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茗斜了他一眼,这男人干嘛把错误都揽在自己身上?她虽然不高兴跟他说话,但早就不认为他有任何过错了。
用力收回自己的手,秦茗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笨蛋,好好开车!”
卜即墨牵了牵唇角,双手都握在方向盘上,“茗宝,能够再给我一次收到爱心晚餐的机会么?”
“不能。”
卜即墨丝毫不计较秦茗的果断拒绝,顾自向往,“我很期待那天的到来。”
秦茗白了他一眼,真想吼他一句期待你个头!
“茗宝,待会到家,我吃什么当晚饭?”
“泡面,或者你自己煮。”
“谢谢,我自己煮泡面。”
秦茗蹙眉,这男人一声“谢谢”已经谢得莫名其妙,后一句“我自己煮泡面”却充满可怜的辛酸,好像是她把他欺负到这等田地似的。
两人到了蓝山公寓,秦茗换好鞋就走去餐厅倒水喝,她的余光注意到,卜即墨一换好鞋就直奔餐桌。
他的眸光被餐桌上散放着的几个碗碟吸引,或者说,饥饿的虫子在呼唤粮食。
当卜即墨看到餐桌上的每个碗碟中不是只剩下汤汁,就是空得干干净净之时,眸光哀怨地看了秦茗一眼,继而在餐桌旁坐了下来。
秦茗慢吞吞地将一杯水喝光,正准备给卜即墨也倒一杯温水,让他先暖暖胃时,突然发现他变化了他的坐姿。
此时此刻,卜即墨竟将头趴在了枕在餐桌上的双臂上,摆出一副前所未有的颓唐模样。
秦茗傻傻地站在原地,既看不见他面部的表情,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呈现出这种奇怪的姿势?
男人颓丧地趴在桌上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这个男人是卜即墨。
在秦茗眼中,卜即墨一直是个精神振奋的男人,即便身体不适,无论是坐着还是站着,身姿都是笔挺的,气场强大,鲜少有猫着腰的时候。
来不及多想,秦茗顺着猛烈收缩的心脏,快步走到卜即墨身边,轻声地问,“你怎么了?”
卜即墨半天没有回应,像是睡着了,又像是在承受某种难以名状的痛楚。
秦茗扶着他的肩膀,轻轻地推了推,“小叔,你怎么了?”
卜即墨既没有抬头也没有回答,而是将左手自然而然地探向自己的胃部,用力地捂了捂。
继而,卜即墨在车上还沉冷有力的声音,此刻竟变得有气无力。
“没事,饿得胃疼罢了。”
“胃疼?”秦茗一听说卜即墨胃疼,她的心立即开始疼了。
不等秦茗下一句话说出,卜即墨用他那史无前例的无力声音继续说道,“茗宝,麻烦你给我煮碗泡面,谢谢。”
又是麻烦又是道谢,秦茗觉得太阳不光从西边出来,而且,卜大爷瞬间转性了。
谁能想到卜即墨也有这般可怜巴巴的时候,好像她有多恶劣似的,既把他欺压到没饭吃,更把他欺压到全身无力。
曾经他自诩为强大能耐的男人,眨眼间就变得柔弱不堪,似乎再也撑不起一片天地或风雨。
“好。”秦茗嘴上虽答应着,但心里却渐渐地清明起来。
卜即墨肚子饿得胃痛有可能是真,可这副柔弱颓唐的模样八成有假。
他极有可能是在上演苦肉计博取她的同情与行动。
这个时候,卜即墨的身体当然比什么都重要,秦茗忍住想笑的冲动,一本正经地问他。
“小叔,厨房里还有热的米饭、热的萝卜子排汤,你确定你吃泡面?”坏坏的秦茗忍不住坏坏地建议了一下。
卜即墨将头缓缓地手臂上抬起,脸上也是强忍着某种情绪,回答,“你决定就好。”
“嗯,我去给你煮泡面。”
秦茗嘴上虽然如此,但跑进厨房之后,手上却是在动作利落地给他盛饭盛汤。
卜即墨坐直了身子,秦茗的动作全部落在他的眼中,他的唇角大大地勾起。
他的苦肉计虽然被她看穿了,但是,却取得了莫大的成功,不是么?
殊不知,即便他不上演苦肉计,秦茗也会将热饭热汤端上来给他,除非是她真的生他的气,否则她怎么舍得让他吃泡面呢?
秦茗将饭菜端到卜即墨面前,再将筷子递到他手中,“吃吧,你还想吃什么菜?我给你做,冰箱里还有”
不等秦茗说完,卜即墨微笑着打断秦茗,“对于罪人而言,还能有幸吃到你做的饭菜,已经心满意足。”
秦茗受不了他总将自己说成是罪过的一方,没好气地说,“今晚的事错在我,你没错。”
卜即墨摇了摇头,“惹你不开心,就是我的错。”
秦茗心里有暖流趟过,低下头说,“我去洗澡了。”
卜即墨适时抓住她的手,深深地凝视着她,“茗宝,坐下来陪我,好不好?”
见秦茗不吭声,卜即墨继续恳求,“我会吃很快。”
秦茗心头一紧,这般卑微的卜即墨,是不是只有面对她时,才会出现?
想到这一层,秦茗的眸光放软,声音也放柔了不少,“慢慢吃,我陪你。”
餐厅静悄悄的,可温馨却在缓缓地流淌开来。
最后,卜即墨将电饭煲剩下的米饭、煲里剩下的萝卜子排汤全部吃完,还意犹未尽地说了句。
“茗宝,以后除非我同意,不许给其他男人做饭吃。”
不过是一顿饭的功夫,那个声音沉冷有力、精神振奋、霸道强势的卜即墨又回来了。
秦茗佯装没有听懂地瞪他一眼,“你这是在跟我爸宣战吗?”
卜即墨低笑出声,“长辈当然除外。”
“你也是我长辈。”
卜即墨起身,将秦茗抱了起来,一边走一边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我是你男人。”
进了房间,卜即墨殷勤地去将浴缸的水放好,秦茗先去洗澡,等秦茗洗好了躺在了床上,他接着去洗。
秦茗虽然不再对卜即墨沉着脸了,但脸上平平淡淡的,一副不悲不喜的模样。
卜即墨抱着秦茗,躺在床上看着电视,也没有勉强她跟自己说什么话。
两个人谁也没有将电视看进去,因为谁都有突生的心事。
夜渐渐地深了,灯被卜即墨关掉,两个人静静地相拥而眠。
秦茗觉得自己即将要陷入沉睡的时候,卜即墨忽地化静为动,侧压着她的身子,在黑暗中找准了她的唇瓣,火热地吻了上来。
正文 239:红豆最相思
像是在梦境中,又像是在现实中,秦茗分不清,也不想分清,只须跟随着他的脚步,承受或给予即可。
被窝中本就温暖的两具身子越来越热,越来越燥。
蹭蹭蹭中,该解的衣服已经解掉,该褪的衣服已经褪下。
“嗯……小叔……”秦茗迷乱地叫唤。
“别叫我小叔,叫你给我的昵称,嗯?”
“墨宝……墨宝……”
“茗宝。”
他们是互相的宝,所以,卜即墨考虑到秦茗昨晚刚经过激烈的情事,决定今晚放过她。
两个人的情:欲都已经起来,一个处于模糊状态,一个处于清醒状态,说断就断谈何容易?
模糊的秦茗抱紧了男人得不到回应之后,因为太过疲累,也便无暇计较。
清醒的卜即墨呢,明明可以要她,却突然以这种方式惩罚自己。
若是他能够预知有一天会义无反顾地爱上秦茗,那么,在他十八岁那年,绝对不会在他人的捉弄下,英雄救美般地同意做了莫静珑的男朋友,这一做就是五年,莫静珑从他的女朋友变成未婚妻,又从他的未婚妻变成跟他毫不相关的负心人。
在那场有名无实的恋爱中,究竟是谁负了谁的心,只有当事者最清楚。
对莫静珑,他从来没有愧疚与自责,但若是因为他的曾经让秦茗伤心,他会深深地愧疚与自责。
爱与不爱所产生的行为与态度,从来就鲜明地不一样。
……
第二天,秦茗快速地吃完早餐,就跑去了厨房,找出了电压力锅与红豆清洗。
卜即墨起身走到厨房时,秦茗已经将干净的红豆放进了电压力锅中,盖上了锅盖。
“茗宝,你在做什么?”卜即墨在秦茗身后揽住她的腰,用他那性感的声音蛊惑着问。
“做红豆汤。”秦茗淡淡地回答之后,故意加了一句,“为我的救命恩人做的。”
卜即墨放在秦茗腰上的手立即一紧,昨晚他虽然说过不能给其他男人做饭吃的话,但因为对象是救过秦茗性命的许戊仇,他实在没理由吃醋或生气。
所以,卜即墨只能卑躬屈膝地问,“有没有我的份?”
秦茗感受到卜即墨的满腔期待,故意道,“不好意思,有小锦的份,就是没你的份。”
卜即墨从秦茗身后吻她的脖颈侧,“还生我的气?”
秦茗敏感地挣了挣,“没有,是真的没你的份,因为我记得你不喜欢吃甜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