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的保证,九九放心了!
她又跟萧谨之说了一下,明天上午去见见疼爱她的师傅大人,再赶下午的飞机。
既然决定了要出去一段时间,萧九九也不知道自己这一走会多久,她总得要跟他老人家告别一下吧。
萧谨之答应了,让曾磊陪着她去。
……
第二天一早,天气非常好,阳光普照,夏日炎炎,在太阳还没炽烈的时候,萧九九便喊上曾磊,由曾磊开车,送她去师傅那里。
晋代王康琚之的《反招隐诗》曾有言:“小隐隐陵薮,大隐隐朝市。”
在萧九九看来,她的师傅就是一个大隐,有着“毒手神医”之称的华千山,便隐在京都二环的一个小药堂里,干着称药卖药的买卖。
华千山早在年轻时就赚够了几辈子花不完的钱,这家小药店,他开来纯粹是度日子用的,这一天能买卖多少,这华老头也不在乎。
他有一身卓绝的医术,但在萧九九认识他之后,却从来没见他行过医救过人。
说起华千山和九九的师徒缘分,这还是华千山千求万恳才求来的。
那天,萧九九和凤辰在商场逛街,在摩肩接踵的人潮中,她无意中和华千山撞了一下,华千山抬眸一见到她,顿时惊为天人,此惊可不仅是惊艳,更多的惊是:华千山看中了萧九九那惊人的医骨和天赋。
自那天开始,华千山便缠着萧九九,要她拜他为师。
华老头为了让萧九九答应做他的徒弟,可不止是三顾茅庐,他足足缠了萧九九一整个月,让她烦不胜烦,但却还是不肯点头。
萧九九当时真的不相信,这个看起来一脸猥琐的小老头儿,当年竟是名震八方的中医国手。
无奈之下,华老头不得不拿出了他的看家本领——《九龙神针法》和保命养生的绝招《九龙气息术》,还有那翻手之间毒死人的毒术,这才打动了萧九九,终于点头同意做他的徒弟。
华老头个子不高,倒八字眉和那小眼睛的外表,长得也确实有些猥琐,可他那一身制毒的本领,以及那卓越的中医针炙推拿,可绝不是吹出来的!
正因为他的眼界太高,当年收了一个孽徒惹出祸事之后,这么些年,华千山再没能找到一个合心意的徒弟来继承他的衣钵。
原本他以为自己的这份本事恐怕是要随着自己埋入黄土了,却不想,让他遇上了萧九九这个小天才。
他在萧九九第一天正式入门的时候,就对萧九九说:“你要记住,你是一个医者,你可以让一个人生、也可以让一个人死,生死就掌控在你的指间,你的一个错误,有可能会毁了一个美好的家庭,所以,你必须在祖师爷的面前立誓,一定会待人如已,用你优秀的医术去惩恶扬善,绝不利用医术去行谋财害命之事,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萧九九不觉得华老头的话有什么不对,反而被他的话给震撼到了。
她看到了华老头对她寄予的希望,越是希望她好,才越不希望她走上歪路。
所以,她也很严肃地按照华老头的要求,诚诚恳恳地向祖师爷宣了誓,正式入了华老头的医门。
华千山很喜欢九九,将一身所学倾囊相授,全都教给了萧九九,对于萧九九这个他晚年收的小徒弟,华千山要求也特别严格。
别看他生活中喜欢开玩笑,可在学习上,他却从来都是严厉有加,绝对不许萧九九犯一丁点医学上的错误,一犯错,就抽手心或者罚站。
刚开始的时候,弄得萧九九苦不堪言,差一点不想学了。
经过了几年的艰苦学习,萧九九的医学天赋,果然如华老头所料的那样出众。
不!应该说,她的智慧,她的过目不忘,她的天才卓绝,她的运气行针,早已经远远超出了华千山的预计,他相信,只要萧九九愿意,她的成就,绝对能“青出于蓝胜于蓝”。
在萧九九踏入十七岁的那一年,她也把华老头的一身本领给掏光了。
在九九的谢师宴上,华千山语重心长地对萧九九说,“小九九啊,师傅可把一身本事都传给你了,以后你能走到哪一步,就看你的努力了!这是师傅曾经引以扬名的九龙神针,这九龙神针,是从祖师爷开始,一代一代传下来的,现在为师把它送给你,希望你能好好珍惜,能将它的精神发扬光大,也给师傅我长长脸,嘿嘿……”
萧九九双手珍而重之地接过华千山递过来的针囊。
那是一个小小的黑色锈锻制的锦囊,黑锈金丝,看起来非常的精美,卷起来可套在手腕上随身携带。
萧九九打开一看,里面整齐的摆放着九支长短不一金针,散发出一股色泽沉淀后的金芒,显得深沉而内敛,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一个又一个主人曾经和它一起谱写下多少的故事。
萧九九知道,这是师傅最珍爱的针具,她有好几次看到师傅在抚摸着这副金针,那时候的师傅总会露出一丝缅怀的神情,似是这副金针寄托了师傅无数的梦想和成就。
她当然知道这九龙神针对师傅所代表的意义。
如今再听师傅这么一说,她当即沉声说道,“师傅,九九明白的!九九绝不会负师傅所望,一定会努力,绝对不会抹黑这九龙神针之名!”
华千山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轻叹一声,“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才智出众,可就是太淡泊名利,无欲无求,说白一点,你就是身怀绝技,没有追求也不行,这样下去,久而久之什么都生疏了,一样会埋没了你的才能。小九九,为师相信,只要你肯努力,你一定会有出息的!”
稍稍一顿,华千山的神情严肃了许多,声音也透着无比的认真,“但你要记住,行医者当怀仁心!仁者才能无敌!当年,就是因为师傅无能,所以才收了一个孽徒,又败给了我的师兄,害死了一个人,惹下我一生的恨事,让我从此不再行医。这些年来,我潜心钻研医术和毒术,也算是小有所成,师傅的心里一直有个愿望,希望能再碰见当年的师兄,与他再一决高下。”
萧九九静静地听着。
华千山最后慨然一笑,“可惜啊,这么些年了,我一直找啊找,却怎么也找不到师兄的消息,他就像是消失了一般,这是师傅的一大遗憾啊!”
萧九九问道,“师伯的名字叫什么?九九可以帮师傅一起找,说不定,以后九九会有机缘遇上师伯呢!”
没想到,九九这话还真的被她给说中了。
华千山只当她是好意,压根对她不抱希望,但还是将他师兄的名字给说了一下,“你师伯名叫殷子瑜,你师母名叫华流云,如果你真有机会见到他们,就说,我很想念他们,期待有生之年再见他们一面,了却我的一生憾事!”
萧九九将华千山的话谨记于心。
在凤辰没有出事之前,她在萧谨之和凤辰的庇佑呵护下,日子过得很幸福,她也没有野心去想要有朝一日怎么怎么样,她原本的计划是,她考进B大医学院,再读上几年,然后,找一份医院的工作,再和凤辰结婚生子,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安稳幸福地度过余生即可。
可她的一切美好愿望,在这一个月内,全都化为一缕轻烟,消散而去。
凤辰的死,雷霆的被抓,萧谨之的事业被禁,这一切的一切,无一不在提醒着她,这个社会是如何的残酷无情,她就像一只蝼蚁,被人想踩就踩。
萧九九在一夜之间成熟长大,心中所有的愤怒,化为一道道蓬勃的战意。
她渴望变得强大,她渴望有朝一日,她不再是萧谨之护在翼下的小鸟,而是一只能够展翅高飞的凤凰!
从师傅的小药堂里走出来,萧九九心中的信念也越发明确,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无坚不摧的精神劲,连修长的身姿看着都挺拔了几分。
今天陪她出来的,还是曾磊。
走出门外,一眼便看见规矩地站在大门边车旁等她的曾磊,曾磊一见萧九九出来,赶紧帮她打开了车门。
萧九九对他笑了笑,举步朝他迈了过去。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摩托车突然轰鸣着朝他们冲了过来。
曾磊一听到这加速的摩托车声,浑身一紧,本能地看了过去。
当他看到那个戴着头盔的摩托车手伸手摸向腰间的时候,曾磊大声发出示警,“九九,小心!”
下一刻,他本能地扑向九九,在那危在旦夕的时候,抱住了她,往地下一滚,将她护在身下,堪堪避过了那个杀手射出的子弹。
“嘣”的一声巨响……
疾射而出的子弹射入药堂的玻璃门上,顿时碎裂开来,吓得药堂里坐着的那个小药师和里屋的华千山齐齐一震,双双冲了出来。
那个摩托车杀手见一击不中,马上加大了马力,迅速离开了现场。
待曾磊和九九站起身来,那个杀手已经走远了!
曾磊沉着张俊脸,一脸紧张地看着九九,“九九,没事吧?”
萧九九摇了摇头,看着摩托车消失的方向,眸底闪过一丝寒意,心中的信念更加坚定。
曾磊则掏出手机,迅速给萧谨之报告了一下刚才遇刺的事。
华千山冲出来,也一脸紧张地看着九九,“小九,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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