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敬禹微微一怔,随即浅浅一笑,笑容有些意味深长,却没有正面回应她的表白:“我真荣幸。”
湛明澜从沙发上跳下来,走到言敬禹面前,拉起他的手晃了晃:“我是认真的,没在开玩笑。哥,我喜欢你,我想追你。”
“追我?”
“对,追你。”湛明澜继续轻晃着他的手,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长相我改不了,好在性格,气质,学识等方面都可以改变,你说个要求,给我个努力的方向呗。”
眼神认真,语气认真,她的一切都很认真。
言敬禹想了想说:“你应该知道我最近在相亲。”
“知道啊,是那个李家的千金吧?我逛商城的时候见过她,她挺漂亮的。”湛明澜笑说,“但我觉得我比她漂亮,个子也比她高,外表应该可以赢她吧。”
言敬禹看着她良久,盈盈眼眸里折射出一道亮亮的光,投射在她的眼眸里,一字字地说:“澜澜,你是我妹妹。”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不是乱伦。”湛明澜回答得更认真,“我有追你的资格。”
“我不是那么好追的。”言敬禹顿了顿后说,声音凉凉的,在夏日的夜晚,可以让人身上的热气消散。
“那我可以试试看。”湛明澜说着松开他的手,双手搭在他宽阔的肩膀上,微微踮起脚,瞬间想亲吻他的唇,却没有勇气,转了转方向,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像是在自己的领土上做上记号。贴近他的时候,嗅到他干净温热的呼吸,身上淡淡的冷香,心跳得厉害,短暂的几秒接触,她就松开了他,镇定了呼吸,说,“我不觉得有其他女人会比我好。”
言敬禹伸手拢了拢她微乱的头发,说道:“上去休息吧,我还有工作要处理。”
湛明澜点点头。
她回房后躺在床上想了一会,也许她的表白对言敬禹来说真没什么杀伤力,言敬禹的性格本就是沉稳内敛,泰山崩于前可以做到色不变,这些年喜欢他的女孩太多了,知名主播,美女律师,长腿嫩模,演艺圈的小明星,家世很好的名媛,他估计被告白得已经没啥感觉了,或者当她是小女孩性子,来得快,去的也快……总之她在他眼里,基本看不到什么回应。
他的确很难追,这么些年,身边一个女朋友都没有,也不见他和哪个异性打电话,约会吃饭,除了现阶段这个相亲对象,李家的女儿,学珠宝设计的,在名媛圈很出名,整日穿着香奈儿的套装,笑脸盈盈,很有风仪。
他是交女朋友的年纪了,湛弘昌和殷虹也暗示过他,他点头,敷衍说自己会考虑的。
只是见过他的女生都评价他过于高傲,难以亲近,不好攻克,他坦然接受她们对他的评价,却从没想过改变。加上他是标准的工作狂,基本没将时间浪费在儿女情长上,所以至今单身。
她再不出手,就来不及了,虽然再喜欢他,也是有原则的,如果他有了女朋友,她是不屑搞破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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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的告白后,言敬禹和没事人一样,对湛明澜的态度一如往常。湛明澜倒是真的开始追他了,买了菜谱学做菜,上网查找烘焙达人的教程,学做甜点,做好后一半给弟弟湛博俊尝,一半就细致地包起来,放进隔热的保温袋,打车去启铭电子集团,给言敬禹送去。
言敬禹刚才会议室出来,就接到湛明澜的电话,说她人在启铭楼下了。言敬禹抬腕看了看表,是午餐时间,于是叫秘书下楼将湛明澜接上来。
言敬禹的办公室很大,连着一个会议室和休息间,湛明澜就和他坐在休息间里吃饭,她做了三菜一汤,还烤了一只芝士蛋糕,很骄傲地拿出来,搁在桌子上,给言敬禹看。
“都是你做的?”言敬禹卷起袖口,微笑地指了指桌上的碟碟盘盘。
“是啊,我发现我很有做菜天分,才学了一段时间,上手很顺利。”湛明澜递给他筷子,因为知道他有洁癖,还用消毒过的湿巾擦了擦筷子,“你尝尝看。”
言敬禹每道菜都尝了一些,评价说不错,他吃的时候,湛明澜就看着他。她很少来启铭,刚才坐电梯到了他的楼层,一进去就看见了工作状态的他,穿着正式的西服西裤,身材挺拔,气质巍然,宽肩窄腰,英姿卓越,他朝她招了招手,不轻不重地喊了声过来,她瞬间被秒杀。
“你平时中午都吃什么的呢?”
言敬禹指了指写字楼对面,说:“订对面的商务快餐。”
湛明澜笑说:“是对面那家日本料理店吧,你不该啊,怎么吃日本人的东西呢?”
“我不喜欢日本,但也不仇日。”言敬禹说,“订餐是秘书负责的,订什么就吃什么,没有特别要求。”
“反正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我每天做饭做菜给你送来好不?”湛明澜说。
“不好。”言敬禹拒绝得很干脆,“太麻烦了。”
“我不觉得是麻烦。”湛明澜说着往他的碗里丢了一块鱼肉,“这鱼好好吃。”
自吹自擂一番。
言敬禹放下筷子,修长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莞尔:“澜澜,我告诉你。”他突然凑近她,一字字地教导,“你以后不管追哪个男生,都别太宠着他。像这样做饭做菜,大热天地赶过来,日复一日的,他很可能会越来越觉得理所当然,不拿你当一回事。”
他声音很低很沉,落在湛明澜的耳畔,也砸在她心上,她想了一会后说:“我懂了。”片刻后又咧嘴笑:“但我忍不住啊,我喜欢谁就想宠着谁,对他好一辈子,这不是最自然的吗?”
言敬禹认真地看着他,像是琢磨,然后低头喝了口温热的茶。
他一副“难啃的骨头”貌。
“你和李大小姐相亲进展得如何?”她突然转了话题,问了自己最想问的。
“就见了一次面,没有再约了。”
“你不喜欢她吧。”
“没有什么感觉。”言敬禹摸了摸手指,后仰了一□子,窗外的阳光投射在他脸上,映得他的俊脸像是艺术品一般,“她是个不错的女孩,只是不适合我,为了不浪费时间,我和她说清楚了。”
湛明澜简直要鼓掌了,克制住笑容,硬邦邦说了句:“好可惜呐~”
“是么?”他抬眸看了她一眼,目光亮而利,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你看起来有些幸灾乐祸。”
“好吧,我承认,我嫉妒她。”她低头,用筷子狠戳了一块鱼。
吃完饭,湛明澜就闲在他办公室里,他闭目养神小睡,她就站在他身后帮他按摩肩膀,他肩膀的肌肉有些僵硬,她使了好大的劲才推开,很认真专注地帮他按摩,虽然她手筋骨很好,但时间长了也酸得很,他感受到了她的吃力,低笑了一下,拍了拍她的手:“别费劲了,你也休息一会。”
“我可以欣赏一下言总的办公室吗?”
“可以。”言敬禹闭上眼睛,说道,“正好办公桌很乱,劳烦你收拾一下。”
湛明澜出了休息间,走到他的办公桌,帮忙整理了一下堆积的文案资料,将钢笔的笔帽套好,放在笔筒里,将歪了了镇纸移好,烟灰缸里的烟蒂也倒在竹篓里。俯身的时候看见有个抽屉没合上,便伸手去推,却推不上,像是卡住了,反拉了一把,完全拉出来,才顺利推上去,瞬间看见了最上方是一张油彩画,她没忍住,拿出那张画看了看。
很美的一张油彩画,蓝天白云,绿油油的草地,牧羊群,还有牧童。色彩柔和得可以柔进人的心里,透着一种明媚灿烂,孩童般的纯真。只是笔法有些稚气,像是年龄偏小的初学者的作品。
湛明澜有些好奇,言敬禹怎么会保存了一张这样的油彩画?
偷看毕竟是不好的,湛明澜赶紧将画给塞回去,关上抽屉。
言敬禹午睡时间不长,醒来后起身,走出休息间一看,湛明澜正坐在他的皮椅上,很专注地看他大班台上的一个相框,里面是他和员工的集体合影。
他在任何人群都是属于出类拔萃的那一型,那时候他刚进入启铭集团,众人都知道他是湛弘昌名义上的儿子,算是太子爷,对他尊敬有加,他不骄不矜,脚踏实地,用出色的业绩,卓越的能力证明了自己的价值,众人对他心悦诚服。
“放这张照片是不是想告诉大家,你是个很亲民的老板,会积极和员工打成一片,然后博取他们的信任呢?”湛明澜笑着猜测。
言敬禹靠过来,拍了拍她的脑袋:“你想多了,我只是不喜欢放自己的个人照,所以找了集体照。再者,无数事实证明,和员工打成一片,不分上下的老板往往是以失败结局告终的,好的老板对员工是需要一种威慑力,只有真正敬畏一个人才会为他效力,并且遵守不破坏制度,这是很现实的一个道理。“
湛明澜点头,继续看着照片,说:“哥,你好帅。”
“帅能当饭吃?”言敬禹轻笑,随即问,“你年纪小,看到帅哥就走不动了,我理解。我猜等你看到比我帅的男人,就会转头喜欢人家去了。”
“不会。”湛明澜摇头,很坚定地说,“我没那么肤浅,外表只是锦上添花,喜欢一个人是喜欢他的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