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秋没听到孩子的话,只是眼神茫然的看着窗外发呆,窗外树影婆娑,微风撩动着叶子发出窸窣声响。
又一个夏天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章写了好几遍,晚了些,这文算是微虐吧,女主貌似看起来有些包子,但是一切都是有缘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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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
萌萌住的是儿童病房,床很小,除了还有一张双人沙发之外,就剩一个扶手椅可以休息。白沭北回房之后就大喇喇的霸占了那张双人沙发,他不屑搭理她,手臂搭在额间,一直闭目养神。
林晚秋喂孩子喝完汤,又拿了故事书给她讲故事,刚说到一半小家伙也睡着了,小手竟然还死死抓着她的袖口不松手。
她眼底不自觉蕴了笑,轻轻把孩子的胳膊放回薄被里,替她掖好被角,这才回身看了眼沙发上的男人。
不知道白沭北这意思,是不是默认她可以呆在萌萌身边一晚了,即便如此林晚秋也十分珍惜这得来不易的机会,这之前她已经有两个多月没见过萌萌了,这次之后,不知道又要多久才能看到孩子。
小家伙偶尔吧唧下嘴巴,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囔一句,林晚秋微微俯身聆听,很快就辨认分明,孩子是在梦里喊“妈妈”呢,小脸上满是委屈的情绪。
以前萌萌就不止一次问过她,妈妈为什么不要她了?
林晚秋心酸的闭上眼,低头在萌萌汗湿的额头吻了一下,指腹轻揉着孩子的眉心,小丫头这才撇了撇嘴满足睡去。
再靠回椅背上,却一点睡意也没有了,这么安静下来林晚秋才记起自己晚饭还没吃,刚回家就被白沭北给带到了这里……她左右看了眼,柜子上有不少孩子的零食和甜点,却还是忍耐着闭上眼。
一整晚都没怎么合眼,夜里萌萌醒过好几次,白沭北哄不住她,孩子总是张着小手要换她抱,林晚秋站在一旁,非得等白沭北眼神默认了才敢接过孩子。
“大姨。”萌萌撇着小嘴缩进她怀里,低声嘟喃,“痛痛。”
“大姨看看。”
林晚秋细心的给孩子揉着肩膀、四肢,舒服的力道,小家伙没一会就垂着眼趴在她肩头昏昏欲睡了。
孩子软绵绵的身躯,抱在怀里很舒服,林晚秋贪恋的抱着萌萌,有些舍不得放手。
“你抱着她,她睡不舒服。”白沭北冷漠的声音在边上阴沉的响了起来,好像一道闪电,硬生生劈开了她幻想的世界。
林晚秋咬了咬嘴唇,轻轻把孩子放回了病床上,浑身汗涔涔的,尤其前胸抱着孩子的部位,衬衫浸湿了一大片,黏腻的贴在肌肤上。
里面的白色文胸若隐若现,她尴尬的拽着衣角避到一边。
白沭北给萌萌掖好被角,看她惴惴不安的样子,忍不住讥诮道:“放心,我清醒的很。有些错犯过一次绝不会再有第二次。”
他这话意思太多,林晚秋脸色瞬间胀红难堪,萌萌已经睡了,只剩他们俩呆着就越发的尴尬不自在。
她垂着头坐在扶椅里,面前忽然出现了一包饼干,沿着修长的手臂往上,入目的是他依旧冰冷木无表情的英俊面容。
“谢谢。”她接过,用力攥在手里。
白沭北冷淡的脱了外套,继续躺回沙发上就不再管她了,只是过了几秒才道:“你向来都不做亏本买卖,好好照顾萌萌,她高兴了,我不会亏待你。”
林晚秋将唇肉咬得几乎渗出血来,眼眶胀痛得厉害,可是怎么都不敢落下泪来,不能哭,哭了,只会被更加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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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秋不敢吵着他,隐忍着强迫自己睡过去,迷迷糊糊做了很久的梦,那些繁冗沉重的梦境压得她几乎喘不上气,梦里恍惚还哭了,骨血分离的刺痛感拉扯着她四肢百骸的每一根神经。
听到婴儿的啼哭声,她倏地睁开眼,眼底惊魂未定,脸上也冰凉一片。
窗外晨曦微露,原来天边已经露了鱼肚白,林晚秋先微微俯身查看了一番病床上的小丫头,肉呼呼的四肢摊成大字型,睡得正香甜。
她回头看了眼白沭北的方向,他还在睡,暗自吁了口气,抬手一触脸颊,果然湿漉漉的净是泪痕。
胃里饥肠辘辘,昨晚那包饼干她没舍得吃,他给的,她总是特别宝贝。
她悄悄收好东西,这才起身朝门外走去,这时候还很早,医院里的早餐不好吃,路上的又不卫生,而且白沭北一定会嫌弃,这男人的洁癖很严重。
林晚秋赶了地铁回到家,准备给萌萌做早餐,待会还得记得跟公司请假,她一路盘算着,刚刚打开客厅的门锁,迎面便有不明物狠狠砸了过来。
力道不算很重,似是发泄。
玻璃杯摔在脚边的地板上,清脆的碎裂声,林晚秋的脑子在那一瞬间才有些清醒过来。她慢半拍的看过去,一眼看到了坐在沙发上,气色消沉的林知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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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的窗帘没有拉严实,刺眼的光亮偶尔倾泻进来,不偏不倚落在了他身上,高大挺拔的男人,在这一刻却好像被抽了神智一般,下巴上浅浅一层胡渣,还有眼底的乌青……
糟了,她昨晚忘记知会林知夏一声。
林知夏安静的坐在沙发里,清冷的面容似是覆了一层寒霜:“去哪了?”
林晚秋并不看他,只是蹲下-身,把那些玻璃碎片全都一块块捡起放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林知夏的火气腾一下燃得无法控制,倏地从沙发上坐起身,疾步站在她身前,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紧攥着她的手腕就把人给拽了起来。
她太轻了,站起身时还踉跄了几下才稳住。
林晚秋惊恐的看着他,林知夏的眼底都是赤红的,薄唇抿出狠戾的弧线,一瞬不瞬盯着她:“为什么不回答我?你又去见他了是不是?”
林晚秋紧紧攥着手里的保温桶,坦然点头:“对,萌萌病了。”
“萌萌——”林知夏冷笑着,扣住她的力道越来越重,“她病了关你什么事?你真把自己当她妈了?”
林晚秋本就苍白的脸色,越加的刺目惊心,整个人好像被谁兜头浇了一湾凉水,刺骨冰凉。
林知夏知道刺到了她的痛处,可是他停不下来,他一想到她居然又去那父女俩了,心头的肉就好像被针尖细细密密的扎着。
林晚秋看他浑身戾气,不想和他争执,复又蹲下继续收拾那些残片:“你站远一点,小心扎到脚。”
看,他在她心里就是那么没用,如果他能争气一点,如果他的身体能好一点……
林知夏胸膛剧烈起伏着,垂在身侧的拳头握得死紧。他只要微微垂下眼便能看到她黑黝黝的发顶,明明那么单薄的女人,为什么心底就有那么固执的情绪?
他忍不住大声吼道:“林晚秋,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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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秋动作微微一顿,抬起头,纯黑的眸子带着安抚的微笑:“知夏,我只是关心萌萌,没有别的意思。”
林知夏沉默的瞪着她,拉满血丝的双瞳看起来可怖慑人,和他不健康的肤色形成鲜明对比。
林晚秋把那些玻璃残渣收拾好,这才小心的搀住他胳膊:“吃药了吗?我看到你扔在垃圾桶里的药盒才想起药没了,对不起,我最近太忙了。昨天刚去医院把你的药取回来,应该还能撑不久。”
林知夏看她温和的语气,心底郁积的怒意总算舒缓不少,还是别开脸哼了一声:“我死了不是更好,再不会连累你。”
“知夏!”林晚秋喝住他,杏眼圆瞠。
她这些年早就被岁月磨平了锐性,逆来顺受,极少会将自己的真实情绪表露出来。林知夏微怔,高大的身形在她跟前忽然错觉矮了几分。
林晚秋认真的看着他,语气强硬:“你不是我的负担,你是我最后的亲人,记住了,我从没觉得你是负担。”
林知夏微垂着眼,看着她精致清丽的五官,心里酸酸胀胀的,一时不能自已,情不自禁伸手扣住她单薄的肩头:“晚秋。”
他哑了嗓音,也再不是之前那暴躁不安的模样,眼底换了温柔虔诚,扣住她的力道也带了几分难言的暧昧情愫。
“你知道,我不想做你的亲人。”他说着就低下头,离她越来越近,她身上的淡淡香气诱惑着他不断靠近,胸口那个地方,满足得好像要裂开一样。
林晚秋呆滞的看着他贴上来,在离自己唇瓣很近的地方才猛醒,她用力推了他一记,自己也被惯性攮得撞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屋子里安静下来,只剩自己不稳的粗重喘息。
“我——”林晚秋嗫嚅着,目光在和他相遇时又仓惶逃开,“我起床还没刷牙。”
借口都快被她用烂了,林知夏不是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他用力握了握拳头,也不想再逼她,只是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先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