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这么想着,清狂也犯着嘀咕:主人什么时候这么贪财了呀!主人的空间可比那戒指好几百倍呢!
其实,洛清并不是贪得无厌,而是缺乏安全感,怕有一天空间消失了,清狂不甘寂寞强行解除契约走了,那她至少还有个认了她为主的死物来聊以自慰。
洛清与清狂心中都各有打算,只是她们似乎都把眼前那戒指的主人给忽略了。
“洛清小姐,虽然看得出你很喜欢我的扳指,不过这扳指可是男士带的哦,若你想要,要不改天找个同色的戒指送你府上?”洛清的举动显然被那男子注意到了,而那人却真当是巧舌如簧,让人惊叹语言的魅力。
但听这话,或许只是让人以为那男子是为了打消洛清要他扳指主意,但若细品,你会发现,他在某种程度上增加了他人和洛清对她的好感,与洛清套了近乎,甚至能让洛清欠他一个人情,以至于放松警惕,全然忘记了对方想套出洛清的住所。
洛清不好意思的讪笑,摸了摸鼻子,就像个不善交际的领家小妹妹,如此含糊话题。开玩笑!此时若被对方盯上,绝对会是个大麻烦。洛清心道,面上带着几分羞怯,问道:“请问你来这有事吗?”
“哦,没事啊,本来看见一个故人,想打声招呼,却发觉好像认错了,又好像人家根本不认识我了。”那人说话时很自然,但是个正常人都看得出这是个拙劣的借口。
洛清又怎会听不出来呢?她不在故作羞涩,抬起头,打量起眼前的男子,他很普通,是属于放在人群堆中就会找不到的那种,如影子般存在感极低,除了他手上带着的戒指,让人移不开眼的也就只剩下他的眼睛了,分明是平庸的眼框装载着的平庸眼珠,但却令人在眼瞳中看见了精明,不是流露与外在的,而是那些善于观察人的高手才能看出的精明,令人感到恐惧的精明。
洛清有精力与那男子打着太极,彼末却是等不下去了,上前一步,带着坚决的口气对那人说道:“鱼檠先生,我与我的朋友有急事,可以先走一步吗?”
“当然,请。”鱼檠听了彼末的话,没表示不不满,反而伸出右臂,做出请的姿势,目光平然,嘴角始终挂着淡笑。却是立在那未动,似想目送他们离开。
得到了鱼檠的许可,洛清首先跨开大步走了,彼末随后也跟上,她们步伐挺大,显然是时间不够了,走得也是极快,希望准时赶到。鱼檠看着她们离去,神色未变,直至有人上前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什么,才目光闪烁地上了车。
因没有代步工具,洛清与彼末到时终究迟了,宴会已经开始,这是一场并不亚于翡翠盛宴的宴会,不同的,也就是在场宾客的身份。
能入内的,哪个不是有几分实力和家底的?哪个不是手上沾过几条命的?就是说重生后洛清的这具身体,也到底灭了末家几千多条命呀!这功绩可不亚于一流杀手的成功记录,但却也不如进入这儿人的百分之几。他们的身份,注定了一生必须与鲜血为伍。
得出这个结论的洛清有些嘁嘘,她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不过这世界的人却是比地球的素质高多了,她到了这,但靠前世的实力,也就真的只算个中高手。不过,若是加上……想到这儿,洛清眼中闪过了什么,若是?|字门的人在,定会大呼:这是鱼檠先生眼中常出现的精光呀!
这时,那嗜酒女孩的弟弟迎了过来,老远就叫唤着:“彼末姐,彼末姐。”满脸激动的样子,脸部因奔跑而泛起了红晕,却又因经常锻炼而只是以好看的粉红装点了俊俏的面颊。
彼末见到是他,显然没有什么好心情,只是单刀直入地劈头问道:“你姐呢?”
那男孩说到底还是个孩子,事情关系到他亲爱的姐姐,便有些慌神,脸又瞬间煞白,好像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儿。支支吾吾半天,最终还是屈服与彼末的眼神下,说道:“姐姐她,她,她昨天突然病发,昏死了过去,现在在医院,医生说就算能在活几年,也只能以植物人的身份,过最后的日子。”
彼末听了,至少是洛清所见的,第一次主动触碰她人,她抓住对方的衣领平静却又令人感到嘶哑地问道:“究竟怎么回事?她现在在哪?”
少年很坚强,刚才为掉过一滴泪,连眼睛都未曾泛起过泪花,而此时的声音却有些呜咽,他双手握拳,直至感到指尖陷入手掌的痛楚,才说道:“鬼医承认了,是她帮姐姐一起骗我们的,她说姐姐死前只想和大家聚一聚,便帮她施了针,让她短时间内身体状况良好,没想到姐姐的身子终究还是太弱,被病魔亏空了,昨晚便坚持不住,我们走后,姐姐就倒地昏迷了。”
这些话似乎挑战了他的极限,说完这些,他闭上了眼,挣开彼末近乎虚握的手,转过身,不在看向彼末。在洛清以为他不会在说话时,他带着平淡的声音传来:“姐在仲景医院。”
男孩说完,抬步,走了。他的脚步很缓,仿佛每走一步都是极大的考验,但却是那样的沉稳有力。从他的脚步间,洛清看到了坚定,蹙眉,那男孩要干什么?
“洛,我先走了,你就呆在这吧,对你有好处,干爷爷一会儿会派人来接待你的,怎么做,你知道的。”彼末深深看了洛清一眼,也匆匆走了。
都走了洛清倒是有些无奈,她还等着他们给她搭路子呢,这下她找谁去呀!
第一卷 第二十三章 遇殀字门(三)
洛清移步来到角落,这才是观察形式的黄金位置。既处于隐蔽之处,又可不动神色的将全场发生的事情不动神色地尽收眼底。
显然,许多人也意识到了这点。站在远处洛清还未发觉,走进角落,却都是在阴暗处的人,或许那些优雅地走在会场中心,周旋在人群中的人,在他们看来不过是跳动的戏子罢了。
对于这位新来的女士,没人太过在意,早在洛清走来之前便观察过她。出于他们那超强的危险意识,当洛清走进他们时,又抬眼望了望她,看过她的穿着,有些人眼中闪过震惊,却又以最快的速度平复情绪,面上又是一副淡然之色。
洛清有察觉到,那些人的打量、玩味、忽视、淡然、忽视,她都有注意到,揣摩人心,这是她必须做到的,她需要靠一己之力混入其中。
只是洛清不解,一些人眼中或多或少划过的那抹震惊,是为何?看他们周身的气派,举手投足间巧妙隐盖的气息,能让他们都感到意外的,会是何物?
洛清的思索也就一秒,一秒后,再次用眼的余角环顾四周,却发现,一切都变了。原本在大厅中央谈的很是愉悦的人们不约而同的停止了交谈,洛清有观察到,其中数一对男子的表现最为显眼,他们忽然闭口,却都拿起手中的酒杯,让透散着金色光芒的两个玻璃质地器具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接着就好像陌路人一般,擦肩而过。那原本匿于暗处的人们,大多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或是去拿了杯酒来浅饮。周围的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是机会,洛清善于把握机会,一切只为达到目的,现在,她知道,这个机会,就在她的眼前,只需伸手轻轻一抓,便落在她的手上了。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她以极快的速度移动到了一张沙发前,做了下去,嘴角带着谦逊的笑,坐姿是极为典雅端庄的,就像一位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可看那笑又不像,大方从容的大小姐理应不会露出如此的笑容,在细想,能出现在这的怎可能这般无害?
接着,洛清听到几声玻璃与地面碰撞所产生的声音,这何来?自是从人手中滑落的了。为何滑落?自是惊讶失神了。
这沙发的古怪洛清不是没发觉,开始引起她注意的,只是无人接近这张沙发,而之后,气氛有些变化时,大家又有意无意地远离了这沙发几分,洛清用异能透视,也未发觉这看似普通的沙发有什么蹊跷之处,然它却能令人从心底里敬畏,这原因是不言而喻的,不管如何,洛清都愿意冒着个风险。
果然,来了。看着地上多出的一块不和谐的阴影,洛清暗喜,脸上还是那笑,故作无辜地抬起头,嘴上未闲着,问道:“请问有……”事吗?
未问完,洛清已经停下了口,眼前之人,不正是鱼檠吗?本以为只是个过路人,却不想竟会在此遇见,还是说,连初见都是鱼檠算计好的?
洛清心中虽然动了千百个念头,但脸上却笑意不减,虽不知鱼檠要干什么,但此时他对她还是有利的,认识也未必不是件好事,她正可以利用此事在全场的黑二代中混熟脸,让他们记住她,这对将来,也是极有用处的。
见洛清并无自乱阵脚,鱼檠倒是有了几分欣赏,好脾气地说道:“洛小姐,这是我的位置,你不知道吗?”
这句话看似不过是随口一问,但若真要回答,便处处藏着杀机,鱼檠先生的位置,谁敢做?周围看戏的人显然习以为常,纷纷对洛清的年少气盛感到惋惜。或许只有那几个之前对洛清闪过震惊的,才是真正悠哉悠哉看戏的,也是隐隐对洛清的想法有了几分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