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芷已经被伤得够深了,我真的没有办法再她已经千疮百孔的心上再插上一刀。
如果可以我真想瞒她一辈子,但这不可能,作为她的朋友,我知道她宁愿伤心到死也绝不会想要被欺瞒。于是我又琢磨着想要用一种相对温和的方式告诉她这个消息,然而我脑袋都想破了也没想出一个比较不伤害她的方式,因为这事儿本身就是一把刀子,方华把它递到了我手里,无论我是横着捅还是竖着捅,总之这一刀是免不了的。我能做的无非就是避开重要的脏器并且在她受伤后及时为她止血缝合绑绷带,说白点儿就是陪吃饭陪逛街陪喝酒再陪她选个靠谱的好男人,目前看来冯宇还不错,不过也还是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
方华那事儿在我嘴里转了几转,几次想要开口但又都在快要脱口而出的当口又被我咽了回去,容芷换好了衣服,也不假笑了,又变回了之前冷硬颓丧的女王,眼神迷茫又锐利,她看了我一眼我就觉得自己被她割了一刀,于是刚咽下去的话转瞬间又回到了唇齿间。
容芷过来拍了拍我脸蛋,“要说什么就说,你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看着觉得很难受啊。”
我心想拖得越久越伤人,于是一咬牙就把嘴里被我反刍无数遍的话吐了出来,“那天我们看到和方华在一起那女生怀孕了,孩子是方华的,方华要和那女生结婚了,还有,他让我告诉你他爱的是你。”
我看到容芷眼里的刀子瞬间锈蚀变形,刀刃上残存的冷光也变成了一片寸草不生的荒原,管敷本来拿在手里的不锈钢杯子哐地一声掉在了地上,她和我对视了一眼,然后满眼担忧心疼地看着容芷。
容芷眼里的荒原中陡然下起了瓢泼大雨,雨水漫过她的眼眶滑落在她冷白色的皮肤上,我觉得鼻头一酸,眼睛也湿润了起来,我转头看了看,管敷眼里也是一片波光潋滟。
当天夜里我给苏成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会在宿舍陪朋友到很晚今晚可能不会回去了,苏成那边沉默了一下说好的不要熬太晚不要喝太多酒,挂了电话我看着脚下堆着的两箱啤酒,弯下腰拿起一罐扣开拉环,豪气干云地一口闷掉一半。
容芷和管敷也泪流满面地学着我的样子开了啤酒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我们边喝边痛骂方华是贱人痛骂他的小三儿是狐狸精是大傻逼,容芷又哭又笑地,眼泪鼻涕混着啤酒洒了一身,天刚擦黑我们就开始喝酒了,一直喝到夜里两点,啤酒度数虽低,但也架不住我们跟喝凉水儿似地灌,所以接到我妈电话时我们都有点儿喝散黄儿了。
听到手机铃响时容芷正在大着嗓门儿唱歌,管敷则是沉默着一口一口地闷着啤酒,我太阳穴突突地跳着,于是拿着手机一步三摇地晃到阳台上接电话。
听我妈说完我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敢情今天是苏成生日,他把我俩正式处对象儿的事儿告诉了两位母亲大人,对此母亲大人们都表示非常满意,于是在苏成告诉她们这次的生日要单独和我一起过的时候,两位中年妇女给予了万分的支持和理解。
结果苏成她妈看到小王开着车回他们大宅子了,一问才知道苏成说今天晚上我不回去应该不会用车了,让小王把车放回去早点儿回家休息。
苏成他妈一听我把她儿子晾家里自个儿跑出去嗨去了,于是立马给我妈拨了电话,之前说过,我妈和苏成她妈是闺蜜,俩妇女一向是一个鼻孔出气的,一人唱白脸一人唱黑脸,把我和苏成吃得死死的。
我妈在电话里不容我辩驳地把我教育了一顿,然后说已经让小王到宿舍来接我了,责令我立刻回公寓区陪苏成补过一个生日。我看了看容芷和管敷,俩人都喝得差不多了,又想着人苏成对我俩关系都这么认真了,我连今儿是人生日都不知道,不说他是我多年老友还是我师兄还是我目前名义上的男朋友,就是个普通朋友我这么着也有些不地道。
于是我把喝得快断气的管敷和容芷分别弄床上躺着,地上的东西随便收拾了一下,然后又一步三摇地晃到了宿舍大门口。小王已经在那儿等着了,他下车给我开了后座车门然后自个儿回到驾驶座,一踩油门风驰电掣地拉着我回了苏成公寓。我晕晕乎乎地坐在车上,中途还下车吐了一趟。
小王把我送到公寓楼下,我下车之后看到他也跟了下来,我意识到他可能是想要送我上楼,于是对他挥了挥手,大着舌头说不用不用我自个儿上去,小王坳不过我于是就在楼门外看着我进了电梯。
我坐着电梯上了楼,回到家门前拿钥匙开门一看,玻璃茶几上摆着个挺可爱的蛋糕,苏成一人拿着个杯子正在满眼落寞地喝酒。
我鼻子一酸,脆弱的小心脏在胸腔里颠了几颠,然后哗地一声心里就开始大雨滂沱了。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住了亲们,出了点状况,需要出远门一趟,估计需要三到六天,我会尽快回来的,回来后也会尽快更新的,怕大家空等所以上来说一声,见谅啊见谅!
☆、五十
第二天早上当我头痛欲裂地睁开眼睛看到近在咫尺的苏成的脸时,一声尖叫就这么划破了屋顶的长空。
被吵醒的苏成在睁开眼的刹那还有些迷茫的神色,这难得一见的迷茫大约持续了半分钟,然后我一边尖叫着一边看着他的眼神逐渐清明起来。
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我,我心脏一颤一颤地,尖叫声也在他的注视下从高亢嘹亮变成了气若游丝。
我差点就在他沉静的目光中开始怀疑昨晚我们不过是脱了衣服盖大被纯聊天了,可惜我看到了他一点一点红起来的脸蛋和耳朵。
起了床,我们就像俩蒸熟了的大闸蟹背对背各自红着脸拾掇自个儿,我裹着被子在地上一跳一跳地捡衣服,衣物从卧室门口开始一直散落到床边,我捡起自己被撕烂了的T恤简直欲哭无泪,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啊?这战况看起来真不是一般两般的激烈。
由于这T恤看起来实在是太过禽兽,不忍直视的我悲痛地将头移开,然后刚好撞上了苏成闪烁不定的眼神以及他手里拎着的带血的底裤,底裤上印着一直胖乎乎的小肥猪,那血迹不偏不倚正落在小猪的猪大唇上,鲜红鲜红的,很明显是新鲜落上的,我愣愣地看着那团血迹,心里安慰着自己说不定是我那一月一见的大姨妈来了。
结果抬眼就看到墙上电子挂历显示的日期,算日子我姨妈还得有小两周才来,算完就觉得这人生真是太残酷了连自我欺骗的余地都一点不留,还让不让人活了。
然后我红着脸强作镇定地继续拾掇自己,半小时后我俩衣冠整齐地坐在客厅沙发上,气氛尴尬得让我想要杀了他再自我了结。
苏成也有些手足无措,他用左手捏着右手腕,红着脸盯着空无一物的玻璃茶几,对的,空无一物的茶几,因为原本在上面安家的果盘茶壶杯子全都残破状躺倒在地面上,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也只能木着脸盯着茶几上的花纹。
不知道就这样干坐了多久,久到我都怀疑他想要以一句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来揭过这篇时,苏成开口了。
“嫁给我吧。”
我头皮一麻,心想哥们儿要不要玩儿这么大啊。
刚想委婉拒绝结果一抬头就跌进在他柔和的眼波中了,于是鬼使神差地我点了头应了声,“嗯。”
接下来的日子我每天都浑浑噩噩如在云端,俩妈接到这消息都高兴坏了,赶紧着手帮我们准备订婚结婚。日子也订好了,订婚日跟结婚日就差两天,我在心里嘀咕道又不是去投胎至于这么赶么?嘀咕着嘀咕着就开始后悔了,觉得这事儿订得太过仓促,然后就开始失眠心烦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对,觉得这婚无论如何都不能结。
于是心慌意乱间又回了我那小宿舍寻求安慰。
事实证明这是个错误的决定。
容芷嗑着瓜子儿感叹道:“这日子订得好,订婚日一回,结婚当天再日一回,三天两日,保不成还能弄出个孩子来,以后你白天来学校上课,晚上回去先奶孩子再奶孩儿他爸,日子多充实啊。”
然后我脑子里就出现了一幅劳动妇女一手抱孩子一手擦地板的凄惨画面,画面上的妇女一抬头咧开嘴对我笑了起来,我一惊倒地,那妇女长得他妈的和我一模一样,回过神来我深深地看了容芷一眼,容芷边吐瓜子皮儿边望着我坏笑。
管敷扫了我们一眼,问道:“你们什么时候订婚?”
我恹恹地,“十月初八。”
“那不是跟容容一天么?”管敷淡淡道。
“一天什么?”我疑惑地问。
管敷又扫了容芷一眼,不说话了。
容芷笑呵呵地磕着瓜子儿,瓜子皮儿满天飞,无所谓地开口道:“一天结婚呗。”
我张大了嘴楞在原地无法动弹,管敷默默地摆弄着她的笔电,把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容芷手里的瓜子儿磕完了,又从袋子里抓出一把来接着磕,我蹲□把掉在地上的下巴捡起来擦了擦又重新安上,活动了一下然后问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和谁?”
容芷一笑,“冯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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