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要问这些,回来我再和你细说,汪银根那个王八蛋可能把两个孩子折磨的不轻,你进去后一定要沉住气,不要随便打伤人,里面有……自己人。
步岭北似乎明白了什么,没有再问下去,“爸我知道了,我找到那个标志了,我试试看。”
这时候闪电也发现了隐情,不停地对着墓碑后的那棵松树大叫,毛坤正瞪着两眼奇怪地看着步岭北的一举一动,鲁猛已经来到了松树跟前,围着松树转了几圈之后,他像是突然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大叫一声,
“我看出来了,这是棵假树,他妈的,太像了,把老子骗的好苦。”他的话音刚落,一声轻微的“咔哒”声,松树移开了,出现了一扇石门。
步岭北走上前,对着右上角一个凸起的太阳石雕标志,右两圈左三圈的转完后,石门“嚯”的一声打开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毛坤几个健步来到步岭北身边,满脸迷惑地问道。既然什么都知道,还让他的弟兄们千里迢迢地跑这一遭干嘛?
“我父亲刚刚得到一个……线人的举报,知道孩子们被带到了这里,那人对这里的一切很熟悉,刚刚父亲就是根据他说的情况在提示我……”
“妈的,这线人早干嘛去了,害得我一天一夜没合眼。”毛坤心里稍稍松了口气,但是脚下却一点都不敢怠慢,孩子们的情况不明,他的任务只完成了一小半。
进入墓室内部,众人都吃惊得目瞪口呆。这哪里是墓室,简直就是一个皇帝的地下宫殿。古朴高雅的墙壁雕刻,豪华高贵的吊顶设计,随处可见的石雕花草动物惟妙惟肖。
毛坤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咒骂着,他妈的,这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墓地,光是开挖山洞,设置机关,雕刻里面的东西就要花费多少金钱,真是有钱不知往哪儿花了。全中国那么多人还没有脱贫,这里却为死人大兴土木,制造宫殿,还有没有天理?
里面的石屋按照四合院的两进院设置,前面的一个院子,三间主屋最中间的一间是客厅,两边各有两间偏房,东西两侧各有三间厢房。
众人正一边搜查一边打量,突然一声凄厉的尖叫声从后院传来,步岭北心里一沉,大叫了一声:“沐情!”就飞快的向后院跑去。
当众人来到后院一间房屋时,都愣住了。只见一张巨大的石床上,两个孩子全身被脱得光光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淤痕触目惊心,床边三个男人正惊慌失措地看着突然闯进来的人群,其中一个刀疤脸鼓起勇气问道:
“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步岭北目眦尽裂,上前就要和他们拼命,毛坤一把拉住他,“法律会还你一个公道的,快给孩子们把衣服穿上吧。”
步岭北忍着巨大的悲痛走到床边,父亲说孩子们受到很大折磨,他没有想到是这样一种折磨,这让孩子们以后还怎么生活?
他颤抖着手给两个孩子穿好了衣服,轻声呼唤着他们的名字:“沐恩沐情,爸爸来救你们了,你们不用害怕,爸爸这就带你们回去。”
没想到屋里的三个男人一听说他们是来援救孩子们的,都齐齐松了口气,相互看了一眼,不再做徒劳的挣扎,很配合地把双手伸给身边拿着手铐的警察。
从步岭北他们进来,沐家兄妹就没有再发出过一点声音,无论是警察的抓捕行动,还是步岭北的轻声安慰,他们都无动于衷毫无反应,仿佛他们已经与外界完全隔绝了。
步岭北把两个孩子紧紧搂在怀里,全身颤抖不止,对孩子们的担心和对汪银根的刻骨仇恨,让他的内心像一座就要喷薄爆发的活火山。
毛坤和刑警们在后院一个装饰华丽的卧室大床上,发现蜡像人的身边有六具死亡时间各不相同的骷髅,随队而来的法医鉴定过后,说道,
“这六具骷髅没有一具是相同年份的,基本上每年一具,根据骨骼死亡时的姿势,初步判断有可能是被活活饿死的。”
“这他妈都是些什么人这么变态,老子要是查出来,活活剥了他都不解恨!”毛坤气愤地骂道。
孩子们很快被送进医院,但是让所有人无法预料的是他们根本不让人近身,医生护士刚刚靠近他们,沐情就尖叫不止,而沐恩则是充满仇视的向来人扔东西。
所有吃的东西都被他们扔了出来,两个孩子已经两天没有吃饭,眼睛都陷落成两个深坑,小脸也只剩下一层皮。医生护士想把两人分开,沐情大声尖叫,沐恩则死死拉住妹妹的手不松开。
更糟糕的是沐情每隔几小时全身都要抽搐不止,眼泪鼻涕横流,显然是毒品上瘾了。这一切都被步老顽固夫妇和韩清岭北看在眼里,那种彻骨的心疼和仇恨蔓延在每一个人的心里,血液里,骨髓里。
正文 第五十五章:永远不要离开我
步津澜的眼里闪动着一股莫名的光,他回到家把家人叫到一起,神情严肃的说道:“我下面说的话你们都听仔细了,不许打断我,不许企图劝告我,只要按我的安排去做就行。”
老爷子的反常让岭北心里发慌,他刚刚叫了声“爸”,还没说出下面的话就被老爷子一声怒吼吓住了,“你以为你老子刚刚是在放屁吗?!”全家再没一人敢出声。
“唐家母女在我们手里的事一律不准声张,警察来了也是一样。我不会把仇人交到警察手里,让他们过得那么顺心。我要用我的方式来报我步家的仇,一切后果都由我一人承担。”
步岭北忍住眼里的泪水,不敢去看父亲的眼睛,他知道父亲是准备利用他剩下不多的生命去赚取最大的使用价值。
“岭北,我知道你和卫国、立为、惊天四人一直在暗中收集汪银根的证据。卫国的父亲死在汪银根的手里,他的仇恨埋在心里几十年了,你们要好好利用这次机会,协助公安局的同志一起详细调查取证,从明处扳倒那个人渣。所有见不得光的事你们都不要沾手,记住我的话,你们各自代表着家族以后的希望,不能让整个家族因为你们的任性而受损。”
步岭北擦去眼里的泪水,他并没有想要刻意隐瞒父亲,他和立志,卫国以及惊天是同一所军校毕业的同学,共同的理想和抱负让他们成为无话不说的好兄弟。卫国的父仇,他的家恨,惊天和立志的正义都驱使着他们要把汪银根这个毒瘤给拔除。
沐情和沐恩的事多亏了卫国的暗中帮忙,才没有让孩子们遭受那些龌龊之人的黑手。他暗中找了几个受过他恩惠恶名在外的地痞去墓室里“执行”汪银根的命令。
他知道汪银根一直都不信任他,所以他一面让那几个人装模作样地吓吓两个孩子,做给背后监视的人看,一面让步家的人通过警局的力量解救出两个孩子。
孩子身上的伤痕并不是那三个人所为,而是前一天晚上,两个受汪银根指使的亲随下的黑手。好在那两个人虽然变态,但对孩童却没有兴趣,只是以打骂他们为乐趣。
韩清从医院回到步家,一口饭也没有吃,步岭北看着她刚刚整容后姣好的面庞上出现的憔悴神情,心疼的劝说道:“你如果倒下了,孩子们更没有好起来的希望,你要知道你是他们最亲近的人啊。”
“我算什么最亲近的人?他们见了我不理不睬,毫无反应,他们、他们竟然不认识我了啊!”韩清突然放声大哭,这些天的担心,憋屈,惊吓,仇恨,让她身体每一个细胞都高度紧张,她像一张拉得满满的弓,只等着再有一丝拉力,就弦断崩溃,颓然倒地。
可是步岭北却让这根绷紧的弦松了下来,让她心里的情绪发泄出来。她突然觉得身上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无由来的想找个肩膀依靠,想有个人一起分担她心里的脆弱和担心。
岭北走到她身边,轻轻把她搂在怀里,这个女人的坚强和隐忍让他心疼和怜惜,在朝夕相处中他的心里已经悄悄把她放了进去。
“韩清,不要怕,一切有我,我一定会让孩子们好起来的。”韩清靠在他宽厚的胸前,闭上眼暂时不去想那些让她烦心的事,这一刻就让她稍稍休息一下吧。
安心跟着爷爷奶奶来看沐恩兄妹的时候,他们刚刚被打了镇静剂入睡,这时候护士才敢进来给他们打吊针,如果没有这些高营养的吊针每天支撑着,他们俩可能早就虚弱不堪了,哪还有力气每天和医生护士作战。
安家祖孙三人在医院呆了半个多小时,准备走的时候,沐恩突然睁开了眼,他漠然的扫了一圈屋里的人,在看见安心时,眼睛竟然闪了闪,似乎在痛苦地回忆什么。
屋里的人都看出了他对安心态度的特殊,安老爷子给孙女递去一个鼓励的目光,安心走到床边,伸手轻轻握住沐恩瘦得皮包骨的修长双手,轻声细语地说道:
“沐恩,我是你的好朋友安心,你还记得我吗?”沐恩的眼睛直直看着她,眼里由迷茫困惑到渐渐现出温情,他喃喃自语,
“安心?你是……安心?我送你的玉呢?”安心一愣,这小子也太让她难堪了,想到她就想到他送的东西,看来这块玉真的对他很重要,她还是还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