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顾杨已经冲过去揽着任倩肩把她扶了起来,顾杨对我吼道:“你干的好事!!”
☆、二十五
我和顾杨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任倩正在输液,急性胃溃疡加上被我踹了一脚,导致呕血晕厥。
我有些虚脱地斜靠在椅背上,顾杨双手捂着脸坐在旁边,医院走廊惨白的墙壁和冰冷的白炽灯让我觉得很不舒服,空气里仍是那仿佛永恒不变的消毒水味道。几步之外的另一张长椅上坐着一对中年夫妇,两人疲倦地靠在一起,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粉色制服的护士小姐不时地穿梭来去。
我说:“穿护士服的不一定是护士。”
顾杨:“怎么说?”
我:“还有可能是A/V/女/优。”
顾杨:“……没事儿少看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用手呼噜了把脸,我看到他眼下青黑色的眼圈。我好歹还晕了大半天,他是实打实地一宿没睡,我心头一软,说:“要不你先回去,我给我爸妈打了电话,他们一会儿就来,这边我能处理的。”
顾杨冷笑一声,“就这么不想让我见你爸妈?”
我莫名其妙,“说什么呢你?我是心疼你熬夜累着了,真是狗咬吕洞宾。”
顾杨冷冷地说:“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假的?”
折腾了这么久我心里本来就憋着一股火气,他还这么不阴不阳地,于是我口气恶劣地说:“爱信不信,再说你没事儿见我爸妈干什么?”
顾杨:“说实话了吧,你根本不想让我见你爸妈!”
我:“好好好,我就是不想让你见他们,我觉得你根本不配见到他们,这样你满意了?!”
顾杨刷地一下起身,僵着身子站着,冷冷地说:“任可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怀没怀过周易的孩子?”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他还是一副等我回答的样子,好像这真的是一个需要回答的问题。
我觉得自己心里装着一只巨大的炸药桶,顾杨这个问题就是刺啦刺啦燃烧的引线,砰地一下将我引爆,不过我还记得这里是医院,我深吸了口气,对自己说,要克制,克制。
顾杨冷笑,“不敢回答了吧。”
克制你麻痹,我一把把手机砸在地上,冷冷地对顾杨说:“你给我滚!”
顾杨嘲讽地看着我,“恼羞成怒了?我就知道你和周易不干净,还想骗我说你们只是朋友,呵呵,床上的朋友吧。”
我说:“顾杨你他妈吃错药了是不是?!还是你脑子被门夹了,脑子有问题你就去挂个脑外科,钱我付!”
见我真生气了,顾杨声音又软了下来,他略带哀求地看着我眼睛说:“任可,你告诉我,你们到底有没有上过床?不,不用,不用这样,你说你们没上过床,你没怀过他的孩子,不管你们到底有没有过,只要你说没有,我就信。”
顾杨他完全是在挑战我的底线,我真切地听到自己脑子里那根名叫理智的弦越拉越紧,最后发出刺耳的哀鸣绷地一下断了。
我冷冷地问:“我说你就信?”
顾杨艰难地点了下头,说:“只要你说没有,我就信。”
我冷笑,“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既然你这么希望我和周易上床,那我就告诉你,我不但和他上过床,我还怀了他的孩子,”顾杨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嘴上不停,“而且我以后还要为他生个大胖小子。嗯?听到你想听的了吧?现在你满意了?名侦探顾杨先生。”
顾杨喃喃道:“任可你别这样,你不要承认就好了,你,你就不能骗骗我?只要你说你们没做过,我们就可以继续在一起了。我们好不容易才解除误会,任可你不要这么残忍。”
我都快被气乐了,行,不就是胡编乱造撂狠话么,跟谁不会似的,我说:“我残忍?对我就是残忍怎么了?我不但残忍我还水性杨花我还脚踏两条船行不行?你忍得了就忍忍不了就滚,顾杨你真别以为我有多把你当回事儿,你以为你是谁啊?”
我已经快被顾杨任倩逼疯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什么没谱儿的都往自己身上套,脑子根本没运行但嘴里还是噼里啪啦一通说。
顾杨眼里水雾弥漫,我却一点儿也没法儿心疼。我是真不知道他怎么了,之前明明还好好的,任倩一句话,他就能成这德行?就算下蛊也没这么快起效吧。
顾杨僵硬地站着,隔壁长椅上的中年夫妻用略带鄙夷的眼光看着我,那妻子眼神分明在说这女生太不检点了。
不检点就不检点吧,管他去死,既然无论如何克制如何后退如何妥协,该得到的也还是得不到,该失去的还是照样会失去,该被误会还是要被误会,该面对的贱人也还是要面对,那我为什么还要压抑自己?
顾杨这态度变得实在古怪,但目前我确实没精力再去探究到底怎么回事,左右不过是任倩使的诡计呗,说真的,要不是我爸于她有负,我早找人把她揍趴下了。
顾杨还站在旁边,但我一点也不想再看到他,我觉得他和我想象中的顾杨不一样了,他不再是那个阳光单纯的顾杨,也不再是那个敏感聪明的顾杨,如今的他就像个歇斯底里疑神疑鬼的中年妇女,实在让我失望,我甚至觉得自己没有那么爱他了。
我不管顾杨,自顾自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待会儿我爸来还得一通造,我要养足精神才能和他斗志斗勇。
这两天消耗实在太大,我坐在硬邦邦的塑料椅子上也能睡过去,等我被我妈摇醒过来,顾杨早不见踪影了,我一睁眼先看见我妈心疼我的眼神,以后就是我爸黑沉沉的面庞。
我爸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对我说:“任可你真是出息了,都把你堂姐打住院了,你可真行啊!”
我妈一巴掌拍到他胳膊上,“好好说话!”
我爸稍微收敛了一点儿,问我:“到底怎么回事?”
反正我妈在这儿,谅他也不敢造次,我懒洋洋地说:“什么怎么回事啊?”
我爸脾气躁,他手一抬做出一副要扇我的样子,我妈一瞪眼儿,他讪讪地把手放了下去,嘟囔着:“这孩子不能惯,越大越不听话,再这么惯下去以后怎么得了。”
我妈说:“这我孩子我就愿意惯着,你要不乐意就别当他爸了,我给他找个后爸照样把她宠上天你信不?”
我爸急了,“你这说的什么话呢,她是你还子难道不是我孩子?没我你能生得出来?”
我妈慢条斯理地说:“子宫长在我身上,我爱跟谁生跟谁生,有你什么事儿?”
我爸赌气道:“你敢跟人勾搭我就……”
我妈:“你就怎么样?”
我爸:“我就,我就……”
我妈:“哟,结巴啦,你就怎么样你倒是说啊。”
我爸:“我就宰了他。”
我妈一笑,也不再逗他了,她捏了捏我脸说:“你看你这黑眼圈儿,比你眼睛还大了。”
我悲愤道:“我都这样了你还笑我?”
我妈又捏了捏我的脸,说:“我不止要笑你,我还要教训你呢。”
她拧住我耳朵,“我平时怎么教你的,夜不归宿,还跟人打架,你这像个女孩子么?”
我叫道:“妈你别拧了,疼,哎哟,疼,我错了妈我错了,耳朵快被拧下来了!”
我妈一巴掌拍我脑袋上,“嚎什么嚎?我根本就没使劲儿。”
我说:“我也没使劲儿。”
我妈说:“没使劲儿你能把人踢床上躺着?”
我说:“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反正我那一脚没使力。”
我爸说:“任可小同学,你不能够为了逃避惩罚就撒谎啊,撒谎是不对的。”
我说:“任建国同志,您能闭嘴么?”
我爸一抬手要呼我,“没大没小的。”我妈一瞪眼儿,我爸气哼哼地到吸烟室吸烟去了。
我妈说:“现在可以说了吧,到底怎么回事?”
我把这两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我妈,我妈一边点我脑袋一边说:“你爸还真没说错啊你,真出息了,孙子都给我怀上了。”
我说:“妈你就别埋汰我了,我都快烦死了。任倩现在躺里面暂时消停了,等她醒过来不定怎么折腾呢。”
我妈刚要说话,一个护士小姐从病房探出半个身子,“任倩的家属,任倩的家属请进来,病人已经醒转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二十六
我和我妈对看一眼,我妈拉着我的手站起来,“走,进去看看。”
任倩穿着病号服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嘴唇也是苍白的,整个人看起来很憔悴。她手平放在床沿,手上上贴着三条透明胶布,银色的针尖没入她手背淡青色的血管中,少部分露在外面,在冰冷的白炽灯下反射出细微的银光,靠近针头的透明输液管里有一小段反出来的血液,吊瓶挂在床边输液架上,中段的测速管里液体一滴一滴地往下滴落。
我妈要把我往她床边拉,我不想和她说话,挣开我妈的手到墙边沙发上坐下了。沙发扶手上搭着她换下来的白裙子,血迹还未完全干涸,看起来很是刺眼。
我妈看了看我,也没勉强,拉了张椅子坐到任倩旁边,对她说:“怎么样?感觉好点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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