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蕾莫名其妙,她今日个买了一条昂贵的新裙子穿在身上,他却恍然未觉,所以她才浪费时间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哪怕半句溢美之词也好,没想到效果适得其反,反而遭来一通骂。
她也不服气,“你凶什么凶,又不是我惹你心情不好的?”
死男人,臭男人,老是有气就朝着她发泄,这脾气日渐增长,不见改。
“我们局长要调走了,你老公我要选不上这次的局长了,我心烦得很,你别打搅我想事情。”
傅梓年面色愈发的阴沉下来。
江海蕾闻言,面带疑惑地抬起头来,眉目微敛,试探着问,“你要升迁了啊,老公有前途啊。”
傅梓年白了她一眼,“你听不懂人话啊,我要选不上,而不是选上。”
“怎么会选不上呢?你选不选还不是走个过场,只要爸爸或者爷爷跟负责的人打声招呼就行了。”
江海蕾觉得这事一点也不复杂,反而简单得很,与其愁眉苦脸,还不如拉下脸、放低身段去求人。
傅梓年冷哼一声,“我就知道凭你这猪脑子也想不出个子丑寅卯来,要是爷爷跟爸爸有用,我还用得着烦吗?”
家里人的路子都走不通,外面的就更不可能了,何况爷爷跟父亲都嘱托过了,让他别惦念跟肖想了,若是他一意孤行,指不定又要遭一通训斥。
可是这样难得的天赐良机,白白错过,他真的是极不甘心。
江海蕾挑了挑眉,有些不解。
过了一会儿,她又眨了眨眼,宛若唬人想起了什么,露出一个颇有深意的笑容来,“老公,你甘愿放弃这样好的机会吗?”
局长夫人跟副局长夫人,虽说只有一字之差,可是待遇可是天壤之别,江海蕾自然是喜欢威风凛凛一点的派头的,局长可是实权派人物。
别说傅梓年不甘心,饶是她,也是不甘心的。
所以,她得处心积虑做点有意义的事情,比如帮老公谋划谋划,若是此事能成,傅梓年肯定会高看她一眼。
“我自然是不甘,可又有什么办法?”
他的语气实在是称不上友善,活像吞了个火药桶。
“怎么会没有办法呢?”江海蕾立刻坐到了傅梓年的身边,“老公,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别人能,我们也能。”
这句话,傅梓年倒是爱听。
“你说说,有什么办法?”
傅梓年难得和颜悦色对她。
江海蕾脖子一缩,干笑了一声,“我暂时也没想出来,不过我迟早会想出妙计来的。”
傅梓年彻底无语,他就知道不该对她寄予厚望的,差点还真以为她有办法呢。
他身子往下一挪,躺了下来,不去搭理她了。
江海蕾见状,摇晃着他的身子,“老公,老公……”
她的嘟嚷,对于傅梓年依旧无济于事,江海蕾郁闷,看来这回她一定要好好想下法子,让傅梓年刮目相看。
江海蕾这一晚是怀揣着美梦入睡的,第二天中午,她接到了施洛遥的电话,约她一块吃中饭。
江海蕾原本打算拒绝的,可想到了昨晚对傅梓年夸下的海口,又蠢蠢欲动了,还是毅然去了,想要探探施洛遥的口风。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自己闭门造车未果,也许在她那有所收获也不一定,抱着这样的念想,江海蕾穿上昨晚在傅梓年面前没有得到溢美之词的裙子去约见施洛遥了。
“四弟妹今日个怎么会想起我来了呢,你可是个大忙人啊。”
江海蕾言语中的酸不溜秋味儿,浓郁得根本遮掩不住,她这人,买了那么多教训,还是不够。
施洛遥倒是没有生气,跟江海蕾这种低智商的女人较真的话,那么她就输了,自然是不以为然居上。
她浅浅一笑,不着痕迹地恭维回去,“二嫂这说的是哪门子的话,我就一环保局的打杂员工,能忙到哪里去啊,出来见二嫂的时间还是有的,真没有回头你跟二哥给我走个后门,那不就完了。”
这话,江海蕾倒是觉得中听,说到她心坎上了。
施洛遥见江海蕾神色有所松动,不忘更加卖力地煽风点火,“二嫂,我听我们办公室的人说二哥要升局长了,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她问完后又欲言又止,江海蕾眉头一敛,她自然是希望是真的,只是这事还是待定,梓年为此愁死了,她自己也在想方针想对策应这燃眉之急。
既然施洛遥是环保局的员工,那么,她就试探下民意。
于是,心里头猛然一动,这字眼也一个紧接着一个蹦出嗓子眼来,“四弟妹,你们办公室的人都希望谁接任局长的位置啊?”
施洛遥脱口而出,完全似没有思考过,“自然是二哥了,二哥怎么说也是环保局副局长,在环保局已经适应了这环境,处理起内部事务,也是游刃有余。那农业局的局长若是调过来,对环保这方面一窍不通,又要从头学起,我都嫌累,还听说农业局局长是个五十岁的老头了,对付不熟悉的领域,那就更吃力了。”
施洛遥说得头头是道,江海蕾也越听越有道理,若是这回傅梓年不当这个局长,也太对不起农业局局长那老头了。
她见施洛遥一门心思向着自家老公,心里对她的成见暂时降了些许。
也是,施洛遥怎么说如今也是傅家人了,要从大局着想,那农业局的糟老头子跟她八个竿子打不着呢。
江海蕾也放宽了心,将自己的忧患跟施洛遥坦诚,“你说的是,可那农业局局长不见得就松手,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呢,他那么大年纪了,若是这回不往高处走也许这辈子就不会再有机会了。”
施洛遥冷哼一声,不在意地道,“这有何难,只要让农业局局长不参与这事,那二哥这局长的宝座指日可待。”
“那如何让那老头不参与这事呢?”
江海蕾这下是完全被施洛遥给绕进去而犹未知之,施洛遥满意地眯了眯眼,徐徐而道,“这有何难?听说那农业局局长最近经济紧张,他儿子出国念博士需要一大笔钱,他真想要升迁无非也是想要混个能捞点油水的单位,农业局实在不是个好去处。”
施洛遥这提醒,让江海蕾心神一震,“这个消息可靠不?”
她几乎按耐不住内心的狂喜了,一旦这消息是真的,那么……梓年那升迁便成了砧板上铁铮铮的事实了。
“现任局长的外甥女私底下跟我透露的,她让我别告诉别人,要不是二嫂亲自问,我才不会告诉别人。”
施洛遥口气不怎么好。
江海蕾却是相信了,还殷切地叮嘱,“这话别告诉别人。”
施洛遥猛点头,这自然是不能跟外人道,她在等着傅梓年跳入这个陷阱里,行贿这可是一项大罪,只要抓住傅梓年的把柄,把他送入牢房还是简单的,当然,不能让傅家出手,她这回会下血本,让这风浪搅大点。
江海蕾难得心情愉悦将单买了,然后急切地跟施洛遥告别,她兴冲冲回家的背影,让施洛遥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弧度越扬越高。
江海蕾这蠢蛋,为了赢得傅梓年的夸赞,只字没提施洛遥的名字,而是说从另一个贵妇口中得知现任农业局局长的儿子要出国,手头估计有些拮据。
傅梓年查证以后,发现事实果真如此,于是毫不吝啬表扬了江海蕾一番,觉得她总算是有了点用处。
江海蕾很受用,觉得这回真的是扬眉吐气了一回,傅梓年也对她好了几天,床上、床下伺候她是身心舒畅,连带地,她的面色也红润了不少,连婆婆俞清宛都多看了她两眼。
江海蕾得以傅梓年的高看,愈发觉得以后要在傅梓年的政途上多效劳。
这样的日子,顺风顺水极了,傅梓年也如愿以偿让农业局局长自动弃权,而他跨上了一步之遥的局长宝座。
他的走马上任,让傅老爷子跟傅天正意外不已,傅天正本来也是能够听到风声的,可他最近去了Y市访谈,回来发现事情已成了定局。
而傅老爷子并没有去关注这方面的,加上事先跟傅梓年叮嘱过,所以很放心,没有特意去跟这上头的人透风,傅梓年因此成功钻了这等漏洞。
傅老爷子跟傅天正得此消息后,雷霆大怒,傅梓年却无动于衷,任由老爷子跟老头子唾骂。
是他们不给自己谋这职位,不能怪自己。
傅老爷子很快就累了,这小二自作主张让他是有气无处发泄,他不由指着儿子骂,“你生出的儿子,镇日只知道气人,让他安分点,根本就是左耳进右耳出。”
转向傅梓年的时候,更是忿忿然,“傅家现在正被人特别关注着,你还给我搞这么一通,你以为当上这局长就威风八面了吗?当上这狗屁局长能够跟傅家的荣辱堪比吗?”
傅梓年这下不肯忍气吞声了,他真是受够了,爷爷偏心也就算了,自己谋定而成,他还要秋后算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爷爷,这狗屁局长是当着没劲,我也想跟小四一样进市政府啊,可是你从来没给我安排过,所以我只能靠自己,我靠自己当上这狗屁局长难道都还有错?你成天傅家傅家的,可是傅家到底给了我什么好处,我还不是什么事情都要靠自己,这傅家的光环统统都罩在了小四的头顶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