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唐家的联姻势在必得。进军内地房地产业是逸尧自己在董事会上提案的,而且已得到了董事会的一致同意执行。唐家是不及我们半分,但是他们在建筑业的关系网,建立的相当牢固,对逸尧会有相当大的帮助。”裴父耐着性子解释。
“我不相信没有他们,逸尧就不能在内地扎根。就算是这样,我们放弃不就……”
“荒唐?董事会决定的事情?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大家选他做总裁,是因为他处事果断,有决策能力。而不是要他出尔反尔,因为私人原因,妄顾集团利用。”裴父怒斥眼前昏了头的妻子。“再说,联姻有什么不好,我们不也是联姻的吗?几十年过去了,我并未觉得那里不对!”
“可是逸尧根本不爱唐思雅。”裴母依然苦口婆心。
“爱?”裴父嗤之以鼻,“并不需要要,就像我们不是同样不爱,不也一样过的好好的吗?”
裴母一震,瞬间脸变得苍白,她难过的看了眼自己眼前的丈夫,嘴唇颤抖地说不出话,裴父惊觉自己说的太过分,愧疚之意油然而起,但是历来的大男人主义,让他拉不下脸,他只是挑眉深吸口气,不以为然地死撑,“我说的是事实!我们都心知肚明不是吗?”
裴母咬紧牙关,整个表情很受伤,她紧握双拳转过身走向门,走到一半,她又怔怔地停下,闭上双眼,“你觉得没有爱吗?”
“如果没有爱,我会明明知道你只是利用我们的婚姻而达成你事业上的理想,还甘愿嫁给你吗?如果没有爱,我会长年陪你东征西战,只顾扩展事业,而忽略了儿子的成长,失去了与他情感交流的机会,造成了现在和他的隔阂吗?如果,如果没有爱,我会接受逸珊,视她如己出吗?”裴母艰涩地开口,缓缓地说完。
裴父坐在那里,说不出的滋味,有震惊,有感动,也有……
“不过现在,我终于明白,也许,我们之间是真的没有爱的!”可惜知道的太晚了。
她痛苦的闭上眼,任由泪水无声的滑落,走出了书房,关上门。双手握住嘴,任眼泪侵袭。
从自己爱了三十几年的人的口中亲耳听到,他们之间没有爱的,这个人,还是她的丈夫,这是怎样的残忍和绝望!老天,这几十年,她都做错了什么?
裴父看着紧紧关上的书房门,仔细的听着隐约传来的抽泣声,不自觉的抓紧手中的纸张,蹙紧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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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我们都没有戏份,不如我们去看你爸爸吧!”休息的时候,卫靖奇积极的提议。
准备喝水的叶遗心闻言一紧。爸爸,她眼神一黯,没有答话。
“怎么了?”卫靖奇看出了她的细微变化,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她面前,“是怕逸尧察觉吗?你放心,我们就当是……”
“他不会想见到我。”叶遗心平静地打断他的话。
“什么?”
“我爸爸,他不想看到我。”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既然已经说了,也就不介意多说了,“从小他就没正眼看过我,也没关系过我的成长,一直是我哥哥把我带大,关心我的学习,生活。而爸爸,”她自我嘲笑地说,“我只是他眼里的扫把星,是带来一切灾难的罪魁祸首。”
“娃娃你……”看着她自我诋毁,故做坚强的样子,卫靖奇心中一阵难受。
“怎么,你觉得我会难受吗?呵呵,”她笑看着满眼怜爱的卫靖奇,笑出声,“我没有!我早就不会难过了。因为没什么了不起,我并,”她邹邹眉,勉强地说,“我并不在意他是否关心我,我只有有我哥哥就可以了。可是最终。我却把我哥给……呵呵。”她咬着唇低下头傻笑。
“不要说了。”卫靖奇揽过她,拥在怀里,“我明白,你不用说。”
“我真的不在乎。”靠在他的肩膀上,叶遗心固执地重复这句话!她真的不在乎!
113:倾诉
虽然嘴上说着不在乎,可是最后拗不过卫靖奇的劝说,也是心中确实想去远远的看看父亲的近况,所以第二天,她还是跟着卫靖奇来到了静心疗养院。
可到了那里才知道,原来父亲已经被卫伯伯带去了海边,他们又赶紧驱车前往。
“记得我们最后一次钓鱼吗?”下了车,走到码头边,远远地,就看见他们两人面前都摆放着两根鱼竿,父亲安然地坐在轮椅上,侧歪着头,而卫伯伯,他坐在一个便利凳上,微笑又耐心地对父亲说着过往。
“那一次钓鱼啊,你很不开心。我问你为什么?你看你儿子终于学成归来,而且还那么优秀地在你身边。你为什么不开心?可是你却告诉我,儿子是很让你欣慰,可是女儿却又一次逃考了。你很难过。”卫江山慢慢地说着。
慢慢向前的叶遗心,听到他们说到了自己,瞬间停下了脚步。爸爸曾经,向别人说到过自己吗?
“你说啊,这个女儿,明明很聪明,也很能读书的,可就是不愿意考大学。你很内疚,说是你害了她。你说,怕她以后不能照顾自己,怕她过的不好,你百年以后,无颜去面对嫂子。当时我说什么来着?”
叶遗心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真的吗?当初爸爸,很担心她?
“我记得我当时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娃娃秉性单纯,人又有孝心善良,不失为个好媳妇。我还想把她定给我家那不肖子呢。品良啊,我现在坦白告诉你啊,其实当时我有私心呢,我想娃娃如果真的上不了大学,那我们家靖奇就会少很多对手,这样我才能顺利给他守住媳妇等他回国。哎,可是谁知道呢,谁知道你竟然不顾我们的友谊,很坚决的拒绝了我。你说,你不能草率决定自己儿女的婚姻,特别是你的娃娃,你说,你希望她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即使啊,对方是阿猫阿狗,流氓地痞,只要娃娃喜欢,你也接受,反正,你们家也不能养活他们,只要娃娃开心。诶,你个老头子啊,当初把我气得……”
叶遗心震撼连连,泪流满面的握住嘴,很难消化掉自己现在听到的这些。她看了眼前方依然没有动静的父亲,默默的跑开了。
一直陪着她听的卫靖奇,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父亲,再跟着追了过去。
卫江山侧着头看向那两个已偷听很久的背影,慈爱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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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跑的真快,读书的时候,是不是田径强手啊。”卫靖奇踹着粗气,终于找到了呆坐在一个石头上的叶遗心,他调侃地走过去,挨着她坐着,跟着她看着眼前的大海,耳边听着阵阵涛声,心中却是一片宁静。
“你看过那部秋天的童话吗?”过了许久,叶遗心看口。
“韩剧吗?哦,当然!很有名的韩剧四部曲。”
“恩?”叶遗心偏过头看着他。
“你不知道?韩剧中经典之作:春、夏、秋、冬啊。”卫靖奇解释着。不过看着她茫然的样子,“你真的不知道?春天的华尔兹、夏日香气,秋天的童话,冬季恋歌四部是韩剧的经典之作,我都看过,而且仔细的揣摩了他们的演技的。演的真不错!”他得意的说完,还不忘夸自己一下,“不过我比较他们更优秀。呵!”
“呵。”叶遗心闻言也笑了。
“耶,你笑了哦。我就说嘛,你要笑着才好看。”卫靖奇见成功把她逗笑,很有成就感。
“你知道吗?”叶遗心转过头,看着远方,“小时候,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我爸爸总是不喜欢我。我做什么都错,不做也错。站在他面前当做隐型,不在的话,消失多久他也不会着急。直到我看了那个秋天的童话,我才明白,也许我其实就跟恩熙一样,不是爸爸亲生的,只是被他们抱错了。说不定,真正的连心娃正在某个地方,某个贫困的家庭里,艰难的正吃着苦。而我这个没来历的孩子却偷了不属于自己的富贵,虽然衣食无忧,但是老天却不让我好过,为了惩罚我,它就不会让我得不到爸爸的疼爱。”
卫靖奇没有答话,他知道,她此刻需要的是认真的聆听者,听她好好的宣泄。
“后来我才知道,我不是抱错的孩子。正因为不是抱错,所以才更不应该得到疼爱没,因为妈妈,是因为我才离开的。爸爸的心中,肯定恨不得没有我,因为没有我,他,哥哥还有妈妈,可以过和谐美满的幸福生活。哥哥,是他这辈子的骄傲,他的自豪!他见谁都会得意的说:这是犬子。我当时很不明白,爸爸为什么要说哥哥是狗,慢慢长大了我才知道,这是爱称。包含了他对哥哥的无边疼爱。但是,他从来没对任何一个人介绍过我,哥哥不在家的时候,他就去医院不回家,因为家里有我。哥哥回国以后,他也在医院不回家,因为医院有哥哥没有我。呵。”说到这里,叶遗心的眼角不自觉的流出了眼泪。
“风真大啊。”她掩饰性的擦掉。
卫靖奇怜惜地看着她,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