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城哥哥,不要这么说,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我说过,再来一次,我还会那么做,就算我真的搭上这条命也可以。”简瞳说着突然眉头一皱,表情极其地痛苦起来,双手捂着自己的肠胃,低着头,发出几声痛苦的呻/吟。
顿时,病房里,一阵热闹。
先前还对简单有所心疼、维护的简柏文一下子冲到床边去,跟着简母一左一右地问着简瞳怎么了。
顾希城按下了床头呼叫铃后,又急躁地冲出房门亲自喊着医生护士。
简母更是不忘一边心疼自己女儿,一边猛地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简单面前。
望着简母那怒气腾腾的模样,简单不禁地心底冷冷地笑了。
这情景……
多么像她七岁那年第一次走进简家啊!
当时,她跟着简柏文进门没多久,就见一个衣着光鲜亮丽的女人扭着腰慢悠悠地走过来,下巴一直抬着,一副傲慢的姿态,接着,简柏文说了句:“阿暖,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不,她不是妈妈!
几乎是同时,简单心里这样高喊着。
而也几乎是同时,那个高傲的女人踩着尖细的高跟鞋站定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睥睨了简单一眼,简单刚刚一抬头,就见她眼底闪过一丝憎恶,接着一巴掌打过来,将简单那颗忐忑的心打得七零八落,也将她对这个女人第一眼的惧怕打得烟消云散。
那时,才七岁的简单被一巴掌扇倒在地,不哭,不闹,只是小小的手掌攥得紧紧的,恨得咬牙切齿的。
而现在……
看着简母那抬起来的手掌,简单伸手一挡,将简母手腕一捏,道:“阿姨,顾四少***身份可是很值钱的,巴掌您打得起,但后果只怕您承受不起。”
一时间,简母被简单那一眼轻扫来,竟不知为何心里突地一颤,竟生出一股子惧意来,而正当她震慑于简单一个眼神间,顾希城领着医生进来了看到这阵仗,当即反射性地将简母手腕一扯,同时将简单朝自己怀里一拉,一副全全保护的姿态,目光如利刃般直砍向简母,道:“伯母这是想做什么?!”
“我……”简母本来想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可是被顾希城这样一看,顿时,她心里又是一颤,头一下子就不自觉地低了下去,言语也开始慌张害怕起来,“我……我没想做什么,就是……就是……”
“放开我。”
一道冰冷的声音从顾希城怀里炸开来。
顾希城顿时一僵,和那冷硬的目光对视间,他觉得自己的浑身血管似乎都被冻结了一般,心脏开始严重缺氧,疼得难受,呼吸受抑,“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我回去跟你解释……”
然而,他发现自己说着说着怎么也说不下去了,看着怀里的人那唇畔边开至荼蘼的笑。
解释?
又是一种谎言吧!
天知道,如果不是他心急丢下了手机在家,如果不是她好奇地捡了起来,如果不是昨天晚上自杀急救进来的女士只有那么一个,如果不是她犯贱地推开了这间病房的门……
她想她还是会相信他的解释,并在其中一直沉浸,永不出来。
可是,现在,简单忘不了看到活生生的简瞳时的震惊,忘不了看到顾希城也出现在病房里时的那种感觉,瞬间,坠下深渊,更忘不了当她一个人在这里被简母冷嘲热讽甚至是挥巴掌时的独自奋战,而他,只是在一旁看着,看着她如何地屈辱,于是,既然他喜欢看,那么她就索性把那些丑恶的东西亲手一层一层地扒来,一一地展现在她眼前,让他看个够,她嘲讽自己,她嘲讽他人,她就像那高高戏台上脂粉粉饰的小丑一样,演一出好戏,搞得自己不堪,让他人一笑。
在他们眼里,她存在的价值,就是此了吧!
看着简瞳那一边呻吟的痛苦模样,看着她偶尔投来的一记狠毒眼神,简单多想提醒她一句,演技啊演技啊!您能再专业些不?要扮演可怜搏同情就从头扮到尾啊!
但很可惜,这世上偏偏就是有这许多不公平的事。
有的人明明演技很拙劣,一眼就可以看穿,可偏偏有的人就是会当了真。
看着顾希城那先要过去,但又碍于她而只能远远观望的眼神,简单轻轻地从他怀中退了出去。
手中突然一空,顾希城心里也接着一空,看着她朝后退开的两步距离,突然有一种她这一退,就再也不会容许他走近的感觉,从此咫尺是天涯。
他一慌,立即要伸出手去抓,可是……
“顾希城,我等你的解释,但现在,照顾好你的心上人,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承担不起。”简单说完,绕过他,走到门口,喊了句,“江程,走。”
顾希城的手还顿在半空中,身后传来了江程告别的声音,“四少,那我就送少奶奶回去了。”
“不……”顾希城的全身神经一下子弹跳起来,他想也不想地就要拔步去追,可是……
“希城哥哥……啊……别走,我疼……”
一道痛苦的声音朝他的脊梁骨直刺而来。
廊道上,江程在对简单说道:“少奶奶,您不等四少吗?”
他跟四少道别时,四少显然是打算追来。
可是,简单却道:“不,不用,他不会来。”
141 伟大的顾先生(4000 )
更新时间:2013-9-7 11:30:41 本章字数:7114
“那送您回江山如画?”
“不。”简单直觉性地拒绝着。
江程为难了,“那去哪儿?”
去哪儿?
站在电梯口,一瞬间,简单突然觉得很迷茫。
如今,还有哪儿,是她可以去的?
尽管已经离开了那个令她窒息的房间,可是胸闷的症状一点儿都没有减少。
酒店里,简单敲了半天的房门都不见有人回应,想着难道夏尔午觉睡到现在?可夏尔从来没有午觉的习惯,哪怕他熬了夜,第二天也鲜少午觉。又或者他出门了?于是打着手机,可是居然是关机,这几天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事情里,对夏尔不是那么上心,突然之间这会儿有些心慌,最近和夏尔的电话通话以及网上聊天,都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很平常,聊他最近新喜欢上的《探索者系列》漫画,聊中国好玩的地方,聊江都市里的美食,聊她的最近……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题。
想着想着,简单突然眉头一皱,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难道……夏尔是在刻意地找着话题逃避着什么?他聊了这么多,独独没有说关于‘东方’的一个字。
七八年的感情,结束,却在接连几天醉酒后,醒来,只字不提。
这未免太过诡异。
而正当简单愁眉不展时,一个酒店的清洁人员从隔壁房间里出来,对简单说了句:“您是找907的客人吧,他今天凌晨几点就退房走了。”
简单一怔。
刚走到酒店服务台问了句907房的客人是否真的退房了,就见服务员指尖快速地在电脑键盘上一阵挥舞,接着肯定道:“是的,这位客人是退房了。”
简单心里一阵失落,而这时,服务员又一脸冒昧地道:“请问夏尔先生平时都是如何称呼您的?”
虽然不知道服务员为何这么问,但简单还是道:“Jane,Baby girl Jane。”
服务员立即露出欢喜的神情,抱歉道:“实在是有些冒昧,这是夏尔先生临走前的交代,他留了一样东西给您。”
从服务员手里接过来一个精美的巧克力马口铁糖盒,简单认得这是前几天和夏尔一起逛街时她买给他的,因为夏尔喜欢吃巧克力,说喜欢入口即化,甜甜的感觉。
简单晃了晃糖盒,里面有金属的撞击声,是什么?
一打开,就见里面有一张便签纸条和一枚有些年代的玛瑙古戒。
纸条上,优美的法语写着——Jane,事发突然,原谅我的不告而别,请帮我把戒指还给他。
“您好,您是夏尔先生的朋友简女士吧!”
简单一抬头,只见一个金发碧眼的陌生外国人目光在她手中的纸条上逗留了几秒,继续操着一口带有浓厚法国强调的英文道:“我也是刚得知他已经离开了,请问您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对方笑得很友善,可是简单心里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尤其是想到夏尔如此谨慎,竟要服务员对暗号才把东西交给她,肯定是有原因的。
于是她故意大方地将手中纸条一扬,道:“我比您还想知道他去哪里了,但是您也看到了,他并没有告诉我。”
说完,简单将纸条朝糖盒子里一收,把盒子往包里一装,转身就要走。
“等等。”对方突然喊道:“您不要误会,我没有恶意的,我也是夏尔先生的朋友。”
简单步子顿了顿,“可是我不认识你,再见。”
说完,她就头也不回地大步朝前走着,身后,那个外国人刚跟了几步,就被人高马大的江程一挡。
江程虽然不知道简单叽叽咕咕地和那个外国人都说了些什么,但看人表情他可以多少可以看懂一点儿的。
“请留步。”一边客气地说着,一边用杀气腾腾的目光将对方一秒,接着,江程很满意对方的识时务,跟上去替简单拉开了车门。
正好赶上下班高峰期,一路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