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不会让你的好朋友与家人难过。”
这样的回答,虽然不够清楚,但无疑已经给了秦茗下了一颗定心丸。
是的,他既然已经给出了郑重的承诺,那她就会全心全意地选择信赖。
发发见自己的粮食迟迟不来,又开始咿咿呀呀地闹腾起来。
“我给他泡奶。”朝着卜即墨交待一声,秦茗抱着发发去厨房泡奶粉。
发发胃口好,已经近二十斤重了,秦茗单手抱着他,另一只手捣鼓奶瓶,没一会儿就力不能胜,只能腾出两只手抱他一会儿歇口气。
“我帮你抱。”
卜即墨竟然跟进了厨房,并提出帮她分忧解难。
秦茗愣住了,他说的是抱不是泡。
在她眼里,像卜即墨这样冷酷的男人,肯定不屑碰发发这种屎尿随时能喷出来的婴孩,就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可能结合在一起。
他若是提出帮发发泡奶粉,秦茗倒觉得正常,就算他不会,她也能在一旁指导。
“把孩子给我。”
卜即墨朝着秦茗缓缓伸出了双手,不知怎地,秦茗隐隐觉得,他对发发的渴求竟有些迫切的意味,即便被他掩饰得极好。
像是蓄谋已久的索抱似的。
秦茗故意没有将发发给他,反而微笑着问,“小叔,你抱过孩子么?”
卜即墨一怔,随即如实回答,“没。”
秦茗不语,只是嘴巴咧开笑了,看在卜即墨眼里,就有了嘲笑的含义。
“秦茗,民间有句话叫作,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
卜即墨的话刚落下,有力的双手已经将发发从秦茗怀里抱了过去。
以强行的手段表达对秦茗的不满与抗议。
谁让她看不起他呢?
发发见到陌生人抱过自己,小嘴瘪了瘪,但见陌生人凝视自己的眼神还算看得顺眼,竟对他生起了兴致似的,一脸好奇地盯着他瞧。
按理说,小婴孩看见面无表情的冷寒男人,应该吓得哇哇大哭的,可发发偏偏觉得他亲切,瞧着瞧着竟还咧嘴对着他笑了起来。
卜即墨望着发发可爱的笑容,嘴角微微搐动,大概是碍于秦茗在场,竟克制着没有回以微笑。
佯装正经的模样看在秦茗眼里,别扭极了。
秦茗一边将兑好的温水倒进奶瓶,一边偷偷观察着卜即墨的神情。
男人那副专注凝视着发发,眸底深处渗出无限怜爱与喜欢的表情,很容易让人怀疑,他就是发发的生父。
更何况,发发对待他的态度,跟其他的陌生人完全不同,那是一种自然而然的亲近与喜欢。
秦茗将奶粉一勺一勺地装进奶瓶,晃荡的时候,幽幽地看着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儿,发发长得完全像清清,所以她一点儿也看不出来这两人有没有相似之处。
心里疑团重重,秦茗拿着奶瓶,试着从卜即墨怀里接过发发,“泡好了,我来吧。”
卜即墨却压根儿没有将发发归还的意思,“去哪儿喂?”
“房间里。”
闻言,卜即墨一手接过秦茗手里的奶瓶,抱着发发径直朝着房间走去。
“我来喂。”
他说他来喂?
凭直觉,秦茗敢肯定,卜即墨从来没有喂过小孩喝奶。
显然,这是他跃跃欲试的第一次。
秦茗呆呆地站在原地,这一幕幕实在是太诡异了,若说卜即墨跟发发没点不正常的关系实在让人难以相信。
等秦茗反应过来,奔到房间,卜即墨已经坐在椅子上,一手横抱着发发,一手执着奶瓶开喂了。
姿势还算不错。
十足一个超级奶爸的模样,只是那凝视发发的冷峻神情,就像是隐含了欲绝的悲痛,想认不敢认似的纠结。
“没想到小叔这么喜欢孩子。”
秦茗坐在一边,望着吃得正欢的发发,突然冒出一句。
心里即便存着一大堆的疑问,她也明白即使自己问出来,这个男人一定不会如实回答。
“这个孩子很特别。”
卜即墨的回答让秦茗又听出了歧义,他是说这个孩子本身特别才招他喜欢,还是说,这个孩子对他而言很特别?
“发发很乖,也很可爱,可惜就是没有爸爸。”
卜即墨似乎因秦茗这句话而受到了触动,紧紧凝视着发发,半饷吐出坚定有力的四个字。
“他会有的。”
这话更让人浮想联翩了,秦茗赶紧接上去,“都说帮人帮到底,莫非小叔能连带帮忙找到他的爸爸?”
卜即墨奇怪地瞪了秦茗一眼,正欲开口,后门被人拍得啪啪直响。
“我去看看。”
秦茗朝着后院走去,即便是卜即墨在场,她也防备地没有立即开门,而是透过门缝朝外边看了看。
没想到,竟然是许戊忧!
他怎么知道她在这儿?
秦茗将门打开,一脸不解,“学长,你怎么会来这儿?”
许戊忧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走进门,顺手将门带上,“我在人民医院碰到了陆清清。”
这个多嘴的陆清清!
她还没想好怎么跟他说暙暖的事呢。
“学长,你——”
不等秦茗说完整,许戊忧就将秦茗一把拉进了怀里,双臂将她娇小的身板收得紧紧地。
“秦茗,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正文 030:你敢不敢跟我试吻
许戊忧这样的拥抱曾是秦茗无数次幻想过的,可真正拥有时,却排斥得不行。
不是矜持,不是害羞,更不是欲迎还拒。
而是不喜欢!
“学长,你别这样。”秦茗挣了挣,没挣开,只能好言相劝,“学长,你先放开我好吗?”
“不放。”许戊忧反而将双臂收得更紧,紧得让秦茗感觉到了疼痛。
“秦茗,你知不知道,在你之前,我从来没有跟女人接过吻,连牵手都没有!我也从来没有被女人耍弄过!”许戊忧越说越激动,“秦茗,我越来越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对我若即若离,甚至不惜拿自己的叔叔搪塞我、刺激我?”
“如果我有错,请你务必清清楚楚地讲出,如果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也让我明白,好不好?秦茗,我是个简单的人,不喜欢猜疑来猜疑去,这几天,我快要被你弄疯了!”
许戊忧的诚意与委屈秦茗切实体会到了,纷乱的心也逐渐平静。
他说得没错,她不该让他误会是自己在耍弄他,更不该让他猜疑来猜疑去。
而她,也是干脆之人,不喜欢跟人玩什么若即若离的游戏。
其实她与他之间的事情很简单,只要说清楚了,彼此都不会再为难。
“学长,这几天给你造成了莫大的困扰我很抱歉,也很愧疚,是我处事不周,更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今天,我一定把事情的真相跟你解释清楚。”
紧贴着许戊忧强烈跳动的心脏,秦茗觉得既闷热又难受,急于摆脱地商量。
“在我解释之前,你先放开我好吗?”
许戊忧也感受到了秦茗的诚意,虽舍不得松开,但还是缓缓松开。
“你说,我听。”
秦茗点了点头,原本以为暙暖强吻的事能够成为永远的秘密,可为了与许戊忧撇清关系,她不得不说出事实。
“那天在暙暖,我本来是打算去强吻你的,可是阴错阳差的,我吻错了人。”
“吻错了人?不可能。”
许戊忧震惊地打断秦茗,满脸不敢置信,在他眼里,哪有那么多人会趁着突然的黑暗去强吻人呢?不会有那么多的巧合。
“学长,你冷静一点,听我说完。”
之前想到暙暖的事,秦茗总是心潮起伏,觉得对任何人道出都是一件羞耻之事,可今天,她却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我虽看不见那个男人的长相,但对他印象深刻,暙暖恢复灯光之后,我见你朝着我大步走来,我也误以为是你,可是当我靠近你时,却猛然发现,你跟他的身高、身材以致于身上的气息都截然不同,譬如说,他的身上有烟味和酒味,可你身上只有咖啡味。”
“学长,我这么说,你能明白那天我仓惶逃离的原因了吧?毕竟强吻吻错人那种事,对我而言,既惊骇又难以启齿。”
许戊忧静静地听秦茗解释完一切,面色苍白,半饷才喃喃出声。
“那个男人是谁?”
秦茗当然不会告诉他那个男人是卜即墨,摇了摇头。
“我强吻了他之后,他就把我狠狠推开,灯没亮之前就不知影踪。”
“你的意思是,那天强吻我的女人另有其人?”
“嗯,是的。”
“那她是谁?”
那个强吻他的女人很有可能是莫静玲,但却不一定是莫静玲,况且,那是属于莫静玲的隐私秘密,未经她的允许,秦茗不可能把她供出来。
于是这个时候,秦茗选择了沉默。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许戊忧细细斟酌着秦茗刚才的解释,忽地灵光一闪,激动地握住她的双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