“不准你和我说什么抱歉的话,很见外,我不喜欢。我的命都是你的,想要的话随时可以拿去,我愿意给你。”
“不要说的那么血淋淋的,大晚上的,渗人。”
“嗯。那亲亲我吧?或者要了我?我也很愿意。”男人的声线徒然柔和,诱惑着小北本来就被酒精拿捏的有些发蒙的脑袋。
要了他吧,要了他吧,要了他吧。这句话总是在她的脑子里回荡。脸蛋红扑扑的,身上发热。是想要了他,真想要了他,可惜,酒劲儿上来了,浑身软的就像一滩烂泥巴。趴在床上就动弹不了了。
听着旁边丫头的呼吸声,楚殇无奈的叹息,不过嘴角总算是高高的挽起了。可惜,她看不到。
瑞安走了,山猫小组也要回部队了。莫小北又要回学校了。楚殇以受伤为要挟,不让小北一块儿走。
小北送走了野猫她们,吸了吸鼻子,不让泪水流下来,这一别,不知道又要多久才能见面?
身体很快落入了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她知道,这是他在用他的方式,无声的安慰她。
她即刻就笑了,又不是死别,生离总是暂时的,早晚她们会再见。楚殇搞不清楚怀里的人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得脑子里在想的什么,他只知道,抱她在怀里的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