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秦母和欧向仁争吵之际,秦湘湘溜了出来,一个人茫茫然的走在大街上。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想什么也不知道要想什么,整个人就像脱了线的木偶一般,一种肢零破碎的感觉在全身蔓延,整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周围的一切似乎与她无关,四周似乎变得静悄悄的,能听见的只有她的呼吸、心跳的声音。
“秦湘湘。”
直到肩膀上被人重重地一拍,秦湘湘才回过神来,缓缓地转过身子看着身后那人。阳光下,男人的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意:“在想什么心思?”
秦湘湘看着姜云升,没有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很快,姜云升发现了秦湘湘的异样,她看着他,眼神却没有焦距,目光呆滞,整个人像丢了魂一般。姜云升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住:“怎么了?”
秦湘湘看着姜云升,鼻子忽然间发酸,猛地扑进到姜云升的怀里。
姜云升有些错愕,手慢慢抬起,搂住了秦湘湘,轻轻地拍着她:“发生了什么?”
“现在嫁你,还来得及急吗?”
姜云升脸上闪过错愕之色:“你说什么?”
“你不是说要娶我的,我答应你。”
姜云升脸上慢慢浮现喜色,很快又淡去,说道:“湘湘,你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你可要想清楚了,是你说的,婚姻是件大事。”
“我知道。”秦湘湘的声音有些哽咽,“我想清楚了。”
姜云升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去,看见站在那儿的欧景祖,迷茫的神色渐渐变得清晰,大致也了解了秦湘湘态度骤然变化的原因,嘴上上不由扬起了一丝讥讽,却是扶住秦湘湘,指腹滑过她的脸颊,拭去她眼角的泪水:“找个地方,我们慢慢说。”
回头,姜云升看了一眼僵硬地站在那儿的欧景祖,沉下了脸色。
将秦湘湘带回到了家里,姜云升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她:“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湘湘手捧着杯子,一言不发地坐在那。良久,才低声说道:“你不是想娶我吗,我答应了你,你还要问什么。”
姜云升蹙眉:“秦湘湘,你要知道,如果结婚,我不会和你做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
“有什么关系吗?”秦湘湘的声音很轻,盯着杯中那荡漾的水面,“反正都已经习惯了。”
姜云升有些烦躁,坐在一旁点燃了一根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静静地靠在沙发上在想着什么。一时间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人说什么。猛地,姜云升将手中的烟头使劲按在烟灰缸里,夺过秦湘湘手中的杯子,重重地放在茶几上,双手搭在秦湘湘的身上,转过她的身子,迫使她看向他。
“秦湘湘,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相信,你的态度发生了这样大的变化,是正常的。”
秦湘湘抿住了唇,摇了摇头,不愿意说什么。
外面响起了门铃声,似乎等的人有些急,甚至是抡起拳头重重地砸着门。姜云升起身打开房门,看着站在门外的人,姜云升沉下脸色:“你来干什么?”
欧景祖神色严肃,推开了姜云升闯进屋子,一把拉起秦湘湘,就要向外走去。
秦湘湘慌了,求救的目光看向姜云升。
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姜云升走上前拦住了欧景祖:“这是做什么?上门抢人?”
“姜云升,你不爱湘湘,放过她。我和她已经错过了,不想再错过一次。”
见欧景祖依旧没有放开秦湘湘的意思,姜云升使劲地掰开欧景祖那拉着秦湘湘的手,将秦湘湘护在怀里:“欧景祖,你已经娶了妻,你想要湘湘怎样?没名没分的跟着你。更何况,当初是你主动放弃的湘湘。”
“那是因为,”欧景祖看着窝在欧景祖怀里的秦湘湘,心里一阵疼痛,不由大吼道,“那是因为我不知道她不是我的妹妹,要一个哥哥娶自己的妹妹,可能吗?湘湘,我那时没有告诉你,是有我的苦衷。”
闻言,秦湘湘缓缓抬起眼眸,看向欧景祖。
“妈妈拿你的生命威胁我,如果你知道了身世,你会很危险。所以我宁愿你恨我,也要瞒着你。可是不久前我偷听到,我是被抱养来的,因为当年妈妈根本就没有怀孕。湘湘,我不是欧家的少爷,我应该难过才对,可是我却很开心,真的。”
欧景祖每说一句,秦湘湘眼泪便掉的厉害,说不出话只是摇着头。
姜云升大概听明白了,一边安抚着秦湘湘,望向欧景祖:“婚姻不是儿戏,欧景祖,你已经成婚,错过了就是错过。”
“湘湘。”
“你走。”秦湘湘声音有些嘶哑,“欧景祖,我已经答应了嫁给姜云升。”
“就算我离婚,你也不愿意?”
秦湘湘没有说话,却是搂住了姜云升的脖子,主动地递上了自己的红唇。
被眼前的一幕刺激到,欧景祖的身子摇摇欲坠,后退了一步,苦笑:“你没有那么爱我。”
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一般,欧景祖仓皇夺门而去。
将秦湘湘从身上扯开,姜云升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冰冷:“这就是你嫁我的原因?说到底,还是因为别的男人。”
秦湘湘垂下了眼眸:“你还愿意娶我吗?”
姜云升走到窗边,抱着双臂,良久,他才挤出一个字:“娶。”
试婚纱那天,姜茹回来了,得知姜云升和秦湘湘的婚事,姜茹默不作声。
第二天,姜茹跟着秦湘湘一起去了照相馆,支走了店员,姜茹看着换好婚纱上好妆的秦湘湘,眼里的嫉恨之色一闪而过。
“小茹,这粉是不是太多了?”对着镜子看着那几乎和面粉一样白的脸颊,秦湘湘说道。
没有等到回答,秦湘湘扭头看着姜茹,看见姜茹脸上那狰狞的神色,是她从没有见过的可怕之色:“小茹,你怎么了?”
“秦湘湘,其实我不是哥哥的亲妹妹,和你一样。”
秦湘湘不明白姜茹为什么这样说:“小茹。”
姜茹眼中的厌恶之色毫不保留地流露出,咄咄逼人道:“你真的以为他是我的亲哥哥?”
“我只是从小被寄养在姜家。”
“我和哥哥二十多年的感情难道会比不上你?你以为哥哥真的喜欢你?你知道哥哥真正喜欢的是谁!”
有些害怕听到姜茹继续说道,秦湘湘打断了她:“小茹,不要再说了。”
姜茹冷笑:“怎么,怕了?我告诉你,我其实还有个姐姐,亲姐姐,她才是哥哥喜欢的。她与哥哥也有了婚约,只可惜她爱上了一个人,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秦湘湘不想听下去,只是姜茹没有放过她的意思,一字一句地说道:“姐姐喜欢的人是,欧景祖。但是欧家害的我们父母双亡,所以姐姐很痛苦,抑郁生疾,自杀而死。你说,哥哥为什么会接近你,如果不是欧景祖喜欢你,你以为哥哥会看你一眼吗?”
☆
坐在外面大厅的姜云升听见动静,抬头看见,见秦湘湘卸了妆穿着便衣走了出来,脸色有些难看。
“怎么了?”上前,姜云升握住秦湘湘的手,发现她的手异样冰冷。
将手抽出,秦湘湘低着头,不让姜云升看出她的异样:“今天有点不舒服。”
姜云升笑笑:“那改天吧,你等下,我去换衣服。”
晚上,秦湘湘一个人坐在床上,秦母推开房门走了进来:“湘湘,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姜云升,虽然我很看好他。但是,我就算是你的阿姨,我也真心疼你的。”
秦湘湘轻声说着:“妈,是你把我养大的,我还是要喊你一声妈。嫁给姜云升,我--”
缓缓的,秦湘湘抬起头:“妈,你觉得一个心中满是恨意的人,会喜欢上让他憎恨的人吗?”
“怎么好好地想起问这个。”
“没什么,就是最近看了一部电视剧。”
“湘湘,我还是觉得,你要好好考虑一下。”
秦湘湘笑道:“我知道。”
第二天中午,秦母喊秦湘湘吃饭,敲了半天的门,没有动静,推开门,看见屋子里干干净净,目光落在了摆放在写字台上的一个信封上。秦母走过去,拿起来,抽出信纸看着,越看眉头皱的越深。
☆
姜云升在和人事部商讨关于秦湘湘的人事调动,忽然间听见“砰”的一声,怒气腾腾的秦母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秘书小姐一脸抱歉:“对不起,我拦不住她。”
“没事,你先出去。”姜云升示意着秘书小姐出去,迎向秦母,“阿姨?”
“啪”的一声,秦母重重地打了姜云升一个巴掌。
“姜云升,我一直觉得你是真的喜欢湘湘,也一直把你当做未来的女婿一样看待。但是你,太让我心寒。”从包里拿出那封信,秦母重重地砸在姜云升的脸上,“湘湘走了,连我这个做母亲的都不知道她去哪了!”
拾起落在地上的信封,姜云升将那封信看完,脸色骤变,想要解释什么,最终却是选择了沉默。
“姜云升,湘湘就算不是我的亲闺女,也是我把她养大的,我请你,放过她。”
捏着信纸的手紧了紧,姜云升盯着秦母离开的身影,声音低沉:“对不起,阿姨,我不能答应你。有些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