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耳东听说小雨有事,二话不说,马上就开车过来了。纪敏行把小雨交给他,这才开了车回家去。
纪敏行走后,陈耳东坐在床边看着他心爱的女孩。她此刻真是狼狈极了,头发都湿了,乱糟糟地纠缠在脸上,她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浑身酒气地躺在床上,时不时地辗转嘤咛一声,仿佛十分难受。
他叹了口气,从她的卫生间里拿了干毛巾帮她擦头发。才拨开她的刘海,就发现一边的脸上又红又肿,分明是被人打的。他心里疼得一抽,手上的力道轻的不能再轻。
帮她擦干了脸上和脖子里的水渍,他刚要去把毛巾放好,她突然伸手抓住他的胳膊。他的身子一僵,手上的毛巾也一下子掉到地上。他连忙在她面前停下,却听见她无意识地喊他:“敏行哥,你别走……”
敏行哥……他就知道,她心心念念的只有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哥们,他从来把他当成亲兄弟。可是今天,当那个名字从小雨口中缱绻地吐出来,他竟然有点嫉妒他。狠着心掰开小雨缠上来的手,他低声说:“我不是他。”
小雨却半醉半醒地坐起来,一下子扑进他怀里,哭着抱住他,“你就是,你就是他!你又想走,你想走所以你骗我……你就是他!”
陈耳东想推开她,又舍不得用力气,只好说:“你看看清楚!我是陈耳东,是东子哥!”
“我不管!”小雨把他抱得更紧,“你就是敏行哥,你是纪敏行!”
“哎呀我说了我不是!”陈耳东被她抱得一阵燥热,有些不耐地推开她。她的身子一歪,猛地磕到床角上。他吓了一跳,又俯身过去看她。结果刚凑到她面前,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觉得唇上一凉,一阵酒气窜进口腔里——她紧勾着他的脖子,吻住了他的唇。
明明醉得连身子都坐不稳,可是她这个吻贪婪而急切。她的动作生涩到笨拙,连换气都不会,却一直吻着不肯松口。陈耳东伸手去推她,她却趁着他的动作把手伸进了他的衬衫。冰凉的小手颤抖着抚过他的胸口,一如想象中的宽阔温暖,让她沉溺,让她安全。
陈耳东粗喘着,身体竟然在她笨拙的挑逗下起了反应。他用残存的理智攥住她不老实的小手,她的双腿竟然又缠上他的腰。她迷离着双眼,带着哭腔哀求:“别走……求你别走……”
他的心里火烧一样,灼痛而难耐,一时绷住了身子没有动。她得寸进尺,整个人都贴上来。曼妙的曲线和他的挺拔的身体几乎重合。他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都涌向已经胀痛的下/身。
她是魔障了,魔障地爱着纪敏行。可他又何尝不是?明明知道她是醉了,明明知道她把他当成另一个人,明明知道这一夜放纵会有怎样不堪的后果,可他还是忍不住。忍不住解了她的衣服,忍不住吻了她的唇,忍不住和她耳鬓厮磨,在她无知无觉的情况下要了她。
拥住她的身体释放的那一刻,他并没有半点畅快。他只觉得自己卑鄙而卑微,竟然玷污了他心里最干净最纯洁的女孩。
他们都输给了最原始的**,输给了求而不得、隐忍了一整个青春的爱情。房间里一片春/色,他们的身体绝望而炽烈地纠缠着,仿佛今夜就是世界末日,仿佛明天永不再来。
作者有话要说:小雨也被吃掉了……某佟有感情洁癖,所以被谁第一个吃掉,就注定会配给谁……
☆、37【幸运】
第二天醒过来,已经快要到中午了。小雨睁开眼,只觉得头痛欲裂,稍微一动身体,才发现周身上下都是酸麻的。她猛地一惊,伸手掀开被子,看到了身上密密麻麻的吻痕,整个都僵直那里。
小雨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怎么会发生的?她拼命回忆昨夜的事情,只记得自己去喝酒,然后好像是纪敏行过去把她送回了家。再接着,她只恍惚觉得有帮她擦头发,动作那么温柔,仿佛她是最珍贵的瓷器。被自己最爱的男打了一个耳光之后,这难得的温柔简直就是救赎。
她情不自禁地想拥有这种温柔,她贪得无厌地想要索取更多。她执拗地把那个当成纪敏行,可她仿佛又是清醒的,她明明知道,那个不会是他。
烦躁而绝望地抓了把头发,她正坐床上胡思乱想,卧室的门被推开了。她条件反射一样抬起头,果然,进来的是陈耳东。
陈耳东手上拎着一个快餐盒,她直直的视线里低下头来。他走到离她几步远的地方,突然不敢再靠近,只是把快餐盒放到床头柜上,哑着嗓子说:“记得最爱吃乔家铺的皮蛋瘦肉粥,刚买的,趁热吃了吧。”
小雨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两个房间里沉默着,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隔了好久好久,他终于忍不住,下了决心一样说:“昨晚……”
“不记得了。”他刚一开口,小雨马上打断了他。
“对不起,都是……”
“别说了。”小雨故作潇洒,“现都二十一世纪了,而且美国那么久,根本不乎的。所以没关系,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陈耳东看到她那个样子,又心疼又自责,可是偏偏又不后悔。爱情让卑微,让可耻,让变得不像自己。他咽了口吐沫说:“小雨别这样,如果恨,就打。知道……知道禽兽不如,甚至可以去告,……”
“让别说了!”
小雨突然抱住头,声嘶力竭地喊出来。陈耳东立定不动,很想过去抱抱她,抱抱她蜷缩着的瘦弱的身体。可是他才迈出一步,小雨猛地抬起头,“出去吧。”
他犹豫着不肯走,“……”
“让出去!”
“小雨……”
“滚出去!”小雨终于动了怒,她抓起柜子上的饭盒朝他扔过去。还烫的粥泼了他一身,头发上,衣服上都是滴滴嗒嗒的汤汁和饭粒。他狼狈不堪地站那,她又抓起枕头往他身上砸,还有台灯,还有杯子,还有她能抓到的一切……
陈耳东一动不动任由她发泄着,心里翻江倒海一样难过。最后看到她无力地伏床上抽泣,他终于走过去,不由分说把她抱怀里,一遍又一遍地说:“对不起……对不起……”直到他的嗓子都哑了,直到她哭得都累了。
哭过之后的小雨慢慢恢复了冷静,她轻轻拨开他搂腰上的双手,虚飘飘地说:“东子哥,没对不起,记得,是勾引的。”
“别这么说,小雨!是不好,知道醉了,可是忍不住……”
“算了。”小雨叹了口气,“这样也好,真的。终于连爱敏行哥的资格都没有了,终于可以彻底死心了。”
小雨并不是一味传统的女孩,也没有到把所谓的清白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的地步。可是她太爱纪敏行了,她把这份感情当成信仰,当成膜拜,所以她不可能允许自己用不洁的身体来爱他。她是真的绝望了,其实早该绝望的,只不过以前是对纪敏行绝望,现是对自己也绝望了。
也许昨夜那一场放纵,根本就是她自己故意的。那一份不忍割舍,不会割舍的感情,她用了这样的方式逼着自己放弃。
一切都结束了。她擦了擦眼泪,忽然觉得,死心的感觉真好。
昨晚纪敏行回到家,看到颜妍正靠床头等着他。他换了睡衣上床,低声问她:“怎么还不睡?”
颜妍撅着小嘴说:“等呗。”
纪敏行笑了笑,轻轻拥着她躺下来,“等也不用坐着啊,的腰上还有伤呢。”
“都说了不要紧了。”颜妍靠他胸口上,“这么快就回来了,林小姐呢?”
“她喝得烂醉如泥,差点跟走,到了以后就把她送回家去了。”
“她喝醉了,一个家可以吗?”
纪敏行把手搭她的腰上,力道柔和地按摩着,他不答反问:“还关心她?”
颜妍嘟了嘟嘴,老老实实地说:“也不是。其实是真的不喜欢她,可是对她有感情啊。如果她出了什么事,也不会安心的吧。想呢,只有她好好的,才能……才能更专心地对好吧?”
呵呵……听她这么说,纪敏行无声地笑了笑,低头亲了下她的脸蛋,她耳边呵着气说:“看不出来啊,的小媳妇才是心眼儿最多的。”
“哎,别闹……”他的鼻息喷她耳后,让她痒得受不了。她偏着头躲开一点,“说真的呢,把她一个放到家里放心吗?”
纪敏行说:“没事的,叫陈小二过去了。看着他到了才回来的。”
颜妍一愣,好奇地问:“陈耳东?他……”
“看不出来么,他才是真心喜欢小雨的。有他照顾小雨,可以放一百个心。”
“谁不放心了?”颜妍娇嗔,“是不放心。”
“好好好,是不放心。”纪敏行宠溺地哄着她。搂着小丫头温软的身体,刚刚面对小雨的时候,那种自责无奈的沉重感不知不觉就消失了。他的小女,这么纯善、温柔、善解意。最初的时候,他也以为遇上他是颜妍的幸运,而现,他越来越觉得,能拥有这样一个小丫头,他才是最幸运的那个。
动情的时候,她能让他觉得激情似火;怅然的时候,她能让他觉得温馨宁和。如果她不是最好,那谁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