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怕过?”
施洛遥见他反应有些古怪,不由纳闷地问道。
其实她不应该跟傅梓逾搭话的,可这是在军区大院,来往碰到的有不少是傅梓逾的熟人,这好歹也算是她头一回在夫家露面,给外人留个好印象也是有点必要的。
“没有,”傅梓逾挑高了眉头,“爷爷对我不错,我为什么要怕他?我爸成天教训我对我大打出手,我都没眨过一下眼。”
想起自己桀骜不驯的那段年轻岁月,傅梓逾丝毫没觉得惭愧,有的反而是自豪,让施洛遥十分的无语。
这或许就是男人的英雄情结,只是她身边,并没有出现类似傅梓逾这样的人。
哥哥从小到大,都品学兼优,是老师家长心目中的乖孩子,几乎没让大人操心过,当然听母亲偶尔回忆提及哥哥对生父有着一股浓郁沉寂的怨气,大概是恨父亲的出轨跟不忠吧。
施洛遥本人与蓝伟祥并没有深层接触过,远远看过几眼,她对于这个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男人打从心底看不起,她并不承认这个男人,永远不会,她唯一真正当成父亲的便是自己的继父。
继父儒雅风趣,言谈之间,总是能够让人感到舒心跟愉悦,她庆幸自己是在继父膝下长大的。
“不过,我大哥跟二哥都挺怕我爷爷的。”
傅梓逾顿了顿,又漫不经心地补充道。
施洛遥似笑非笑地斜睨了他一眼,抿唇,“傅梓逾,你到底想表达什么呢?”
傅梓逾心头突然一惊,他差点忘了,这个女人不是他平素接触的那一类女人,不能用普通女人的思维去衡量她的,平白无故被她看了一回笑话。
都怪他太轻敌了。
“小鱼,你回来了啊,这位漂亮的女娃子是谁啊?”
前方正好来了个跟傅老爷子年纪不相上下的老头子停了下来,那一双黑眸炯炯有神地盯着施洛遥,好奇中不乏探究。
“汪爷爷,是我老婆,”傅梓逾突然性感的薄唇扯出了一抹颠倒众生的笑意,漫入了眸底,可见他对这个老头子也是真心对待的,并非敷衍了事,“遥遥,快叫汪爷爷。”
汪老爷子是汪清涯的爷爷,他是听自家孙儿偶尔提了下,也没放心上,没想到今日出门溜达下就撞上了正主。
不可否认,这傅梓逾的眼光比他大哥二哥都要来得强多了,这女人丽质天生,年轻漂亮,一点也没有小家子气。
“汪爷爷好。”
施洛遥乖巧地问候道。
“真没想到小鱼这么快就娶媳妇了,我家清涯还单着呢,家里给他说好了亲事,他却举棋不定,推推拖拖,真不像话,一点也没有他爷爷当年雷厉风行的作风。小鱼有空可要记得帮我多规劝规劝他啊,我还等着抱重孙子呢。”
汪老爷子一边叹气一边无奈。
傅梓逾自然是应下来了,他早就等着汪小四的这一天到来了。
汪小四是迟早被逼上梁山的,只是他可以选择的范围实在是太少了,汪家也真是,给他选的那几个实在难等大雅之堂,要知道汪小四这人嗜美如命,怎样也要给他找个顺眼的。
不然哪来的重孙子抱啊,人家迟早会被逼成不举。
傅梓逾在心里腹诽道。
汪老爷子很快就走远了,傅梓逾跟施洛遥继续晃荡,这一路上碰上了不少傅梓逾的熟人,打招呼之余不忘还要介绍施洛遥的身份。
这一圈下来,施洛遥就不愿意继续逛下去了,她宁可回傅家呆着,也好过应付这么多无关紧要的人员。
这军区大院大着呢,此时又正值饭后,出来散步的人多了。
其实几个知道就够了,自会主动散播的,明天八成整个军区大院都知道他傅梓逾有老婆了。
反正目的已经达到,傅梓逾也没有继续勉强某个早已有了不耐烦之色的女人,两个人回到傅宅。
傅梓逾还算有良心,帮他推掉了二嫂的邀约,径自带着她回房关上门。
施洛遥望着傅梓逾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床,精致的秀眉缓缓皱了起来,今晚,难道他们要同床共枕吗?
☆、天意弄人 第031章 心猿意马
“傅梓逾,晚上你打地铺吧。”
施洛遥从来不是个委屈自己的主,除非牵连到与哥哥有关的,她才会选择忍气吞声。
“凭什么我打地铺?”
傅梓逾没想到她心情不佳是为了这么一桩鸟事,他才不打地铺,脑子又没有进水。
“要打你自己打去,我可告诉你,我这房间可没有多余的床单给你打地铺,平日里都是佣人收拾的,不信你去检查下衣橱。”
施洛遥当真去查探一遍后,发现果真如此,不由在心里暗骂,这傅家怎么穷到连个孙少爷的床单都不给多备些呢?
傅梓逾已经凉凉地卧倒在他的床上了,他头一次觉得自己身下这张床是如此的舒服。
他一眼就看穿了施洛遥的疑惑,善心大发解释道,“因为佣人要定期对床单进行消毒暴晒,所以我们家有个储藏室是专门用来放置那些暂时不用的床上用品,真是抱歉,要让你的希望落空了。不过你下回可以跟我妈建议下,指不定她会采纳。”
傅梓逾分明是在说风凉话,施洛遥的火气都被他给逼出来了。
她又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他妈的本意,她还没有辨别出来,估计还在观望中。
何况,她初来乍到,是断然不能做这样犯傻的事儿的。
“你睡里面,我睡外面,今晚就将就下先。”
施洛遥最后妥协了,只因现实无奈。
冷冰冰的地板,要是睡上一夜,肯定要感冒的,这傅梓逾的卧室也真是的,连张沙发也没有。
蛋疼,相当的蛋疼啊。
不知道傅梓逾哥哥姐姐的房间,是不是也跟他这如出一辙的。
后来,当施洛遥知道他哥哥姐姐的房间都与他的不同,更加蛋疼了。
“那洗澡谁先洗?”
对此傅梓逾也没有意见,他觉得施洛遥是小题大作了,他既然承诺做名义上的夫妻,就不会对她动手动脚的,他的人格,不过在施洛遥心目中看来是相当的不值一文。
说到底,这女人的戒备心太重了。
“你。”
施洛遥理所当然地道。
傅梓逾于是先去洗澡了。
他在这是有睡衣的,施洛遥可是什么都没,傅梓逾洗好之后,穿了一件宝蓝色的桑蚕丝睡袍出来,腰部松垮垮地系了根带子。
在施洛遥看来,那根带子随时都有可能会掉下来,随时都有可能看到不该看的“罪恶”。
不过这睡袍衬得傅梓逾更加挺拔如松,英俊不凡,秀色可餐,好看得就是活脱脱一祸水。
傅梓逾的头发还湿漉漉的,这男人,连擦都懒得擦一下,由着那水滴一滴滴往下滑,水滴如水蛇一般落在他的锁骨上,然后漫入了胸膛,最后不复可见。
傅梓逾坐回床上后,发现施洛遥还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傻愣愣地盯着自己,盯得几乎出了神。
他不由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说了一句十分欠扁的话语,“女人,你这眼神分明是想把我拆吃入腹啊,如果你真想要,我可以勉为其难帮你解下饥渴的。”
施洛遥被他轻佻的调侃,整张脸蓦地红了一半,半边的娇嫩脸颊,如熟透的苹果。
她气息不稳,恼羞成怒,“傅梓逾,你脸皮怎么可以厚成这样?”
他这副模样,是有点蛊惑人心,可也不至于让她看得浑然忘我,恨不得扑上去,她只不过刚稍微分神想事情想叉了思路,就被他给污蔑冠上了这么一定高帽子。
士可杀不可辱。
“我脸皮怎么了?”
傅梓逾佯装听不懂,还饶有兴致伸手去摩挲自己那张英俊的脸庞。
他就是故意的,谁叫这女人之前在爷爷面前戏弄了自己一番,他当然要报复回来,免得她蹭鼻子上会威风凛凛,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我去洗澡。”
施洛遥觉得跟他强词夺理毫无意义,方才她肯定是中邪了才跟他对峙。
冷静下来后,她恢复了原状。
“对了,你要睡衣的话,去我衣橱里随便找一件你觉得合适的将就下,免得说我欺负你。”
傅梓逾靠着靠枕,若无其事地拿起自己的手机玩起了游戏,仿佛刚才跟某人的对峙只是幻觉。
施洛遥也没跟他客气,她选了他一件黑色的宽松T恤,他身材高,那T恤目测应该能够及膝,当睡衣不错,保守这一点上够格了。
她还特意将那T恤放到鼻间嗅了好几下,没有异味,这才放心地拿着那一件战利品步入了浴室。
施洛遥洗澡很快,傅梓逾满吃惊的,他这游戏一关都还没有攻下来,她就神清气爽出来了。
眼前出现的这个女人,半干的长发披在身后,他那件黑色的T恤将她玲珑有致的曼妙身躯都包裹了起来,露出了雪白的小腿。
该包的都包上了,为何却让他感受到了一种别样的性感呢?
他怎么也猜不透。
那张精致白皙的脸蛋,更是让人看着着迷,刚洗过浸过热气,看上去透着一点点的绯红。
看着看着,他都有些喉咙发干,心猿意马起来了,之前的信誓旦旦,此刻居然成了他最大的笑话。
他干咳一声,刻意转移自己的视线,借此掩饰视觉上冲击带来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