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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延洲气急败坏的走了出来,刚走下楼梯,他便用外套在栏杆上狠狠的挥了几下,以此发泄他心中的不快。发泄之后,情绪变得稳定,他又觉得自己这么多年似乎都白活了,明明他应该不是十几岁的小男生了,可做的事依旧那么幼稚。
他究竟想做什么?很可笑,竟然想将穆家抖垮,用了各种方法,打通各个环节,再引导一下,最终让穆家墙倒众人推。穆家和他的关系又不大,何况因为之前的一些纠结,穆家对孟氏一向忍让。他这么的吃力不讨好,目的竟然是希望那个死女人能好好的考虑一次,在没有亲情友情等因素的前提条件下,认认真真的想一次,要不要留在他身边。
孟延洲承认自己很幼稚,可他做不到自己不幼稚。
他坐进车里,没有发动引擎,而是点燃一支烟。车窗紧闭,车内的烟味浓郁,烟气也氤氲袅袅。他觉得对于这场感情,他也是这样将自己关在了一个密闭的空间里,逃不出去,或者说他自己原本就没有打算逃,
降下车窗,将烟蒂扔出去,他这才开车离去。
车快速的离开,倪千语站在阳台上看着车影消失在视线中,她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感觉。她慢慢镀回到床边,然后躺下。很多纷乱的东西进入了脑海中,好像总是看到了太多残忍的故事,相爱的人移情别恋了,恩爱的夫妻男方出轨了,没有责任的男人抛弃妻子了,看得太多了,慢慢的觉得这才是属于现实,逐渐的忘记了,生活是一个虚拟的世界,因为它常常扩大悲剧,加深负面情绪,而好的一面常常不为人知。
幸福这个东西,应该是握在自己的手中,管他别人生活水深火热,只要记住自己能够活好,那已经足够。
何必去想太多呢?
她觉得,大概自己今天能够睡得安稳了。她给江奕轩打了个电话,问孩子现在的现状,江奕轩先是埋怨着照顾孩子好辛苦,得时时刻刻注意着孩子,不能让她饿了也不能让她哭了,每天都围绕着孩子,连程海洋都埋怨她现在心里只有孩子,将他这个老公排到了后面。渐渐的,江奕轩就提起了孩子的一些小乐趣,人不大却会做鬼脸,有时候还会笑呢!
幸福不幸福,听一个人说话就好。
如果别人可以,那自己应该也可以吧?她把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轻轻的笑了。
过两天之后,孟延洲又来这里了,仍旧是醉得一塌糊涂,好像在证明着如果他不是喝醉了,一定不会主动来这里。他没有主动上来,下面的车喇叭十分刺耳,倪千语踌躇了许久,才下楼。
向峰将孟延洲从车里扶出来,然后将孟延洲交给倪千语,解释着今天有一个推脱不了的饭局,孟延洲喝得比较多,喝醉了之后便叫嚷着要来这里。倪千语怀疑的看着向峰,向峰躲过了她的眼神,然后开车就准备走,那行动表现得特别清楚,他已经将人送到了,别的事与他无关。
怀疑归怀疑,倪千语还是将孟延洲扶上了楼,见他浑身酒气,将他向浴室里面拖。他也倒配合,没有捣乱。倪千语光扶着他,已经汗流浃背,到了浴室后,便没有什么好气,直接将莲蓬打开,让热水冲出来。
她为他脱着衣服,他这次不怎么配合了,她又是哄又是强硬,好不容易才给他将衣服脱下。她自己的衣服也湿得差不多了,便给他洗澡。
洗澡的时候他或许清醒了很多,因为他眯着眼睛看了她半响。
见他目光稍微清明了一些,她也如释重负一般,“好了,你自己洗。”
她的衣服也湿了,得去换一身衣服。谁知她刚转过身,手便被孟延洲拉住,他的力气大,她也没有防备,直接就被拉进了他的怀里,和他一起被热水冲着,“放开我。”
他也不说话,不过行动上自然是对她的话表示着拒绝。她不断地挣扎着,见他没有放手的打算便用脚去踢他的腿,孟延洲大概被她踢得烦了,将她推到了墙上,低下头去吻她。
倪千语气急,干脆一口就咬在他的嘴唇上。他吃疼,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这段时间以来,只要他想要,她都没有拒绝过。
“不准碰我。”她瞪着他。
孟延洲咬着嘴唇,看到她这种表情,气到了极点,反而平静了,“你想被谁碰?”
她也不说话,只是用小手将他推开。
她拖着湿衣服向外走。
孟延洲站在原地,热水冲洒在他的身上,溅出无数的水滴,雾气不断升腾,整个浴室泛着浅淡的白雾。
“如果再来一次,你当初还会不会离开我?”他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让他一直不爽,心底一直堵着的,也就是这个问题了。
倪千语站在原地,衣服不停的滴着水,可不影响他听见了她的答案,“会。”
如果再来一次,她还是会离开。她是个诚实的人,对江奕轩说过,她做出那个决定不是为了江奕轩,而是她自己。她不确定那样的生活,整日彷徨,如果再来一次,也会是那样的选择。这与后悔与否无关,她从来都觉得,自己的过往,无论对错,都不应该去说如果再来一次,就不会那样……后悔原本就是无意义的词。
她当时就如同一根树丫,无数的雪落下来,迟早都会断裂,只不过江奕轩的事是最后的一块雪,落下来就直接把她压断了。不是雪太大,仅仅是那时的她不够坚强,忍受不了那么大的压力。
“滚,给我滚。”他真生气了,不计形象的吼他。
倪千语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转身倨傲的看他,“我就不。”
她竟然还敢当着他的面走出去,那眼神似乎在对他说:有本事你推我出去。
她换了衣服,又用吹风仔细将头发吹干,这才去睡了,至于孟延洲什么时候走的,她不清楚,她睡得太沉了。
第二天的时候,倪千语早早的就出门了。她来到童装商场,进去看着那些小衣服小鞋子,感觉和玩具似的,拿在手中那么小那么柔软,让人都怀疑,小孩生下来都这么小吗?她不断的打量着这些小衣服小鞋子,脸上不自觉的露出笑意来。
服务员见她看得认真,主动过来为她讲解,他们这里的产品非常适合小婴儿,布料非常的柔软,不会伤到小孩的皮肤。
倪千语认真的听着推荐,选了好几套小衣服小鞋子,男孩女孩的都有。她提着购物袋走着,心情颇好。不过她并没有直接回那小别墅,而是去了医院。
医院永远是一个人多的地方,有人在排队挂号,有人急急的去自己所属于的科属。
她先是去排队挂号,再去交做彩超的费用,拿着单子准备去彩超室外,可那里人太多了。许多人都在那里排队,有孕妇被搀扶着,也有检查体内器官异常的。彩超室外的椅子上坐着一排孕妇,都是挺着的大肚子,肚子不太显的便是站着的。
她想了想,去了另一楼的妇产科。
这里的人比较少,她坐在椅子上,将那些袋子放着,然后在心里默默的数着:123456……
到150时,那个人从走廊的一边匆匆走过来。阴沉的盯着倪千语不放,她看到他之后,仍旧没有表现出差异或者惊慌的神色,只是淡淡的看着他,随即笑了。
这个死女人还敢笑,孟延洲气急,走上前就去拖她。随后看了一眼她的肚子,把力道放得很轻很轻。
“你来这里做什么?”他瞪着他,并且还在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那你又来做什么?”她抬高了下巴看着他。
她知道有人跟着自己,所以故意在童装店停留很久,她清楚的知道有人一定会通知他她的举动,那他也就会思考她为何会这么做,然后她就来医院。
她不算一个聪明的女人,只是刚好恰好,她似乎有点了解这个男人了。
孟延洲盯了一眼那边门上横着的牌子,妇产科,多么刺目的三个字,让他体内又燃起一股儿怒火,“你今天试一试,你如果敢进去的后果。”
倪千语点点头,“手术室在顶楼。”她好心的提醒着,“如果我去了会怎么样?”
“你敢扼杀我的孩子,我就让你与他同归于尽。”
倪千语收起脸上的笑意,眼神中水光波动,“你做了那么多,就是想要让我自己做选择,那现在的你又是在做什么?”
是啊,他是让她做选择,可那个选择在他心中只有一个,只有他想要的答案。
她用手去拉他的手,将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肚子上,“你说,我要不要留下这个孩子?”她把决定权丢给他,让他做决定。
从今之后,她不会再彷徨,而他也不用再担忧了,他们是站在同一个水平线,他不确定她时,其实她又何尝确定呢?
那么多年的感情,中间隔着千山万水,有那么多误会和错误,谁又能够保证会得到从前?
孟延洲看着她,“那你爱我吗?”
倪千语笑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能让我为他生孩子的男人,是能和我过一辈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