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漆黑的鹰眸中只有她的身影倒映在其中,宁夏瞧着,心底一颤,连忙转开视线,挣扎的手指也微微放松停了下来。
此刻,心底异样的情绪徘徊在胸口挥之不去。
心底感动过后却是浓浓的迷茫和疑惑,这个男人做的太完美了,她有那么一刻甚至觉得自己就是他深爱的女人……
这样的认知让宁夏眼中隐过一丝复杂,微抿的红唇更加抿紧,她不知道是她想多了,还是这人做戏作的太真。
……
俩人的户口都在北京,莫父一开始是想大家一起回北京,顺带着再拜见下未来亲家,可最后还是被宁夏劝住,这来回也挺烦的,她和叶翌寒回北京领了证,还得上他家拜访,她潜意识里并不想让爸接触那么复杂的家庭情况。
最后,宁夏和叶翌寒单独回了北京,下了飞机,宁夏也不知道他从哪弄来的车,但是见他手上有着钥匙,也跟着他上了车。
坐在车里,宁夏微微皱眉,看着正在开车的叶翌寒,咬了咬唇,心底思绪有些混乱,最终还是不放心问道:“没有户口本真的能领证?”
她不希望这件事有什么意外,而且她是真的没听说过没户口本也能领证的,瞧着他那副胸有成竹模样,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平时没事在那严肃,等到该正经的时候又玩笑起来,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叶翌寒闻言,微侧眸,漫不经心的目光扫了一眼宁夏,见她白玉指尖上戴着那枚钻戒,他薄唇边勾起一抹笑意,缓缓收回视线,笑容璀璨,嗓音低沉浓郁:“没户口本当然不能领证了!”
“什么?”宁夏蓦地一听,皱眉反问,可却听出他说的什么意思之后,不禁脸色一变,怒瞪着他。
“叶翌寒,你刚刚说什么?你既然知道没有户口本不能领证,那怎么不回家拿的?”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说要领证的也是他,现在不带户口本的也是他,这样想着,宁夏心底有些委屈,紧咬的唇瓣微松,声音深沉如水:“叶翌寒,你到底想怎样?婚约了嘛?好,既然毁约就将我放下,我要回去,你就是个混蛋,不靠谱的混蛋!”
这些天憋屈的心里此刻终于得到发泄,宁夏狠狠瞪着叶翌寒,不加思索,小嘴里蹦出的话更加难听。
叶翌寒闻言,脸色瞬间变得冷沉,冷睥了一眼宁夏,恼羞成怒的连脏话都蹦出来了:“瞎喊什么喊?你性子怎么这么急的?谁告诉你我要毁约了?你就放心吧,结婚证,今天是领定了,谁要敢拦着老子领证,老子一枪毙了他!”他又不是神,这没户口本就能领证的事自然做不来。
可说完过后却有些头疼,小丫头还真敢说的,居然敢骂他不靠谱,好,今天晚上他就让她瞧瞧到底怎样才是不靠谱!
宁夏倒是一怔,可鉴于这男人实在是太不靠谱了,面容上浮现浓浓疑惑,冷哼一声:“谁知道你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叶翌寒真是被气笑了,薄唇微扬,脸色黑沉似碳,阴恻恻反问道:“哦?我倒是不知道,我哪次骗你了?”
这女人还真***事多,要不是真心实意喜欢小丫头,想要和她领证真真实实的过日子,他用的了在这受这窝囊气嘛?
相亲时,哪个女人见着他不都是极力的表现,可就这丫头好,表面倒挺文静乖巧一姑娘,可背面?
啧啧,那真不是一个悍字能形容的。
他有时候就搞不懂了,怎么他就看上这么个拧巴的丫头了?在他面前从来也不注意自身形象,这也就算了吧,毕竟这是不把他当外人看。
可随便的就朝他横眉竖目这算怎么回事?
在他冷声询问中,宁夏有些后怕的缩缩脖子,然后抿着唇瓣,沉默下来,她心底真的疑惑了,这个男人一时真挚温柔的能将天上的星星摘下来给她。
可有时又特别不着调,虽然不是花言巧语的让人生厌,可她始终少了份安全感。
思及此,宁夏忽然有些嘲笑起自己的麻烦来了,她事还真多,以往的风度淡定都上哪去了?怎么一遇上他,她就变得暴躁,处理起事情来也越发急躁,也许她交友的社交圈真的太少了。她实在算不得什么有人缘的女人,又不懂长歌善舞,哄的男人开怀大笑。
她知道自己很闷,甚至无趣,以往在哥大留学生圈子里就是这样,同学举办的宴会不参加,学校组织的公益活动也不参加,被人说成故作清高也不理会,真正谈上话的朋友真是少之又少。
再说了。认识的那些朋友都是理智淡定的,何时有过像叶翌寒这般不按常理出牌的无耻男人了?
她真真是于社会脱离太久了,幸好当初拒绝了导师的邀请留学继续做研究,不然以后她怕是会更加孤僻不懂得人际交往!
宁夏嘴角边那一丝惨淡的嘲讽看在叶翌寒眼中有些刺眼的疼痛,怎么才说小丫头两句,她就哭丧着脸?
“呵,原来你这么着急想嫁给我呀?放心吧,不管怎样,我也会娶你的!”
算了,小丫头到底是小丫头,他也不指望着她能有多大的胸怀,有时候他服服软,也算婚姻生活中的一种乐趣。
宁夏咬着唇瓣狠狠瞪了他一眼,这个男人居然这时候还能笑的出来?他不止无耻还是流氓,更加腹黑,她真是上了贼船,还是没有后路的那种。
瞧着快到了,叶翌寒也不在乎宁夏的白眼,索性就闭嘴,反正到时候领到了证就好,用事实说话一向是他的风格,也只有遇见这丫头,他才会不正常,甚至做出一些暴躁的举动。
暴躁恼怒这样的情绪在他当上特种部队队长之后就很少会有,可他为了这丫头不仅暴躁了,瞧着她和左智关系匪浅,更是气的想杀人。
……
殷傅靠在他那辆金色卡宴上,有着烦躁的扒了扒清爽的黑发,手指上把玩着暗红色户口本,他算明白了,这回表哥是玩的真的,可他玩真的,关他屁事?居然让他去……
想想,殷傅便不禁气的咬牙切齿,脸色黑沉是吓人,他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遇上叶翌寒那个王八蛋。
瞧着正朝这行驶来的军用吉普车,殷傅慵懒的身姿终于直了起来,一见着叶翌寒熄火下车,他精致俊美的面孔瞬间冷沉下来,直接将手里户口本扔给他:“叶翌寒,他妈这种事以后别再让我干了,要是被你家老爷子知道非得把我腿给打断了!”
叶翌寒伸手接过户口本,无视殷傅漂亮的脸上阴冷神情,他伸手扬了扬户口本,冷沉的眸光如利剑扫向他:“这事还有下次?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赶紧滚!”
顿了顿,他脸上又挤出一抹笑意,清冷道:“不过谢谢了,晚上老地方,大家伙都来,记得不要迟到!”
殷傅闻言,紧咬牙关,气的脸色铁青,深吸一口气,这才恼怒骂道:“滚,老子才没这个心情呢,你以为都和你一样?娶个媳妇就高兴的和什么似的,我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一个,老爷子天天见着我,就得唠叨上那么一两句,靠……偏偏我还只有认听的命,不能顶嘴,我多说一句,老爷子就把我往死里骂,恨不得把我赶出家门!”
在老爷子心底也就只有叶翌寒才是他的好外孙,他们这些嫡亲孙子的都得靠边站,老爷子年纪大了,每次骂玩他都上接不接下气,这种情况下,他还敢顶嘴嘛?
他也想搬出去住,这样一了百了了,耳朵也能清闲。可他们殷家家规第一条就是子孙不结婚,就不得搬出去自立门户。
看着从车上下来的宁夏,殷傅转身上车的动作一顿,快速转身,眼中闪过惊异?这姑娘怎么瞧的这么眼熟?突然一个激灵,这不就是上次叶翌寒回北京时拉着的那姑娘嘛?好像叫什么宁夏来着!
殷傅也不着急走了,靠在车前,他含笑的眸光从宁夏身上收回,落在叶翌寒身上,上下打量着,扑哧一声笑喷了。
“啧啧,没想到啊,叶翌寒,你居然真的老牛吃嫩草了,这姑娘瞧着顶多才二十来岁,刚大学毕业,你怎么咬的下去的?亏你家老爷子急的和什么似的,天天都指望着你能赶紧娶上媳妇,原来你是早就有了人选,还迟迟不和他们说!”
这厮居然瞒得这么紧,真是害他以前白担心了一阵子。
叶翌寒闻言,冷沉寒冰的视线嗖嗖射向殷傅,薄唇轻启,不耐烦怒骂:“废话怎么那么多呢,你管我找个什么样的?吃不吃得下,我自己乐意就行,你该干嘛干嘛去,再不滚,说不定我后悔,不想将那些东西删掉了!”
宁夏囧了,刚从车上下来就听见这话,绝美的容颜上红晕一直蔓延到雪脖,然后淡凉如水的眸光落在殷傅身上,微抿的红唇一扯,轻声解释着:“你误会了,我年纪没那么小,都已经二十六了!”
她真是汗,没想到这人这么没眼力,居然把她当成才二十岁的小姑娘,用瞄瞄话来说,她要是再不结婚,都快要步入剩女的行列了。
叶翌寒听言,眯着鹰眸,笑着看了眼宁夏,这才将阴沉的眸光扫向殷傅:“听见了没?你嫂子都说了自己二十六,你还不赶紧滚?再说了,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我们自己乐意就行了,你管那么多干嘛?”
不就是让他去他家偷个户口本嘛?瞧他那脸色,活像别人千他几百万似的,要不是因为他对他家路线熟,他能让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