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心爱的女人,总是当着自己的面恣意询问打听另一个男人的消息,他肚量真没那么大。
汪清涯抿了抿唇,“你们都别闹了,不知道雪儿脸皮薄吗?”
在这帮人中,汪清涯算是老大了,所以他的话,还是能够起到一定的震慑作用的。
陈非凡在心里低咒一声,明明这话题是由汪清涯开始的,这倒头来他倒是把好处都占尽了,不过论脸皮,他们一帮人中,也就汪清涯脸皮最厚了。
苏素雪被他们绕来绕去,心里头急得是直冒火,傅梓逾已经有个把月没见到过了,她知道他肯定是刻意避着自己的。
苏家的人,情路都坎坷,大哥跟小鹿姐情投意合,却被爷爷强加拆散,大哥离乡背井,小鹿姐另嫁他人,他们彼此相爱,却没能走到一起,更别提自己是妹有情郎无意。
她只想找个自己真心喜欢的男人,而不是被家里人胡乱配对,那样的人生,了无生趣。
大哥肯定是对家里人都太失望了,一别三年,连个音信都没传过来,最伤心的是妈妈,因为她后悔把小鹿姐带入苏家,结果却害了这一对孩子。
苏素雪也以为大哥会跟小鹿姐结婚的,他们青梅竹马,小鹿姐是妈妈闺蜜的女儿,自小父母双亡,妈妈也是希望他们能够一起,没想到爷爷这个老古董就是不同意,硬生生拆散了他们,还拿苏家的养育之恩威逼小鹿姐离开大哥,小鹿姐那样倔强的人,最终还是妥协了。
苏素雪想着想着,心里头又苦不堪言,明眸深处,泛起了点点氤氲之色,想起那些心痛的往事,她感同身受,不能自己。
胡建明眼睛贼亮,“四哥,你把雪儿给气哭了。”
“不是我,是非凡。”
汪清涯忙为自己找理由,陈非凡呸了一声,躺着也中枪啊,还有比这更倒霉的吗?
汪清涯最后叹了口气,决定缓和下这压抑的氛围,这雪儿分明是由此及彼,又想起什么可悲的往事了。
不过,他清楚的意识到这安慰仅是一时的,三心意已决,要跟那女人出其不意结婚,到时候有的是雪儿伤心的了,也要快到斩乱麻,都这么多年了,雪儿也该是清醒了。
“雪儿啊,估计过几天三就会来了,我保证不出十天。”
这话,让苏素雪重拾笑颜,然后又言笑晏晏起来,段如尘敛起了眉头,胡建明也识相,说了些讨喜的话,陈非凡凑热闹,非拉着苏素雪敬了他们一杯才放人。
*
施洛遥回到家后,接到了聂楠儿的电话。
聂楠儿兴致高昂地报告,“遥遥,我今天碰到蓝名悦跟冷凌霄了,当着冷凌霄的面,蓝名悦根本就不敢撒泼,气得心肝儿都疼,看得我都替她特委屈,我暗爽于心啊,冷凌霄看来还是对你有意的,不然怎会任由我骂蓝名悦没有为她出头呢。”
聂楠儿一口气飞快地说完,施洛遥失笑,此刻的楠儿肯定是口沫横飞地比划着。
楠儿的性子嫉恶如仇,何况她认定蓝名悦不是个好东西,再扳正也扳正不了。
“南瓜,你可要当心。”
施洛遥无奈之下不忘提醒,其实南瓜这口恶气出得太小儿科了,只会让蓝名悦私底下有小动作可以针对她。
“遥遥,你放心,那等小人,我必须要放在心里时刻警惕着,防止她睚眦必报的。”
聂楠儿嘿嘿笑。
“你知道就好。”
“遥遥,你什么时候来啊?”
“这不还没到时间,你急什么?”
“遥遥,好吧,那我耐心等待,我还真是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你了。”
“无聊。”
“遥遥,我前几天碰到你妈妈了,似乎又老了不少。”
聂楠儿的心情变得低落了起来。
“我知道了。”
沉默了一会儿,施洛遥才淡淡地道。
妈妈肯定对自己是万分的失望,也是,她自嘲地掀起了嘴唇,当初她表态表得是那般的决绝。
“遥遥,你难道没有什么新鲜好玩的事情要跟我说吗?”
聂楠儿转移话题。
“还真有一件要跟你说,明天我要跟人去领证了。”
施洛遥不慌不忙地启齿,好似在说着一件跟自己无关紧要的事情。
“遥遥,今天是愚人节,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
聂楠儿为拆穿她的把戏而感到莫名的兴奋。
施洛遥抬头看了一眼床头的日历,还真是愚人节啊,她差点给忘了。
“南瓜,你可真精。”
“遥遥,是你的谎言太劣质了,一听就是假的。”
挂断电话后的施洛遥不禁苦笑,是啊,她都觉得有些不真实,明天,她就要跟傅梓逾去领证了。
这一晚,夜沉如水。
☆、天意弄人 第017章 民政局登记
难得的,这一晚施洛遥睡了个好觉,还做了一个挺长的梦。
她梦到了在蓝名悦跟冷凌霄的婚礼现场,她遭到了蓝名悦的蔑视,然后傅梓逾高调的登场,打了蓝名悦一个措手不及。
那个瞬间,蓝名悦跟冷凌霄的神色,都分外的精彩,前者是震惊、愤怒,后者是恼火、不信。
然后她自己用复杂的神色关注婚礼现场形形色色的人,当生父蓝振龙过来的时候,她突然醒了过来。
她清醒后冷静下来,怎么也想不通那个给她长脸的男人会是才见了两面的傅梓逾,不可思议,但她却不愿意去多想。
傅梓逾天还没亮就醒来了,想再眯会可就是睡不着,心里难以言喻涌动着一股莫名的情绪,宛若激动。
今天,他要跟那女人去领证,昨晚回来之后难得查了下日历,居然不是黄道吉日,不过他嗤之以鼻觉得这不可信,忽略不计,就当他自个儿多事了。
傅家的老爷子跟老头都起得很早,军队出身的人,纪律严明,是不会允许自己出点状况的,哪怕生了病还是照常坚持。
有时候傅梓逾真的蛮佩服爷爷跟爸爸的,大哥跟二哥住老宅的时候也是表现不错,就他自己,我行我素,怎么高兴怎么来,为此被父亲胖揍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依旧屡教不改。
父亲每回见到他,都跟见了仇人一样,恨不得揪过来狠狠狂揍一番方才解恨。
要不是母亲拦着,还有爷爷的纵容,傅梓逾觉得自己肯定早就被父亲揍得脱了不知道多少层的皮了。
“爷爷早啊,爸爸早。”
傅梓逾起来沿着军区大院跑了一圈。
傅家的老宅是在这历史悠久的军区大院里,这每户人家都是一幢漂亮的欧式小洋楼,院子里用乳白色的木质栏杆隔了起来,栏杆上爬了不少漂亮的绿色藤蔓植物。
远远望去,郁郁葱葱的绿色中零星点缀了点点黄色,走近后,会闻到一阵阵新鲜的清香,让人五脏六腑都彻底心旷神怡了起来。
“你这小子起这么早干什么?”
傅老爷子难得打趣,还装模作样望了一眼晴朗的天空。
陪着老爷子的傅家老头子傅梓逾的父亲若有所思地打量起自己的这个小儿子起来,小四似乎心情极好。
“爷爷,我起来锻炼身体啊。”
“平日里倒是没见你这么殷情,锻炼身体不是一朝一夕一蹴而就的,需要持之以恒,就你,还是算了吧。”
傅家老头子一点颜面都没留给这儿子,平日里没被他的那些乖张的行为给气死算是他命大了。
“爸爸,你说得对。”
傅父傅天正剑眉当即皱成了个大大的“川”字,瞠目结舌了。
这小儿子一向是跟他争锋相对的,从来没有恭敬把他当成父亲过。
傅家老爷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看儿子又望望孙子,“小鱼啊,你总算是长大了。”
傅梓逾嘴角不可置否抽了抽,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傅老爷子过了一会就挥手让他继续锻炼去了,低低叹了一声,傅天正没有听清楚,“爸,小四是不是在外头又惹了事端来求你给收拾了?”
似乎只有这样,这个小儿子才能端出和颜悦色来,这是傅天正的心思,傅老并没有赞同,他摸了摸他光洁的下巴,“天正啊,小鱼二十岁后就没有求过我了,你实在是太小瞧他了,只要他想要做的事情,暂时还没有出现能够难倒他的。其实他的资质,比起你我还要来得高,要是肯收收心思就好了。”
“爸,你难道还在想出现个女人来收服他啊,你就别想了,我觉得这不可能。”
父亲跟自己谈过,所以傅天正这会心里洞若明镜。
小儿子,在他眼里,还不如大儿子跟二儿子来得可靠些,太不沉稳了,政治这玩意,可不是就凭着你一点小聪明就能够混得如鱼得水风生水起的,而是要谨而慎行,小儿子跟这词真的是一点也不沾边。
小儿子的破坏力,从小到大,都是整个军区大院数一数二的,也就父亲看好他,傅天正实则不认同的。
傅老爷子也不搭理他,笑而不语,径自走开了。
傅梓逾出了一身的汗,回到房间,洗了个澡,看了时间还是挺早的,心痒难耐之下还是给施洛遥打了个电话。
施洛遥正在浴室刷牙,听到手机在卧室响起来的时候,踌躇了两秒,还是回去接了。
她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名字,嘴里是满嘴的泡沫,含糊不清道,“我在刷牙。”然后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