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倩咬牙切齿地说:“可他对你妈比对我好!”
我冷冷道:“我妈和他相濡以沫这么多年,情比金坚,我爸对你好是拿你当女儿看的,跟我妈比,你算个屁!”
任倩冷笑,“你以为你说两句我就会听你的?别做梦了任可。叔叔是这世上唯一对我好的人,我不会放弃他,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妈从他身边消失的!”
我对她吼道:“你麻痹这是乱伦你知不知道?!”
任倩轻抬了下眼皮,说:“乱伦又怎么样?我才不管什么乱伦不乱伦的,我只知道我想要的,我就一定要得到。”
我苦口婆心道:“人虽然是独立的个体,但是生活在群体中,还是要对自己的思想行为有所约束。有些事有些话你做你说可以不过脑子,但是有些想法是万万不能有的。人不能任性,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不是说你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的。任倩,我们到底是堂姐妹,前事不论,但是以后我希望你能让这样的想法从你的脑海中彻底消失。”
任倩说:“忘不掉的,我也不想忘。所有的规矩都是订给你们这些废物的,我不需要。切,我怎么会和你说这些,你这种大傻逼我抬抬手指就能碾死,要不是有你妈护着,你以为你能这么得意?!”她冷笑一声,“你就是个被人耍着玩儿的大傻逼。姐姐我今天大发慈悲提醒你一下,你那小男朋友劈腿都劈成一百八十度了,就你还把他当宝贝供着。以为你们是真爱呢吧?我看你对你这小男朋友的心真是比真金还真那,他还不是照样瞒着你和人搞?真心?谁在乎你是不是真心?你一片真心,最后换来一根别人用过的鸡/巴,呵呵,真是物有所值啊!”
我对她吼道:“任倩你就是个疯子!我是不会相信你说的鬼话的!同一套把戏在顾杨身上使了又在我这儿使,你就不能有点儿新意?!跟你说话才是浪费时间!自个儿呆着吧你!”
吼完我慌慌张张夺门而出,我现在心里一团乱麻,一边不停地告诉自己不要中了任倩的诡计,一边又觉得心惊肉跳黑云压城。
出了医院我打个车回到学校。
此时已是华灯初上,我瘫在出租车后座上,脑海里一直在回放这两天发生的事。从任倩约我喝咖啡到我把她撂在医院自个儿跑出来,说来不过是一天一夜,可这中间发生的一切简直繁复又跌宕,就像一场原本该两个小时的电影儿硬是被压缩成了十分钟的小短片,我赶场似的和一个又一个躲不开的友人仇人交谈或争执,我曾以为的真相变成了谎言然后又变成了真相,我曾以为的谎言变成了真相然后又变成了谎言,我和多年好友几乎决裂,然后又和久别的故人意外重逢,我和自己曾以为的至爱前嫌尽释然后又迎来了新的误会,以及,我觉得自己失去了辨别信息真伪的能力,好累。
出租车停在昨夜我和顾杨掰扯的地方,我迷迷糊糊地付钱下车,走了没几步,听到司机叫我:“姑娘,姑娘,你回来!”
我茫然地回头,司机下车追了过来,“找你钱都不要了啊?跑那么快干什么?”
我忙道谢:“不好意思啊,谢谢师傅,师傅您真是好人!”
师傅边往回走边说:“小姑娘出门在外小心着点儿,迷迷瞪瞪地,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我又忙说:“师傅说得对,师傅说得对,谢谢师傅了啊。”
师傅把着方向盘对我一挥手,我目送着师傅红色小车的车屁股远去,然后转身往宿舍走去。路过门卫室时,我突然想起还欠着门卫大叔烟酒呢,又转身往外走,走到学校外的超级市场把东西买好了给大叔送过去。
大叔正听着小曲儿喝着茶,“……公子不用亲笔记,叫人此时好担心,轻移莲步出院门,上了香车趱路行。道路不知远与近,我望看公子不见身。苏三心内拿不稳,苍天佑我会情人……孤影伤春枉自怜,朝云暮雨怨年华。苍天若与人方便,愿作鸳鸯不羡仙……”
我笃笃笃敲了敲窗户,大叔注意到我,把窗户打开,里面开着空调,我感到一阵凉意扑面而来,我说:“大叔您好雅兴。”
大叔说:“小姑娘怎么才回来?”他看了看我脸色,问道:“又跟哪儿折腾去了,这又是黑眼圈又是青春痘的。”
我把手里的袋子递给大叔,“我来谢您呐,要不是您昨晚我都不知道怎么收场呢。”
大叔眉开眼笑,一边接过袋子一边说:“这怎么好意思啊,哈哈哈哈……”
我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谢谢您帮我解围啊。”
大叔说:“小姑娘你真是太客气了,来来来,要不要进来坐坐?”大叔作势要拉开门让我进去,我忙摆手,“不用不用不用,我累得很,回寝室去休息休息。”
我说:“大叔回见啊。”
大叔说:“小丫头等等!”我疑惑地站住了,大叔蹲下/身在桌子底下鼓捣半天,然后拿出个包得严严实实的扁长方形包裹,递给我说:“丫头你是个实在人,叔叔也不好白拿你东西,我看你为情所苦,这是我珍藏多年的绝学,你若能习得其中的精髓,必能所向披靡。”
一瞬间我有种穿越到金老先生小说中的感觉,这时候我是不是该跪下来朗声道:“前辈恩同再造,大恩无以言谢,请受晚辈一拜。”然后噔噔噔给他磕三个响头?
大叔真是太爱演了,他表情认真又肃穆,好像他手里拿的是九阴真经或者是传说中的美人图。要是平时精力旺盛的时候我还可以配合着来一段儿,可惜我现在又困又饿,真的没力气了。
我默默地接过大叔手里的包裹,说:“谢谢大叔。我先上去了。”然后默默地飘走。
我们寝室在六楼,上楼的过程中我无数次地想要自我了结,为什么?为什么是六楼?为什么没有电梯?为什么我不会飞?苍天啊,为什么?
等我腰酸背痛抽着筋儿来到寝室门口时,已经虚脱得几乎只剩一口气了,我靠在墙上拿胳膊肘撞门,门里传来一声爆喝,“你若安好便是晴天!你若安不好,那便是晴天霹雳六月飞雪血溅三尺白綾!!”
尼玛,又来了,搞什么搞啊。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
☆、三十
门吱呀一声开了,屋里一片昏暗,我挪进去问道:“你们干什么?拍鬼片么?”
我们寝室有四个床位,但是只住了三个人,我和另外两个妹子。
妹子A叫管敷,软软糯糯萌妹子一枚,不太高,体型娇小,说话声音也是嗲嗲的,每次和她在一起我就觉得自己是力大无穷的人猿泰山。
妹子B叫容芷,走的是美艳女王路线,有个对他百依百顺的小男友,两人成天黏在一起,恩爱无匹,上演了一出高校版的比翼鸟与并蒂莲。
和这样的两位女士住在一起,我作为一个粗糙坚硬的女汉子,很有自觉地毅然决然地承担下了处理扛桶装水通下水道修理电灯电线电脑打扫卫生跑腿买东西等一系列看似繁杂实则轻松的生活琐事的职责,我也由以前住在家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内糙型女汉子变成了生活小能手家务小标兵通下水道的蓝精灵。
大学一年级的时候,由于我拥有通下水道又快又好又无残留的特殊技能,再加上我平易近人认劳认怨的全名闺蜜特质,于是常常应友邻寝室之邀去帮助他们的厕所去伪存真增光添彩,后来大家都表示被我通过的厕所使用起来都特别顺畅。于是我在当年最佳室友评比中谦虚谨慎又当之无愧地成为了囊奔儿万。
于是当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寝室时,立刻得到了女王殿下亲切的问候,“任可这两天死哪儿去了?给你那么多电话你都不回,皮痒了是不是?!”
我无言地忍受着屈辱揉着酸痛的腰往床上挪,软妹子管敷靠过来糯糯地问:“小可你捂着腰干什么?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帮你揉揉?”
我感动得泪流满面,红袖添香管敷揉腰,娶妻当如是啊!
那边厢女王殿下凉凉地说:“你看她一脸纵欲过度的样子,肯定是和哪个野男人搞了一宿才回来的。说不定十个月之后我们501就能迎来一个可爱的新生命了。”
管敷兴奋地说:“真的吗真的吗,小可你要生宝宝啦?我要做宝宝的干妈,对了我还可以给他织小毛衣。”
容芷说:“孩儿他爸呢?没跟你一起回来?”
我破罐破摔,“他爸爸们打架进医院了,我偷偷溜出来的。”
容芷赞叹道:“大手笔啊!该不会就是昨天晚上在寝室外边儿斗殴的那两人吧?”
我惊道:“这你也知道?”
容芷笑道:“全校都知道了,说是本校顶级校草周易PK南大男神之首顾杨,为的是个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绝世大美人,”她拿眼上上下下地打量我,鄙夷道:“结果就是你?”
我瘫倒在我那柔软的小床上,管敷帮我揉着腰,我□着说:“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绝世大美人,说的可不就是我么。”
管敷妹子在我腰上捏一把,嗔道:“真不要脸啊你。”
为了不负管妹子美誉,我即兴赋诗一首,“我爱的是女娇娥,不是那男儿郎。男子货大如驴财万贯,不敌女子巧笑倩兮眉梢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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