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也不客气,爬上准备好的椅子双膝跪坐下去,拿起毛笔在砚台上蘸满墨汁,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外公我写什么都可以吗?”罗功文笑眯眯的点点头,小丫头你才识几个字,尽你写又能写多少呢。
安心低下头,手握紧毛笔,悬腕,落笔,运笔,渐渐加重中锋运行。廖光基站在安心身后细细观察,见她的笔划圆转藏锋,横细竖粗,形成蚕头燕尾之势,直画如弓弩蓄势,钩画则弯度均匀,圆劲有力,钩捺之末挑踢出尖锋,耀出精神。
“好!好!好!”安心刚一收笔,廖光基就连赞了三声“好”,围观的众人齐向书桌上看去,只见“安然心静,功在美文”几个字跃然纸上。字体方正端庄之中隐约透出一股稚气,但却丝毫不减“点画皆有筋骨”的气势。
“‘颜筋柳骨’,功文兄,你的外孙女对颜体大楷的精气神体会的很深透,小小年纪就有如此的造诣,不简单啊。”他又转脸对身后那个文文静静的小女孩说道:“静茹你来看看,小妹妹的字不在你之下啊。”
“哪里哪里,安心怎么能和你孙女静茹相比,她可是全国少儿书法大赛的亚军,安心要学的还有很多。”罗功文嘴上谦虚着,脸上自得的神情谁都看得出来。安心瞟了一眼那个叫静茹的女孩,女孩也正悄悄观察她,眼里的嫉妒和不甘没来及收回,被安心看了个正着。
“安心,你写的这几个字有什么意义吗?”罗功文盯着外孙女的字看了半天,得意的心情平复下来以后,他才发现这八个字似乎不是外甥女胡乱想出来写上去的。
“今天是我和妹妹安静的生日,我就把我和她的名字写进去了。我的书法是外公教的,所以也把外公的名字写进去了。”大家听安心一说,再一看,果然“安心”“安静”“功文”都在“安然心静,功在美文”之中,廖光基再次露出赞赏的目光,这女孩的蕙质兰心,冰雪聪明真让人惊叹,自己的孙女和她相比差的太远了。
“好一个巧思妙想!”罗功文毫不吝啬的赞叹一句,“这是安心的第一个作品,又把外公的名字写了进去,外公想把它收藏起来,安心愿不愿意?”
“当然愿意。”安心毫不犹豫的答道,“没有外公教我,就没有今天的安心。”一句话把罗功文高兴的嘴巴都合不拢,心里更加坚定了要把安心培养成书画大家的决心。
廖静茹盯着安心的目光由嫉妒不甘变成了厌恶排斥,她凭什么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成绩,她为什么不经意间就能想出奇文妙字?
自己苦苦练了六年的书法,手都磨出了茧子才在去年的大赛中获得了第二名的好成绩,可是刚刚爷爷却说那个女孩的字不在她之下。
凭什么?凭什么?难道就因为她是个天才,什么都不用辛苦就能获得,而智力平平的她想要出人头地,就必须不停努力努力再努力?
在没有见到安心之前,爷爷告诉她“勤能补拙”她相信,但在看见安心之后,她的心失去了平衡,不再相信什么“勤能补拙”的骗人把戏,她内心的不平衡全都变成了对安心的嫉妒和愤恨。
安毅然在两位老友羡慕赞叹的目光中一把抱起给自己挣足了面子的孙女,“安心哪,下次再写,要把爷爷的名字也写进去,免得有些人一得意就忘记你是我安家的宝贝了。”安心咧嘴笑了起来,爷爷这是在吃醋吗?
“好,我一定把字练得更好更棒,再把爷爷的名字写上去。”
“为什么要在写得更好更棒以后才把爷爷的名字写上去?”安毅然奇怪的问道。
“因为更好更棒以后爷爷的名字才能被别人挂在墙上仰望啊。”一句毫不掩饰的童言稚语把众人都惹笑了,也把安毅然感动的不知说什么好。
罗功文看着八面玲珑的外孙女,在欣慰的同时也在暗暗担心,古语说太聪慧的孩子遭天忌,但愿这个惹人疼爱的外孙女能够平平安安长大成人。
安心在爷爷怀里看见水银在人群里不停向她递眼色,心里“咯噔“一下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水银因为在高敏蛋糕店帮忙,今天跟着来到酒店照看糕点的整理添加,安心没有忘记让她暗中注意顺珠的事,难道那女人又起了什么幺蛾子?
正文 第四十章:出事了
她告诉爷爷想要去上卫生间,安毅然把她放了下来,水银机灵的跟在她身后,回头看看身后没有人跟着才悄悄说道:“今天我看见顺珠和那个白小姐在一起说了好一会悄悄话,刚刚顺珠端着一个茶盘进了大少爷的房间,我估摸着她又想去勾引大少爷,所以……”
水银的话还没说完,安心就不见了人影,她心急火燎地找到爷爷奶奶,一把拉住他们就往楼上跑,安家二老被孙女的行为搞得莫名其妙,
“怎么了这是,干嘛急急忙忙要上楼去?”
“爸爸,爸爸……”安心不知如何说才好,那个女人进了爸爸的房间能干什么好事,爸爸喝醉了酒,会不会也像前世的丈夫顾明生一样和那个女人滚床单,如果真是那样妈妈该怎么办,她这些天不是白忙乎了吗?不,她不能让那个女人得逞!
“爸爸出事了。”安心的话把安家二老唬得心跳加速,两腿发软,“你爸爸出什么事了?谁告诉你的?”安心根本没有心思再说话,只想快些快些再快些。
二老想不到孙女小胳膊小腿的这么有力气,拉着他们一会儿就到了安惊天临时休息的地方,安老爷子刚想敲门安心就拉住了他,
“爷爷你等我,我让服务员来开门。”安老爷子被孙女奇怪的举动搞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听从了孙女的话站在门口等她。不一会安心就拉着服务员来到门前,
“快打开门。”服务员认识安家二老,丝毫没有犹豫就开了贵宾房的门,安心拉着爷爷奶奶冲了进去,卧室里一股奇怪的味道让安心的心一沉再沉,抬眼看向床上,果然看见顺珠衣衫不整的躺在醉熏熏的安惊天身边,安惊天的身子正不安的扭动着,嘴里不停的叫着:
“水,水,我…..好渴,好热……”安心看见爸爸身上的衣服只剩下一块遮羞布,顺珠身上也只剩下胸罩内裤,还好,应该没有进行到实质性阶段,安心暗暗松了口气。
老太太老爷子看见眼前的情景吃惊地说不出话来,老爷子连羞带气甩手出了房间,出门前撂下一句话:“给我好好审审这个女人,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老太太的眼睛像两把锥子直直刺向顺珠,“说说吧,你给惊天送醒酒汤怎么把自己送他床上去了?”顺珠的身子抖成了一团,她脸皮再厚也是个未经人事的大姑娘,
“我,我给大少爷送来醒酒汤后,他就拉住我不放,就,就脱我的衣服……”
“他脱你的衣服?他连自己的衣服都脱不了,还去脱你的衣服?”老太太想起今天顺珠一系列的举动,马上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时候房间的门突然打开,罗云衣和罗云梦姊妹俩走了进来,老太太的脸一寒,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偏偏这个时候安惊天睁开一双赤红的眼睛,盯着身边瑟瑟发抖的顺珠,喃喃说道:“小荃......你回来了?你怎么不穿衣服?嘻嘻,”他的眼里渐渐窜出一股欲望,但内心却在苦苦挣扎,
“云衣呢……云衣到哪里去了?”顺珠抬起一张羞红的脸,想起那人对她说的话,为了以后的好日子自尊算什么?
“老夫人,大少爷和我已经……这样,安家……总要给我个说法。”罗云衣颓然倒在地上,罗云梦看见床上赤裸裸的一对,羞怒交加地冲出了门,安心扶住妈妈小声说道:
“妈妈不要气,我看爸爸不对劲,好像……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罗云衣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你怎么知道爸爸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妈妈,我闻到爸爸喝的醒酒汤里有一股怪味,会不会里面有问题?”安心前世跟在妈妈身边,对各种药品和毒品很敏感。妈妈曾经对各种药品做过研究,市面上大部分的毒品她几乎都能做出配方并能研究出各种解药,临时解除被毒品毒害的人们的痛苦。
一句话提醒了罗云衣,她爬起来拿起床头柜上的汤碗细心查看起来。
老太太用床单遮住了儿子赤裸的身体,对顺珠刚刚的话冷笑连连,“我儿子对你怎么了?都到这个份上了,你也用不着遮遮掩掩,我这个妇产科医生出身的副院长可以为你验明正身。”
顺珠一听心里着急起来,她和大少爷刚刚赤裸相对正要成就好事时他们就进来了,她还是个黄花大姑娘怎么敢让老太太验明正身呢?
“妈,这碗里的醒酒汤有问题,这女人在里面下了药。”罗云衣的话无异于一声惊雷,吓得顺珠后背直冒冷汗。老太太看着床上一脸赤红的儿子欲火难耐的样子,对罗云衣吩咐道,
“先把惊天扶进卫生间用冷水冲一冲,然后去药店买一只镇静剂来。”罗云衣已经冷静下来,看着痛苦挣扎的丈夫她心里五味俱全,但是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这件事处理不好,丢的可不是安家一家人的脸,她很快扶起丈夫进了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