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干]凡嫣 (丢了个丢丢丢)
- 类型:都市言情
- 作者:丢了个丢丢丢
- 入库:04.11
“他在国内还有什么亲戚朋友么?”
“我们是T市人,在Q市读完大学,就在这里生根落户。他很小父母就双双离去,这两年,我试着联系过他在T市的亲属,什么信息也没得到。”
“恕我冒昧的问一句,您要找他的原因,是什么?”
女子苦笑着:“我的女儿,很想念她的父亲。”
宋芷嫣收起电子设备:“大概的情形我已经了解,后期如果您想起什么,可以随时跟我联系。”
“小姑娘,我本不该对你说这些,可是你安安静静的,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倾诉对象。无论能找到与否,都请替我保密,我的现任丈夫,应该不希望我做这些事情。”
宋芷嫣点头应下。
不知不觉天色已晚,女子走后,宋芷嫣整理好资料,在网上预订了第二天直飞T市的机票,独自静坐了半个小时。
这世间,千万种感情,千万种不幸,却没有一种,能媲美她现在的处境。
或许十年之后,殷亦凡也会从丈夫,变为前夫的位置。
她投身于茫茫人海中,与他死生不复相见。
此时此刻,这样一场名正言顺的独自旅行,正是她所期待的。
哪怕只是短暂的逃避,也算得上是,一种幸运。
回到家,打开灯,发现原本该在医院躺着的那人,正熟睡在客厅的沙发上。他穿一件单薄的棉质T恤,腿边随意的搭着一条薄毯,眉毛微微颦起。
她径直走过去,手背轻轻贴在他额头上,试着热度。
他有些无力的睁开眼睛,看她一眼,又重新阖上眼睛。
“你还在发烧。”
她还是做不到弃他于不顾。尽管他住在医院的这几天,她连一眼,都没有去探望过。
“回医院去吧,哥知道你私自提前出院,一定会担心的。”
她话音还未落,大门的电子锁低低的响了几声,殷逸铭锁着眉毛,出现在两人面前。
见宋芷嫣在,他没有立刻发作,压着火气冲殷亦凡说道:“谁允许你出院的?”
殷亦凡充耳不闻,胸腔起伏,闷着没有咳出声。
宋芷嫣转身去了厨房,取了一杯温水递给殷逸铭:“哥,喝点水。”
殷逸铭知道这是宋芷嫣变向阻止他发怒,接过水杯喝了一口,黑着脸给他把薄毯往上拉了拉,到旁边的沙发坐下。
宋芷嫣欣慰的笑了笑。
这看似冤家聚头的兄弟俩,感情总是细腻到让她动容。
殷逸铭一看宋芷嫣脸上柔软的笑意,火气消了大半:“你们还没吃晚饭吧?”
见无人应答,他没好气的拍了拍殷亦凡:“问你话呢!”
殷亦凡掀开毯子坐了起来,拿过他手中了水杯,喝了两口:“没事别总往我这来,乱。”
“你……”殷逸铭气结,却奈何不了他,瞪了他半晌,那边不见任何反应,他泄了气,软了声音:“我一定会早早的被你气死。”
殷亦凡难得露出了和煦的笑容:“我等着那一天。”
宋芷嫣微笑着看他们斗嘴,这番场景,恍然若梦。
曾几何时,她每天生活的乐趣所在,就是看着殷亦凡把殷逸铭气的暴跳如雷,转身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与他擦肩而过回到自己的房间。
很多次,在殷亦凡消失了之后,殷逸铭望着她,表情由愤怒转为无奈,再由无奈,转为,幸福。
他说:“小嫣,我跟宋辞,都只能用这种方式,让他多说几句话。他总是把情绪都遮盖起来,所以即使是他不肯理你,也并不代表,他讨厌你。”
他看她一脸了然的表情,又赶快补上一句:“不过你千万别学这种方式,你功力不够,说不定,真的会被气出内伤。”
所以,宋芷嫣很乖的听了殷逸铭的话。
用她自己独特的方式。
可结果,却十倍百倍的惨烈。
“小嫣,带你出去吃饭,想吃什么?”殷逸铭问她。
“哥,我请你吃饭吧,从小到大,我都还没请你吃过饭”她的语气中隐隐透出一种撒娇的感觉:“我明天要去T市,可能会呆一段时间。”
殷亦凡穿衣服的手迟缓了一秒。
殷逸铭对她的撒娇很受用,乐呵呵的问:“我很能吃哦,说不定会把你吃穷了。”
“没关系”宋芷嫣也笑:“如果很贵的话,还是你来买单好了。”
“不如还是让你老公来,怎么样?”
宋芷嫣被这个陌生的称呼一震,当场怔住。
殷逸铭顺势捏捏她脸颊:“怎么?都结婚多久了,还害羞呢?”
她低头掩住神色的变化,再抬头时,又恢复了言笑晏晏,她走过去,挽住殷亦凡的手臂:“好呀,还是我老公来。”
殷亦凡侧过脸看她的发顶,她似乎是感应到,不愿对上他的眸光,只是歪着头笑嘻嘻的看着殷逸铭。
他的眸光,无论是不屑,是嘲弄,或者是平淡无波。
她都不想看见。
既然是戏一场,何必在意?
她头顶半尺左右的那一张脸上,一对深幽的瞳孔中,倒映着尽是她低眉浅笑的样子。
他把手插入口袋中,带着她,走在前面。
殷逸铭目视这两人和谐的背影,渐渐的,敛起了笑容。
☆、18光阴锁
——你看清楚,我是谁。
宋芷嫣在T市呆了五天。
她把除去睡觉的所有时间都用来调查那个男人的所在地,不给自己留出任何空隙胡思乱想。
尽管如此,接连的几个夜里,她还是被幻听的咳嗽声惊醒,每次她卷着被子坐起来,发现自己不在他身边时,心里都被巨大的苍白填补着。
每个夜晚,都是她最痛苦的时候。
可到了白天,她就短暂的忘记一切,根据Bella电邮传来的线索,一点一点仔细的搜寻着。
第六天,她收到了李探长的邮件,寥寥几字。
“劳逸结合,注意安全。”
她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一些,人有些疲倦。
男子的父母早年双亡,近亲几乎都移居到了国外,她能找到,无非是几个与他并不熟络的远亲,能提供的进一步线索,近乎于无。
外出转了大半天,下午四点左右,她拎着几样简单的吃食,回到了所住的酒店。
进了大厅,前台小姐礼貌的点头微笑同她打招呼,她客气的回应,垂着眉眼,入了电梯。紧随她进了电梯的,是一双深棕色鹿皮男鞋,她身形一震,在电梯门关合之后,抬眼看鞋子的主人。
淡淡的烟草香气飘过来,她被熟悉的气息包围着,一时失语。
殷亦凡的脸色比她走时略好一些,但依旧是苍白的令人有些心惊。
她踮起脚尖,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额头,他不闪不躲的站直了身子,待她确认完毕之后,开口问道:“手机为什么关机?”
她知道无论她走到哪里去,只要他想,就一定能找到她,索性不答反问:“你呢?为什么过来?”
他跟着她进了房间,环视着桌上横七竖八的几个泡面桶,皱了皱眉。
她无视着他的不满,收起了桌上的几份资料之后,从他的大衣口袋中掏出烟盒与火机,打开窗户,一鼓作气的扔了下去。
她孩子气的行为似乎是取悦了他,虽然面无笑意,可是他眼底,隐隐跳动起她所看不懂的情绪。
她痛恨自己又开始无耻的自作多情,当即冷下脸:“如果你是要确认我是否人间蒸发,大可不必亲自大费周章跑这一趟。临走之前是我疏忽了,没有跟你说清楚,我因为工作需要还要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你请回吧。”
他置若罔闻,坐在沙发上,慵懒的眺望着窗外。
她还想说些什么,未等发出声音,就见他皱起眉,深深浅浅的又开始咳嗽起来。
她有些心软,兑了一杯温热的水,不轻不重的放在他面前。
“谢谢”
他咳嗽的间歇,礼貌而生疏的扔下两个字,捏起杯子,却不见下一步动作。
她忍无可忍,过去托起杯底,抵在他唇边。
他薄而干燥的嘴唇动了动,就着她的手,喝下了小半杯。
借着这个机会,她近处再次打量他一番,知道他的身体状况不适合来回奔波,没有再出言赶人。
接下来的时间,她刻意忽略掉他,躲的远远的翻阅资料整理几天的行程记录,他安安静静的坐着,时而望她一眼,时而转看窗外夕阳下的T市大街,两人相安无事。
过了很久,她没了那种锋芒在背的感觉,忍不住回头瞅了他一眼。
发现他阖着眼睛,倚靠着沙发后背睡着了。几抹细碎的余晖打在他的白皙的脸上,与他散发出的疲惫气息浑然融为一体。他安然睡着的样子,宛如沉淀了多年的山水墨画,智妙入神,美不胜收。
他的睡颜,是她在学生时代留在纸墨间最多的场景,那时的她,连与他对话的权利都没有,只能在每节课的间歇,趁他不备,一笔又一笔,仔细而认真的,将他勾勒在自己的画册里。
卑微的,留下他一张又一张的侧影。
她看的入了迷,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坐到沙发的另一端,蜷起膝盖抱住自己的双腿,随着他的呼吸频率,重新陷入了过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