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司令。”徐家珍应声，转身去厨房吩咐。
陈霞发现陆家人有个特点，不管是主人还是帮佣的，嗓门都是出奇地洪亮，这也难怪，一个家里出了三个军人，大概家里早就已经被纳入军事化管理了。
她的声音向来就不大，就连吼人都是没有什么威慑力的，这以后生活在一起能习惯么？以前陆泽楷总说她说话好听，细声细气，低低软软的，像小猫哼哼，结果她就真的不客气地在他手背上挠了一爪子。
陆司令今天是高兴坏了，平时主张食不言寝不语的他，上桌之后一直说个不停：
“小霞，别客气，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小霞，你吃菜啊，泽楷，你照顾着点。”
“今天的汤不错，泽楷，你给小霞盛点。”
······
如此热情，弄得陈霞不好意思，大媳妇李在芳都有些吃醋了。
“爸，你这么热情，小霞就更不好意思了。”李在芳故意酸溜溜地说了一句。
陆司令一听，爽朗地笑了两声：“好了，我不说了，大家吃饭，吃饭。”
陆司令军营呆了大半生，行事做派依然保持军人的作风，做什么事都是快、准、狠，年纪最大，可吃饭却是最快的一个。陆泽楷的速度原本也快，因为要陪着陈霞，所以刻意放慢了。
陆司令吃完饭，拿纸巾擦了擦嘴，然后准备开始每天饭后的发言和总结。这习惯保持了几十年了，从陆泽楷他们小时候就是。
饭桌上说事，这大概是很多家庭的传统，白天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晚上坐在桌上一起吃饭的时候，说说单位学校的新鲜事，或是家里有什么事，都是这个时候说出来商量。
陆家虽然也保持了这样的传统，但却不是在吃饭的时候说，而是在饭后。所以，吃完饭，大家都不会马上离开，有事的说事，没事就等着老爷子一声令下，这才散开了去。
陆司令今天要说的没有别的事，自然是关于陆泽楷和陈霞的婚事。
陆泽楷和陈霞的意思是一切从简，领过证，自家人坐下来吃顿饭庆祝一下就好了。关于这一点，陆司令倒也赞成。
本来这事说到这里可以暂时告于段落，结果却因陆司令最后加了那么一句而令全场人都······措手不及。
“······这个事得抓紧办，趁着你们还年轻，赶紧再要个孩子······”
李在芳碗里的汤还没喝完，正一边听着老爷子说，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汤匙小口小口往嘴里送，结果噗一下，差点喷一桌子。
陆泽政刚接过徐家珍递过来的茶杯，正拿杯盖慢慢撇开面上飘浮着的茶叶，结果手一颤，杯盖夸擦一声，掉在地上碎了，杯子里的茶差点溢出来烫到自己。
陆泽楷是听得最仔细认真的一个，这本就是跟他相关的事情。结果也被老爷子的话给雷到了，眼睛瞪得像铜铃似的，反应过来后，手握拳抵在唇上一阵猛咳。
陈霞原本就不大好意思，略低着脑袋在听他们说结婚的事，此时脑袋低得更甚了，差点把脸埋进吃完饭的空碗里去。
陆司令见他们一个个如此反应过后，又齐刷刷地（陈霞除外）用惊讶的目光盯着他，不乐意了。
“你们一个个了？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三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最后李在芳开口道：“婚事尽快办这是没问题的哈，至于这个生孩子的事情······”
李在芳思索了半天都想不出用什么语句来表述才算妥当，最后勉强凑合了一句：“······视情况而定。”
女儿都快做她媳妇了，母亲还在考虑生孩子的事，这叫什么事嘛，老爷子还真能想，不怕将来辈分乱套？而且这生孩子又不比别的，不是你想生就有得生的，还得看身体条件和运气吧。
陆司令本是侦察兵出身，思维，触觉都敏锐得很，李在芳一句视情况而定早就被他参透其中含义。
“泽楷今年才四十五岁，小霞比他还小点吧？四十多岁生孩子不很正常吗？那些明星什么的不都是四五十岁才要孩子吗？刘德华都五十多了还准备生第二胎呢。”
如果说陆司令之前的话对大家内心造成的震撼好比八级地震，那么此刻说的话，便是大震之后的余震。
原本已经稍稍定住神的几个人，此刻又是齐刷刷地双目圆睁看向了陆司令，他们心里在纳闷，只对军事新闻和体育新闻感兴趣的老爷子，什么时候开始关注娱乐新闻了？年轻时没有做过的新鲜事，到了老了来赶一回时髦，追星？
陆司令对于儿子媳妇对自己的言论频频投来的质疑目光很是不满意，他嫌弃地扫了他们一眼：“你们这些中年人，思想真是太保守，跟不上时代。”
末了，满是遗憾地看了陆泽楷一眼：“这事我就提个建议，至于到底要不要，还得你跟小霞决定。”说完，有些情绪不佳地叹了口气，起身离桌，在徐家珍的陪同下出去散步了。
陆司令走了，桌上的几个人大眼瞪小眼了一阵，各自起身，该干嘛干嘛去了。
陈霞被刚才的话弄得面红耳赤，起身的时候都不敢看坐她对面的陆泽政夫妇一眼，出于礼貌地说了句我上楼收拾东西，然后低着脑袋，小碎步蹭上楼去了。
陆泽楷随即跟着上楼。
徐家珍给陈霞准备的这间客房就在陆泽楷房间的隔壁，陆泽楷走到房门口敲了两下，然后推门进去。
陈霞坐在梳妆台前，双手按着还有些发烫的脸颊，默默地看了镜子里的自己一会儿，也不禁失笑。陆老爷子真是太······可爱了。
陆泽楷缓步走到她背后，对上她镜子里的眼睛：“小霞，我觉得爸爸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我们······”
······是不是真的可以考虑一下？
陈霞的心不禁微微一颤，猛地垂下眼帘站起身：“······我去收拾行李。”
只是一迈步，脚却绊倒凳子，身体往前一扑，差点跌倒。
陆泽楷速度反应，手一伸一带，人就被他抱在怀里了。
两人以一个仰视一个俯看的角度默默地对视了几秒，陆泽楷低头俯身吻住了她。他一边亲吻她，一边往床边移动，不一会儿，陈霞就被他压倒在床上。
粗粝的大手，不由自主地开始探索他的性福，手摸到背后，拉下她裙子的拉链，右手沿着缝隙伸了进去。
热烫的手掌抚上她微凉的后背时，陈霞的身体莫名地颤抖了一下，仿佛遭受了电击，又似乎是被他掌心的温度给烫到。
陆泽楷离开她的唇，深沉的黑眸凝视着她，眼里写满对她的渴望。他忽然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皮带扣的位置上，声音低哑地开口：“小霞，帮我解开······”
陈霞的心不受控制地开始狂跳，虽说二十多年前就已经在一起，可两个人之间亲密的接触也就那么一次，中间又有这么多年的空白，此时面对他，心情就跟第一次差不多，慌乱紧张，可是又带着点渴望。不同的是，当时年纪小，什么也不懂，而今心里却是明白的，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该怎么做。
陈霞咬了一下唇，颤抖着双手，解开他的皮带，然后是裤扣，拉下拉链的时候，她的手心里都是汗。
裤子被他配合着蹬掉的时候，陈霞目光上移，看向他的脸。
陆泽楷俯在她身上，开始给她下第二道命令：“还有衬衣。”
他不是要故意折腾她，他们已经错过那么多年，如今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是珍贵的，他们本该就很熟悉彼此，不论是身体还是内心，所以中间的那个慢慢熟悉再到亲近的环节可以直接省略。
衬衫被她脱掉的时候，陆泽楷唇角噙着一丝浅笑看着她：“业务不熟练，以后勤加练习。”
陈霞脸皮本来就薄，被他这么一调侃，不好意思地把脸扭向一旁，不去看他。
陆泽楷低沉地笑了一声，手伸到裙摆下方，往上一推，一扯，她的裙子就被他从头上方脱去，接着内衣，底裤也被他一一除去。
他脱衣服的速度倒是挺快，业务这么熟练······练习得多？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问问题的时候，他已经打开她的双腿，栖身在她之间，灼热的欲望就抵在她外面。
她忽然扭过脸，对上他的眼睛，他的眼睛似乎更深沉了。
她以为他会对她说点什么，结果他竟什么也没说，低头开始亲吻她，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她的脖子，她胸前的柔软，他好像在拜摩一件圣物，耐心轻柔，虔诚迷恋。
陈霞的双手慢慢抚上他的后背，他的身体依然坚硬结实，比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她细细摩挲着他背部流畅的肌肉线条，在他深情的吻里，呼吸乱了方寸。
她的身体已经空置太久，久得连内心都开始荒芜了。十多年没有容纳过那大、热、硬、挺，此时她心里也很渴望他，渴望被他填满，被他撞击自己的灵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