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光天白日的,占东擎还是觉得脊背一凉,“别瞎说。”
“我觉得挺有可能的,按着姓郝的所说,那小鬼是要投进我肚子做坏事的,照理说孩子生出来只有一个,可是你看……再说了,先生出来的是女儿,想来我们本来是应该只有一个女孩,这多出来的女儿,八成真是小小兽。”苏凉末分析得头头是道。
占东擎还是觉得这种说法太玄,“要真是小小兽,估计以后能把我折腾的够呛。”
“我们给儿子取个小名叫岳岳吧?”
占东擎抿起嘴角一想,“那女儿叫喜喜。”
“喜喜?”这是什么名字?
“挺可爱的。”占东擎指着一双儿女,“喜喜,岳岳。”
“好吧,听你的。”
苏凉末坐月子的饭菜都是送上楼的,占东擎让人在阳台外面支了张餐桌,每顿也都陪她在那里吃。
给苏凉末准备的椅子是软的,坐下去的时候,背后还有靠垫,苏凉末接过占东擎递来的筷子,“明天开始我下楼吧,又不是多大的伤口,况且这十来天,我可以自己走了。”
“那伤口还是挺大的,我看过了,”占东擎比划下,“你就老老实实呆着吧。”
“不就是上下楼吗?再说走走还有益于恢复呢。”
“恢复什么?其实剖腹产有个好处,那地儿没被撑开,我喜欢这样的。”
苏凉末瞪他眼,“嘴里就没几句正经的。”
占东擎给她盛碗汤,苏凉末就着小口地喝,“老公。”
“做什么?”
“跟你商量件事。”
“说。”
“我想洗头。”
占东擎瞅着她的头发,“那就洗吧。”
苏凉末一喜,“我就说嘛,我妈在电话里非让我一个月不准洗头。”
“啧啧,”占东擎笑着望向她,“一个月,那不臭掉才怪,放心,妈也不在身边,洗没洗她就更不知道了,吃晚饭我给你洗。”
“还是老公最好。”
占东擎赶紧接了句,“我最喜欢听老婆说这句话。”
吃过饭,占东擎让苏凉末仰躺在沙发上,他端来水给她洗,这才开始呢,就把一沙发折腾的不像样,涂抹了洗发水,苏凉末只能闭着眼睛,感觉到男人的手指在她头发间内穿梭,“我怎么感觉要水漫金山寺呢。”
“至于吗,不就洗个头。”
“好像都是水,哎呦,进耳朵了。”
占东擎手忙脚乱起来,拿起甩在肩头的干毛巾给她擦着脸,“这样好多了吧?”
“嗯。”
占东擎洗的很细致,苏凉末睁开眼,“老公,这沙发多少钱买的?”
“做什么?”
“好像不能碰水吧?”
占东擎蹲着身子,“那怎么办,你也不能弯腰。”
他手上全是泡沫,放在一边的电话忽然响起来,占东擎本来想不接,苏凉末手摸过去,将电话递给他,“接吧,万一有急事呢?”
占东擎擦干净手,将电话接通后站起身,“喂。”
“苏先生,夫人自杀了。”
占东擎眼睛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刺了下,“噢?什么时候的事?”
“这两天毒瘾发作的厉害,今天我们换班的时候突然就安静了,后来我们打开房间一看……夫人是撞墙死的。”
占东擎眼帘垂了下去,“嗯,通知声韩增,这件事让他解决。”
“是,”保镖的口气充满担忧,“苏先生,对不起,是我们没有看住夫人。”
“没事,尽管安排吧。”
“是,是。”
苏凉末见他挂了电话,然后回到她身后,“怎么了?”
占东擎将手机放回茶几,他重新蹲了下来,干涩的手指沾了第二遍洗发露后给她按摩,“没事,就是生意上一些小事。”
“噢。”苏凉末闭起眼睛,却能感觉到占东擎的心不在焉。
洗完头,他又给她吹干。
苏凉末枕在占东擎的腿上,“刚才那个究竟是什么电话?”
“你还在坐月子,我怕太血腥的东西说出来不好。”
“没事,我有那么脆弱吗?”
“莫清死了,是自杀。”
“噢。”苏凉末轻应声,然后便无言了。
占东擎弯腰在她头顶轻吻,“总算不用臭哄哄了。”
“谁臭哄哄。”苏凉末躲开他的吻,“东擎,我奶涨,赶紧把喜喜和岳岳抱上楼吧。”
“我刚才去看过,两个小家伙好不容易睡着。”
苏凉末手摸向胸口,才说话的间隙,胸前全湿透了。
占东擎随口说了句,“女人可真是水做的,”他将苏凉末的上衣脱掉,“胸罩都湿了,我去给你拿换洗的。”
他顺道拿了干毛巾过来,苏凉末拿起吸奶器,占东擎坐到边上,“我来给你吸?”
“不要,你脑子里想什么呢?”
“你脑子里想什么呢!”占东擎笑着接过苏凉末手里的吸奶器,“以为我要给你用嘴吸?”
苏凉末感觉到这样也怪怪的,“我自己来。”
占东擎朝她胸部握了下,奶水立马往外溢,苏凉末涨得难受,乳白色的液体顺着赤裸的肌肤往下淌,占东擎用食指勾了下后放到嘴边,“好腥。”
她取过吸奶器,占东擎坐到她身边,“凉末,等喜喜和岳岳一百天的那天,我们举行婚礼吧。”
“嗯。”
占东擎伸手搂住苏凉末的肩膀,“来,我来给你吸。”
苏凉末大部分时间还是躺在床上休息,她自己也觉得身体还虚弱,不适宜有大的活动范围。
这天下午,她没想到伯父伯母会和苏宛一起来。
自从上次之后,她们就再也没联系过。
苏凉末下了楼,伯父和伯母在窗边看孩子。
“你们现在住在哪?”
“爸妈本来带我离开御洲的,但我舍不得这,又回来了,只是怕有人找事,所以没住在原来的家里面。”
苏凉末知道她不舍的是流简,“苏宛,算了,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也应该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凉末,我见到过他一次。”尽管隔了很久,苏宛还是能清晰记得那晚发生的每个细节,“我设想过一百种跟流简偶遇的场景,就是没想过会那样,他还在恨我,其实我心里有过期盼,我想流简知道了我在那个地方,会不会来找我,哪怕装作偶尔经过,来买一束花也好,可是,没有,他真的就把我当成陌生人了。”
苏宛说到这,还是会动容,嗓音带着难耐的苦涩。
苏凉末示意保姆给她倒杯果汁,“其实,你跟在流简身边那么久,你应该明白,你抱这种希望本来就是不现实的。”
苏宛苦笑着摇摇头,“凉末,你说,我们之间真没可能了吗?”
“他既然知道你在哪,如果还有可能的话,早就去找你了,苏宛,你别再自欺欺人了。1”
她的话虽然不动听,但却是实话,省得给她不必要的期盼。
苏宛接过保姆递过来的果汁喝了两口,“其实,我一早也想开了,这些话不能跟我爸妈讲,以前的朋友又都不联系了,这会跟你讲讲好多了,你说得对,他既然从没爱过我,我又何必这样作践自己。我还年轻,重新收拾好的话,会有自己的幸福。”
苏凉末挽起嘴角,安慰的话不必多说,关键看她有没有听进去。
这时,有保姆从门外走来,“太太,有您的客人。”
“说是谁了吗?”
“相孝堂流简。”
苏凉末微微吃惊,没想到流简会到家里来。
苏宛一听到这个名字,方才的镇定全然消失,她站起身来左右张望,一下又不知道该躲到哪,苏凉末抬头看着她,“苏宛?”
“凉末,我们得走了。”
“在这吃了饭再走,你既然要重新开始,难道这一面还见不得吗?”
苏宛嘴上说说,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要面对。
苏凉末叹口气,“难道你不想见他?”
“我想。”
“想就对了,只不过,是纯粹以一个朋友的身份见见,躲着总不是办法。”
说话的间隙,流简已经走进来了。
他将准备好的东西交给佣人,“呦,这好久不见的,胖了吧?”
苏凉末摸向自己的脸,“你说真的假的?”
男人绕了进来,走到近身时才发现苏宛在这,他当做没看见般坐到苏凉末对面的沙发上,“假的,就你这身板能重几斤肉?”
“怎么想到来这看我?”
“顺便进这青湖路看看,要不借着这个由头,你家苏先生能让我这么大摇大摆进来吗?”
苏凉末笑着,伯父和伯母从窗边走过来,看到流简,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尴尬地站在那。
流简倒像个没事人似的,有一搭没一搭和苏凉末说起话来。
苏凉末招呼佣人,带了伯父和伯母去楼上看下。
苏宛静静地坐在边上,一语不发。
流简也没逗留多久,“行了,在这好好养身体,我走了。”
“吃过中饭再走吧?”
“没胃口。”
苏宛嘴里微涩,流简起身,直到走出去,眼神自始至终都没落到过苏宛的身上。
待他走后,苏宛似是一口气这才往外喘,“他不止不爱我,看到我连胃口都没了。”
“你也别多想。”
“算了,早该料到的。”
苏宛和伯父伯母是吃过中饭才走的,苏凉末瞅着几人出去的背影,心想着,苏宛这会应该是彻彻底底要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