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陆清清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睛,“谢谢。”
她正准备开喝,秦茗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只能咪一口。”
“好。”陆清清嘴上虽然爽快地答应了,可还是在秦茗的虎视眈眈下,将一酒盏的白酒一饮而尽,“嘶真带劲!”
秦茗气呼呼地咪了一口,一屁股坐下。
陆清清再次将自己的酒盏倒满白酒,一手将秦茗从座位上拉起来,“秦茗,这杯酒我敬你小叔,你代他喝。”
“敬我小叔?”
陆清清苍白的脸上已经染上酒劲起的红晕,与秦茗的酒盏重重地碰了碰,豪放道。
“我敬你小叔,感谢他还清了我家的巨债,感谢他堵死了我爸的好赌之路,感谢他派人护我家周全,虽然这些事对他那种大人物而言,统统小菜一碟,不足为谢,但我还是想通过你谢谢他!”
秦茗望着陆清清将第三盏白酒一口喝尽,心中不禁变得复杂。
原来陆清清知道那四个黑衣人是来保护她全家的,可是……
秦茗第三次咪了一小口白酒,扶住有些摇晃的陆清清。
“清清,你知道我小叔为什么要这么帮助你家,对你家这么好吗?”
闻言,陆清清伸出一根手指猛地戳了一下秦茗的脑门,嗔骂,“怎么有你这种白痴?啊?”
秦茗噘嘴,“你才白痴呢。”
陆清清扶着秦茗坐下,“我跟你小叔素昧平生,他为什么会给我家带来那么多的恩惠?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小白痴?你呀,先是他莫须有的小未婚妻,再是他的亲亲侄女,现在呢,是他疼到心尖上的女人,我呢,作为你的好朋友,正是沾了你的光芒,才能让这个不安生的家变得从此本分安宁。”
“我才没有那么厉害呢。”秦茗原本想问陆清清,之前跟卜即墨有没有什么其他接触,可现在听陆清清所言,几乎可以断定两人除了卖面与吃面的关系之外,就别无交情了。
“你这小蹄子厉害着呢。”陆清清拍了拍秦茗的肩膀,将秦茗喜欢的菜往她碗里夹,“吃菜吃菜,别客气,咦,你说我该叫你恩人合适,还是叫你恩人夫人合适?”
“恩你个头啦。”
等秦茗吃饱时,身旁的陆清清已经蹿去了别桌敬酒去了。
这个平时鲜少碰酒的人,今天像是酒瘾发作似的,其他的酒一律不碰,一碰就碰酒精度最高的白酒。
秦致远人虽站在门外,眸光却时不时地落在陆清清身上,一副想进来劝阻却又无可奈何的纠结模样。
酒酣饭饱之后,客人散尽,秦致远也不得不抓紧时间上班去了。
陆母给发发喂过饭之后,已经哄睡着了,睡在了陆母的房间里。
因为陆清清喝醉了,正在大喊大叫的,发发没法睡她房间里。
陆父陆母在面馆内打扫,秦茗则陪陆清清待在她的房间里,一会儿伺候她喝水,一会儿伺候她喝醒酒汤,折腾了一个多小时之后,陆清清终于一声不响地睡着了。
秦茗想着下午也没课了,就决定留在清清家过个周末再回去,反正她在蓝山公寓也是一个人,倒不如和清清一起过呢。
中午吃饭的时候,秦茗后来将陆清清给她倒的白酒一小口一小口地喝完了,所以这会儿头也有些晕晕乎乎的,虽不至于醉酒,却很想睡觉。
秦茗躺在陆清清身旁,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最后被经过特殊设置的手机铃声惊醒。
那是卜即墨来电的铃声!
秦茗睡了这么一会儿,酒已经完全醒了,立即坐起来将一旁的手机拿过来接通。
“喂,小叔,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不是说好晚上才打的吗?”秦茗将这些话一口气说完,实在难掩心中的激动与兴奋。
电话那头,传来卜即墨磁沉的动听嗓音,“我想你了,怎么办?只能抽空给你打个电话,听听你的声音慰藉相思之苦。”
谁能相信外表冷酷无情的卜即墨嘴里能蹦出这般肉麻煽情的话出来?
秦茗的眼笑得眯成一条细缝,嘴角则大大地扬起,“现在听到我的声音,感觉怎么样?”
“如醍醐灌顶,三天三夜不想洗头。”
“呵呵。”秦茗抱着手机不住地轻笑,哪能料到他的男人此刻就站在会议室外边的走廊尽头,而距离走廊尽头最近的拐角处,出现一双粉红色的高跟鞋。
正文 260:瞧你那猴急样
卜即墨背墙而立,冷硬惯了的俊脸上不自觉地染上一层柔和与安宁,“茗宝,昨晚睡得好不好?”
闻言,秦茗委屈地噘了噘嘴,不答反问,“你睡得好吗?”
“当然不好,怀里没你总睡不踏实,心里空落落的,很后悔没有强行将你带在身边。”
秦茗窃笑着建议,“你把枕头抱怀里嘛,那就不会空落落了。”
“枕头没有曲线,没有温度,没有体香,哪能跟你相提并论?”
“喔,你想要曲线要温度要体香呀,对你投怀送抱的女人那么多,随便扯个入怀呗。”
卜即墨的声音骤冷下来,“你真心的?”
秦茗坏坏一笑,“要不你跟石孺译睡一起?”
卜即墨咬牙切齿地声音传过来,“皮痒了,欠揍是不是?这笔账我会记得,等回去一定狠狠收拾你。”
秦茗佯装惊吓,可怜兮兮地说,“你想怎么收拾我?真打我呀?”
卜即墨的声音突然降低了许多,但还是清晰地穿入秦茗的耳膜中。
“打你太便宜了你,我会没日没夜地跟你做,让你七天七夜下不了床。”
秦茗的脸咻一下红了,嗔骂,“没正经,流:氓!”
“茗宝。”
“嗯。”
“茗宝。”
“嗯。”
两个人突然都不说话了,可谁也没有挂电话的意思,两人都明白,他们这是默契地以这种沉默的方式表达对彼此的疯狂思念,因为相见而见不到,所以将难过与悲伤释放进沉默中消解。
这样的感觉其实也很好,虽然听不见彼此的声音,却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知道对方就在自己开口就能有回应的那端,默默地分享自己的九曲回肠。
不知过了多久,秦茗望了望在身旁睡得死沉的陆清清,轻声启口。
“小叔,昨晚我做了很多噩梦,醒来无数次,很想哭,可你不在身边,我没法哭给你看。”
卜即墨哭笑不得,“下次再做噩梦,全部忍起来,等我回去,一并哭给我看,好不好?”
“嗯,我不想一个人睡了,本来我准备接下来几天都睡到宿舍去的,可我今天不睡宿舍了,你猜猜我在哪儿?”
卜即墨想到今天是周五,便回答,“回南溪镇了?”
“不对,我在”
秦茗正打算告诉卜即墨自己在陆清清家,顺便跟他提一下那四个黑衣人的事,看看他的反应,忽地,电话那头传来了女人娇柔动听的嗓音。
“阿墨,bill先生来了。”
卜即墨没有理会那个显然属于莫静珑的女声,而是压低了声音对秦茗道,“晚上再给你电话。”
秦茗拽紧了手机,点头,“嗯,小叔拜拜。”
“拜。”
白天能接到卜即墨的电话,本来是一件极为开心的事,可在结尾时却突然闯进了莫静珑的声音,秦茗的心里自然不会舒服。
秦茗翻开手里的相册,看着那张石孺译与卜即墨的合照。
手指在卜即墨的脸上不厌其烦地摩挲,秦茗回想着他刚才说过的每一句话,自动挥去结尾那不和谐的声音,脸上绽开幸福的微笑。
无论是从照片上看,还是从他说过的话中体会,他对她都充满了无尽的宠溺与深情。
专注的,唯一的,诚挚的,热烈的,无可取代的。
秦茗告诉自己,莫静珑有什么可怕,来十个莫静珑都无须惧怕,她秦茗才是卜即墨心目中最美好的存在!
她是他的茗宝,再也不会有其他女人会成为他的宝贝。
当然,他们将来若是有个女儿,除外。
盯着照片看了好一会儿,秦茗这才恋恋不舍地将手机放到床头柜上,幸福的笑容却还浓浓地挂在脸上。
偶一低头,秦茗着实被陆清清给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陆清清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此刻侧躺在床上,手枕着头,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就那么一眼不眨地盯着秦茗瞧。
秦茗拍着自己胸脯安抚自己,“你醒啦?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
陆清清抿了抿唇,“是爱情的浓香把我活生生给香醒了,嗯,余味缭绕,魅不可挡。”
秦茗脸颊一红,“贫嘴。”
陆清清改了个平躺的姿势,将双手枕在后脑下,望着天花板感慨万千。
“秦茗,当你跟你小叔在一起之后,我也兀自感叹过,觉得你俩怎么就那么倒霉,怦然心动是真的,依依不舍是真的,爱情也是真的,可唯独没有血缘却是假的。我觉得你俩的爱情在壮烈中有一种凄美,无法跟命运抗争的凄美,若是换作我,肯定没有你那不顾一切的勇气,在我人生的字典里,有些事可以不按常理出牌,可有些事必须中规中矩地出牌。若是老天爷给我一百个谈禁:忌之恋的机会,我就会二话不说地拒绝两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