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翔平静着脸,淡笑着:“姓姜的,别他妈以为你牛逼,你队长咋的!队长我也不鸟你,谁也拦不住我想打人,老子就想打他,是我自己要这么做的,大家伙可是都看到了,是我先动的手,老子不是胆小鬼,自己做的事自己担着,你他妈少管闲事……”
“华翔……是我让你干的……你他妈别不承认……”
“姓姜的,老子懂,老子就想为自己的事担一回,你别拦着我……”
“华翔……你混蛋……你有种……是我让你动手的……”
“姜宇,别他妈冲着你是队长就可以指使人,我华翔要做的事可不受别人指使……”
俩人都往自个身上揽,极力为对方开脱,双眼冒着火的盯着对方。
监狱长怒吼一声:“够了……你们他妈的一个也跑不了。”
球队的犯人跟着说看华翔动手自己就跟着动手,都是为了球队的荣誉,为了集体的胜利……
监狱长大骂:“你们这帮畜生还知道荣誉?还他妈知道有个脸,真他妈玷污吃的那碗狗食……”
众目下都看到华翔最先动的手,华翔做为事件源头必须严惩警示犯人。
姜宇为华翔捏把汗,以为华翔会被关禁闭,可是华翔的处罚是当众“挂驷马”,并且加刑一年,姜宇惊憾,这处罚也太狠了!
本来华翔是要被关禁闭七天,加刑一年,可关禁闭就自己在一个小黑屋里,啥苦憋样犯人们看不到,监狱长必须抓这个典型往死里惩治,必须让所有犯人看得到,让他们看得心惊,看得胆颤,要让他们知道当众闹事就是这个下场。
姜宇被处罚所有累计工分和减刑分扣除,剥夺三个月的探视资格,其他参与犯人也相应处罚扣工分、扣除劳务费、延长探视时间等处罚。
对姜宇来说,这处罚不痛不痒,他担心华翔,华翔这回真捅了马蜂窝了。
犯人都知道“挂驷马”要比关禁闭狠辣,关禁闭是精神折磨,坚持熬过孤独封闭的那几天就算到头,死不了,出来见着天日照样的活。
而“挂驷马”不同,他是纯粹往死里整人,夏天暴晒,冬天冻僵,挂一天,体格好的还可以熬过来活命,体格不济的就看自己的命了,几年前就有个犯事的犯人赶上冬天被“挂驷马”,活活一天,人差点儿冻死,四肢血脉不通,一只胳膊神经坏死,内脏系统衰竭,熬了一个月多就死了,而监狱出具死亡原因为犯人因病医治无效死亡,处理了事。
这正是初夏的时候,青海的初夏中午阳光特别暴晒,晚上又阴冷的像秋季,华翔从清晨四肢被拉展开吊在操场的四根铁柱在上,身体悬空,头无依靠的耷拉着。
所有犯人透过小窗都看到那个身躯像狗一样被拉扯的没个人形,跟活宰畜生的刑场,一刀下去也算是痛快少受罪,可偏偏就是这么折磨你,让你活不成死不了。
犯人们都看得心颤,监狱就需要犯人看到这场景,杀鸡儆猴,谁再敢闹事就是这个下场。
姜宇心焦的不行,熬过一上午,心绪烦乱,坐立不安,不忍看见华翔的样子,没有声音,只看到四肢悬空撑着沉重的身体,快要四分五裂,扯着的四肢就跟是自己的胳膊腿似的疼。
你们惩罚个人也得有个度,加刑一年还不够吗,这还要往死里整人,别在把人弄死了!
姜宇怕华翔死,说不清复杂的心绪,是因为他是自己卧底暗查的目标?还是投情的哥们儿情义?姜宇懵懂。
这事因为姜宇才引起火头,姜宇就想担着责任,可华翔非要和他争,姜宇心揪着,埋怨着,你华翔跟我争什么劲儿?你担得起难道我担不起吗?啥罪我姜宇都能受,只要不死活过来我姜宇还是原来的摸样。
姜宇就一个念头不想让华翔遭罪,不想揪着心。
下午姜宇找马脸警说情,华翔是他六监区的人,马脸警最能说的上话,可这马脸警从不做担是非的活儿,推脱:“华翔的事惹大了,明目张胆的在各大领导面前挑事,不治他治谁?他赶上这个节骨眼儿了,撞枪口上了,正要抓典型整治呢,他华翔逃不过去,你就别替他出头了,六监区的人都给老实待着,出了事我都不好交代……”
马脸警死活不肯说这个情儿,姜宇没辙,气得想抽他,忍着。
华翔整整被挂了一天,临近晚饭时间,姜宇又向狱警打听,华翔什么时候放下来,狱警都摇头不知,监狱长不发话谁也不敢做这个主。
照理“挂驷马”挂一天也就足够了,时间再长,人难保熬不过去,姜宇心焦得火烧火燎,恨不能一把火点了监狱,压着火请求见监狱长。
监狱长一听姜宇的名字就来火,正憋火大呢,不见。
姜宇没辙,焦火焚心的熬到晚上关闭了号子的大铁门,姜宇心烦,这时候谁敢不对付,他一准儿指鼻子大骂,甩腿猛踹,犯人们不敢吱声,号子里静的能听到老鼠啃牙的声音。
姜宇透过号子的小铁窗望着华翔,一直望到深夜,那个悬空的身躯像片飘零的树叶挂在半空,没有声息,不知是死是活,这要再熬下去,人指定完了,就是不死四肢也得废了。
姜宇怒火喧瘴,终于熬不住了,华翔,你等着,哥们儿这就来救你,你他妈给我挺住了!
☆、76我背你
姜宇哐哐的砸铁门,震响声传得老远,震颤的树影都在晃抖,命令号子里的犯人:“都他妈给我砸门,都给我弄出动静,越响越好!……”
犯人们听令,砸门踹墙、敲脸盆……能用上的家伙都用上了。
一个号子传一个,整个监狱轰乱起来,震响声彻裂夜空,震得四壁都在摇晃,狱警惊慌,拎着电棍持着枪跑过来,咋的,要造反?
正好张志刚值班,探进铁窗大声呵斥:“干什么,吃饱撑的……安静……都给我安静。”姜宇逮着张志刚赶紧说:“张警官,转告监狱长赶紧把华翔放了,如果不放人我们就敲一夜。”
张志刚叹气:“又是你姜宇整的事,你就不能消停点儿,敢在给你也挂了驷马,我看你还叫唤。”
姜宇心急:“赶紧放人,会弄出人命的,华翔不能死,你明白吗?”
张志刚心里明镜,华翔的确不能死!点头答应,转身打电话联系监狱长,说明严重性。
监狱长也怕死人,又听闻各个号子敲着响的轰乱,怕压不住再整出个事,到时候又得丢大脸担责任,得了,不耐烦的一句:“放人。”
不大会儿的功夫,姜宇接到放人的消息,通知六监区去几个人把华翔抬回来。
姜宇和几个犯人飞奔到操场卸下华翔,华翔四肢肿胀得像电线杆子,不能打弯,捆绑四肢的皮带紧紧勒进皮肉里,月光下,四肢的腕口处血呼啦黏糊一片,瘆得人不敢看,光裸的上身冰凉,脸色惨白,闭合着眼,紧咬着牙口,跟死了一样没有一丝声息。
姜宇心一紧,突跳到嗓子眼儿。
贵头拧着眉毛嘀咕:“咋把人整成这样了!太他妈狠了!”
小福子心里脆弱,看不得这个,苦着脸,跟自己受刑似的哀叫:“咋熬过这一整天连带一大晚上,还有活气儿吗?”
钻地鼠带着哭腔:“翔哥……翔哥……咋样了?还活着吗,咱哥们儿来救你了。”
姜宇扶起华翔的头,华翔耷拉着脑袋垂在姜宇的手臂里,感觉有人摸他的脖颈动脉,身体一抽搐,喘出一口气。
都松了一口气,这人还活着,七手八脚的上手要抬华翔回去,姜宇一声:“都别动!”
几个人停下手不敢动。
姜宇抱起华翔的上身,月光下看着那张惨白的脸,没声色,没表情,青紫的嘴唇抖动一下,眼睛虚眯的张开一条缝,看着姜宇,嘴角微微一弯,对着姜宇淡然一笑,姜宇的心猛颤一下,痛楚,对华翔说一句:“我背你!”
姜宇蹲着身,跨过华翔僵硬的胳膊大腿,一使劲儿把华翔背起来,一直背回到号子里。
躺在炕上的华翔四肢还像“挂驷马”的姿势展开着,肿的僵硬青紫,虚弱的喘息,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姜宇用湿毛巾给华翔敷四肢,命令犯人轮流照样子这么做,折腾的一夜都没闲着。
第二天犯人都上工,姜宇请假,从厨房要了稀粥一勺勺的喂华翔,华翔有了神志,虚眼睁着一乐,轻声嘟囔:“我迷迷糊糊的,跟做梦似的,以为我妈在喂我呢!”
姜宇听着难受,华翔很小时就没了妈,他也没了妈,那滋味他懂,人在最临难脆弱的时候总会想起温暖的记忆,轻声问:“能说话了?”
“你怕我死啊?”
“那是,你死了,这号子里还有谁配得上和我说话。”
华翔眉头一蹙,嘴角一颤,目光软成一团:“还他妈挺细腻,你原来是不是老这么伺候别人?”
姜宇乐:“我没伺候过人,这还真是第一次,你是为我受的这罪,我咋能不管。”
华翔轻笑:“谁为你受罪了,本来就是我惹的事。”
姜宇皱眉:“你说谁让你揽这事,我能顶的事你干嘛跟我抢!”
华翔说:“你也想挂驷马呀!那罪我一个人受了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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