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迦眉头皱起,有些吃惊:“你不想收购杜家的股票,那你散布这些谣言是为了?”
她随手摇了摇牛奶杯子,手指点着嘴唇,说的颇为认真:“暴发户杜家,人人都羡慕他家的运气,对他家一直虎视眈的眈,出手收购的人肯定一把一把的,何必要浪费我的钱?我的钱还要给我儿子买糕点呢!何况……”她话锋一转,问缪迦:“你觉得我有能力经营杜家的产业吗?”
她确实不是个有能力的人,要不然当初也不能上了方兰的当。但缪迦心中也肯定,杜长晴也不是个绝顶聪明、心机叵测的人,就她利用秦思扬的名声来炒作新闻一事来看,他这个做哥哥的,还真的没法放下心来。
不久,秦思扬就接到秘书转接的电话,来自缪迦。
接到缪迦的电话秦思扬并不意外,查询杜长晴的行踪的报告已经明确指出,杜长晴现在就住在缪迦在北城县城的房子里。
缪迦也不废话,开门见山:“秦思扬,杜长晴在我家里,你把她带回去吧。她做的事情有些偏激,但我相信以秦局长的魄力,一切都会风平浪静的。”
秦思扬对缪迦并不了解,听他这席话,秦思扬语气平静:“多谢缪先生,再见。”什么态度也没表示,连语气都听不出是不满,还是满意。
缪迦突然觉得,秦思扬果然是秦思扬,北城政圈的主宰者,你永远不知道他此刻的真实意图。
自然,缪迦左等右等,也没有等来秦思扬的车。
见他时不时向外张望,杜长晴终于觉察到了:“喵喵,你整天对着窗口外望,是不是在监视什么嫌疑犯啊?我说你啊,你不能把职业病带回家中,将来要是娶了媳妇,会吓到你媳妇儿的。”
“那你被我吓到了吗?”
“我又不是你媳妇儿,当然不可能了。”
缪迦头又转向窗外,幽幽的说:“我媳妇儿也不会被吓到。”
半夜时分,缪迦起夜喝水,路过杜长晴的房门前,隐隐约约听见里面传来嘤嘤的哭声。他站在她门口静立许久,心跟着疼。秦思扬,果然够狠心,他都已经通风报信了,可是秦思扬到现在愣是没有出现。
杜长晴为什么哭?
不是后悔自己做了什么,而是因为她想冬冬了。
自从冬冬出生以来,她们母子从来没分开这么久。她知道,报纸一旦发出,秦思扬一定会将冬冬迅速转移到安全地带,她也就放心了。可是三天没见孩子,也不知道冬冬有没有想妈妈了。
其实,杜长晴真是有些多虑了,冬冬也许有一些想妈妈,但是北城大院秦家的食物比妈妈更具有诱惑力。他被秦思扬带回秦家,秦老爷子急忙吩咐下去,给他的宝贝重孙准备各种食物。自然,把吃作为终身奋斗目标的杜冬冬小朋友,在食物的诱惑下,完完全全忘记了他妈妈的存在。
秦思扬很放心,最起码他现在不用费尽心思来跟儿子解释。一个人仰躺在秦家客厅的长沙发上,双脚搭在扶手边,用手臂遮住眼睛闭目养神。
忽然,一只软软的小手摸上他的胳膊,片刻后,另一只小手也圆润的滚上了他的胸膛。他拿下手臂,睁开眼睛,瞧见自家儿子正在“吭哧吭哧”的往他身上爬,他伸手把自家圆滚滚的肉球抱到肚子上,沉甸甸的,颇有重力感。
小冬冬往前一趴,整个人趴在爸爸的身上,抻着脖子够到秦思扬耳边,故意小声的喊:“爸爸……”生怕别人听见似的。
秦思扬“嗯”了一声。
小冬冬又喊:“爸爸,我跟你说个秘密,你不要告诉别人。”他故意挤着嗓子,听得秦思扬有些想发笑,碍于儿子严肃的神情,他只能忍着。
“爸爸!”小冬冬认真地说,声音不大,咬字清楚:“冬冬是知道爸爸是什么的,人家已经上幼儿园了,只有傻瓜才不知道!”
秦思扬有些意外,追问儿子:“那你怎么还说爸爸是吃的东西?”
冬冬说:“人家都有爸爸,冬冬只有妈妈和喵喵,所以冬冬觉得爸爸就是吃的东西,吃到肚子里了,别人就抢不走了!”
宝宝啊,吃到肚子里,也是会变成粪便排出去的,虽然别人不抢,可也会没有的啊喂!
挺可笑的话,却听得秦思扬神情复杂。他双手扶住冬冬的腰,把孩子固定住,以免左滚右滚的冬冬从他身上跌落下去。他问儿子:“因为怕你喜欢的东西被抢走,所以你这么爱吃?”
冬冬点了点圆圆的头,表示赞同爸爸的问题,还奶声奶气的补充着:“只有吃的才能吃到肚子里,其他的不能放到肚子里。”
就因为怕东西被抢走,所以都要吃到肚子里,这是一个孩子,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秦思扬有些心疼自己的儿子,也心疼他儿子的母亲杜长晴。
杜长晴,十五岁父母离异,母亲自杀,她何来安全感?
关于杜家利用次女攀附秦家,散布假婚约谣言的事,至今辟谣声音微弱,事件双方当事人,无一回应。铺天盖地的报道,对杜家极为不利。方兰迫切需要杜长晴出面证实她与秦思扬的婚姻真实程度,同时又矛盾,一旦秦思扬和杜长晴是真的,那么杜家利用次女攀附秦家的事就会被坐实,杜家依旧会身败名裂。
即使证实杜长晴早年就与杜家断绝关系,她攀附秦家的事,与杜家毫无瓜葛,最后杜家也会因抛弃丧母幼女,而受谴责。
更可怕的是,杜长晴真的嫁给了秦思扬,成了秦家的媳妇儿,那么她一定会利用秦家的权利,压迫杜家。
一向处理公关危机能手的方兰,也束手无策,无论从哪个方面来反驳,杜家的名声都会受损,影响杜家产业的名声。
杜长晴这招长期效果可能没有太大用处,但短期,确实让杜家手忙脚乱。
又是一日清晨,缪迦去刑警队上班,她一个人在屋里打扫卫生。自从不上班不工作后,她反而变得勤快,除了把房子打扫的一尘不染,还在阳台的跑步机上每天跑上两个小时,美其名曰,锻炼身体。
门铃意外的响起,杜长晴放下手里的拖把,踏着拖鞋颠颠颠跑了过去,透过门镜,出现的竟然是秦思扬。
她早料到了他会查到她的住处,连她故意追尾的视频他都能找到,何况就落在这座县城里一动不动的房子?只是,她没有预料到,他竟然等了第四天才来。
外面满城风雨,室内一片寂静。
秦思扬和杜长晴面对面的站着,神色都很严肃,谁也不先开口说话。
沉默了能有十分钟,秦思扬脱到脚上的皮鞋,一脸嫌弃的拎起鞋架上缪迦的大拖鞋套在脚上,自顾自个的进了客厅。
“喂,你经过允许就进人家客厅了吗?”
“我以为十分钟过去了,你早就同意了。”一句话噎死杜长晴。
杜长晴踢了脚旁侧的鞋架,愤恨走进客厅。缪迦要是看见他最心爱的鞋架被这般虐待,一定心疼死的。
这期间,秦思扬已经将两室一厅逛了个遍,还啧啧点评:“这房子不错,采光好,卧室大,县城空气也比市区好。”
杜长晴对秦思扬的态度有些丈二摸不着头,她只能赌气挑秦思扬的话语毛病:“这又不是你的房子,好不好,跟你有半毛钱关系?”
“我倒是可以和缪迦商量商量,把这房子买下来。”秦思扬面带笑意回头望向杜长晴,眉眼温柔。
杜长晴被他这表情惊悚到,不自觉的退后的两步,才怯生生的问:“秦思扬,你别这么吓唬人,你有什么不满你就说!”
“你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惹我生气了?”
“我又不是傻瓜,只有傻瓜才不知道。”
“嗯。”秦思扬笑着温柔:“你和儿子说了一样的话,想博取我同情?”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谁要博取你同情了?门在这里,想走,请!”
秦思扬无奈的摇了摇头,抬眼直视杜长晴:“杜长晴,你能不幼稚吗?”
“我哪里幼稚了?”杜长晴不服,凭什么偏偏说她幼稚!
“你以为你做的那些小儿科的把戏,真能报复到杜家?太天真!”秦思扬说话间,已经走到杜长晴面前,将她拥进怀中,他在她耳边说的坚定:“杜长晴,你既然招惹了我,你就别自顾自的演戏算计了,不管你爱不爱我,想不想爱我,只能有一个选择,就是乖乖呆在我身边,和我恩恩爱爱过一辈子。”
杜长晴在他怀中一动也不敢不动。
他一字一字说:“我也只说一遍,从今以后,你身边,一直有我。”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秦老大还是心疼自己媳妇儿找来了喽!
☆、27爸爸是豪赌,她赢了
秦思扬的话,如一颗定心丸,安定了杜长晴的心。
这场豪赌,她赌赢了。正如她所算计的结果一样,秦思扬没有放弃她。
是的,她故意将视频散播给张老师牵线的那家报刊和传播到网上,就是为了先把自己弄成受害者。那天早上在病房,秦思扬和叶思辰关于视频的对话她听到了。她却担忧,即使秦思扬不追究她故意追尾撞车的事,到了有心人手里,告到秦家老爷子那里,她也吃不了兜着走,不如先发制人,借机打击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