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笑,“这一套青瓷碗碟总价十八万人民币,这些打碎了,后面那些也就废了,你就自己补上吧。”
老太太吃完饭正在后面的花房赏花呢,拿着把剪刀这个剪剪,那个修修,苏家房子隔音效果好,可楼下都四通八达的,声音自然传了过去。
她不悦地皱起眉,“怎么回事?什么声音?大中午的吵吵闹闹让不让人午睡了?”
她对着身后的园艺师挥手,“去看看怎么回事。”
园艺师连忙去看,回来之后期期艾艾地看着老太太。
“什么事你倒是说啊!”
“老太太,新来的那位姑娘,把您最喜欢的那套瓷器给砸了。”说完她都快哭了,好怕老太太一怒之下,把剪刀戳她身上啊。
老太太一听果然勃然大怒,剪刀往旁边小桌上啪地一声摔上,蹭蹭蹭就走到客厅,客厅里的苏雪一个劲的哭着道歉,手还在捡着地上的碎片,见老太太过来,一个紧张,嗖一下,一枚瓷片将她雪白的手指划破,她也不包,就看着自己的手指中鲜红的血液流出,滴在青瓷片上,一滴一滴,格外刺目,在看着她脸上的泪水,活脱脱的就是个被人虐待的小白花景象。
老太太一来就看到这样的景象,顿时怒不可竭,问于婶,“怎么回事?”
于婶刚要说话,苏雪就先哭着说起来:“老太太,都是我不好,你不要怪姐姐,不要怪她,要怪就怪我,都是我不好,我没用,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于婶是个老实的,又是在厨房做事,见苏雪这样整个人都呆了,这姑娘也太会颠倒黑白了。
老太太原本以为是于婶,怒气冲冲地来了,一听是苏瑾,立刻就变了语气:
“谁要你做事了?这些事自有于婶做,你既然这么喜欢做,那好,以后苏家的这些事情就都交给你了!”老太太气的不轻,对于婶也迁怒道:“还有你,她是我带回来的人,你居然也敢让她收拾碗筷?欺负她没人给她撑腰还是怎么着?当我不存在了是吧?”
苏瑾连忙对于婶使了个眼色,“于婶,你给老太太泡的祁门红茶好了没?还不给老太太端过去!”
于婶被解围,立刻过去端红茶。
苏瑾笑着说,“奶奶,有人想讨好您,给我们家当下人呢,可惜心有不甘,把您最爱的这套瓷器给摔了还一副谁都在欺负她的嘴脸,您说好不好笑?啧啧啧,这手划了口子,本只是用创可贴贴一贴就没事的小伤口,您看这血滴的,给您看的呢!”
老太太嫌恶地看了满地的鲜血,感觉一阵阵头晕,“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收拾了!”
“奶奶,您今天做了一天飞机也累了,要不您回房间休息一会儿,这里就教给张妈处理,于婶把红茶和点心给您端过去?”
老太太点头,连忙回到自己房间去。
于婶端了个托盘,上面不仅放着精致优美的玻璃茶壶和玻璃茶杯,还有几朵鲜花,从苏瑾身边过的时候,苏瑾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叠报纸放在托盘上,于婶看了一眼报纸上面的日期,竟然是一多月前的。
☆、第 54 章
第五十四章
张妈轻手轻脚地走了上去,轻轻敲了两下,听到一声进来之后,她很轻地打开门,叫了声老太太,然后站在她身后,十分专业地帮着老太太揉额角。
过了好一会儿,等老太太舒缓了点,她才开口道:“老太太,您恐怕还不知道老爷子今天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吧?”
老太太最在意的人就是老爷子,闻言立刻睁开眼睛,“怎么回事?”
张妈打开桌上的报纸,翻开一页,递到老太太面前,“老太太,您看这个就知道了。”
只见报纸首页就是诺大的一副照片,照片上的女子浑身赤~裸,只有正面看的十分清晰,只是重点部位都被打了马赛克,下面一行大字:豪门艳照门,说说从内腐朽到外的豪门故事。
下面就是一系列的关于艳照门的报道,又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出,只是关于图中女孩的身份用了苏某代替。
老太太指着上面的照片:“这,这是……?”
张妈手指按着不停,嘴里叹息道:“原来啊,苏雪小姐可不长这副模样呢,这都是后来照着阿瑾整容整的,您没看错,这个女子正是小雪小姐,不然老爷子怎么会发那么大的火呢?”老太太指着那图手直抖:“好个不知廉耻的,好个不知廉耻的!”
张妈轻轻揉着,又狠狠补了一句:“老太太,小雪小姐发生了这样的事之后直接去英国找你,看来是想踩着您上位呢!”
老太太一生要强,最恨的就是别人踩她,闻到此言,气的在桌上狠狠一拍,立刻就站了起来,她身体摇了摇,张妈立即扶住她,让她在躺椅上休息,低声劝道:“老太太,她这不是瞒着你不知道嘛,您也别太过在意,就是不知道她整成阿瑾的模样,不知道是不是想败坏阿瑾的名声!之前她可是没少在网上造谣,败坏阿瑾名声,还得阿瑾在学校成绩一落千丈,这次好不容易回升了些,她就……”她看了老太太一眼,意思很明显。
老太太怒火腾升的快将自己烧焦,恨不得把眼前东西都砸了,“让她滚!让她滚!”想了想还不够:“这样的祸害家的玩意儿,给我乱棍打出去!”
张妈正要去,老太太突然又叫住她:“不行,不能就这样放她出去败坏我大孙子的名声。”她怒道:“她不是喜欢当下人吗?那就让她当个够!你下去,家里什么脏活累活,都叫她做,做不好就给我打!别想吃饭!”
老太太年轻时地主家女儿,脾气也不是个好的,在十里八乡,她这暴躁脾气和她的美人之名一样有名,打骂身边侍女的事也没少出现,因为这种旧时代思想,她并不觉得打骂家里一个下人有什么错,虽然家中落败之后,她就没有打过什么人,但家里做活的人做的什么不合她意,脾气上来,该骂的一样骂,尤其还是苏雪这样包藏祸心的,在她看来打死了都算轻的!
有了老太太的话,苏家一家人指使苏雪来就理所当然的多,有老太太和太太小姐扛着呢,先生再大,能大的过老爷子去?
张妈更是直接将她安排在了下人房,和佣人们住同一个房间。
房间倒也干净明亮,里面什么东西也都齐全的,只是一点,除了张妈是单独一个人一间房之外,其它都是两个人一间的上下层床铺。
家里佣人也不多,原本司机算在一起也才五个人,现在加上苏雪,正好六个,张妈和司机是单独的房间,剩下三个人,其中一个每天傍晚上是要回去的,现在多了苏雪一个人,张妈也没特意安排,就加了张床,让她和另外两个阿姨住在了一个房间。
对于此,苏雪难免又是一阵大哭和对苏泽平告状,苏泽平对此也是勃然大怒,对着张妈一阵大骂,“你不想做就给我滚回去,我苏家养不起你这样的刁仆!”
结果老太太一句:“外室女本身就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这要让外人知道我们家居然还把外室女接回家和阿瑾一个待遇,还要不要在H市立足了?苏家还不成为整个H市的笑话!依我看,张妈这样安排就挺好,有人来了就说她是我们家的佣人,谁敢说漏嘴给我们苏家头上抹黑,我第一个就不饶过他!”
苏泽平怂了。
这样还不算,老太太年轻时候家里不算什么大户人家,最多是有点钱,可那个年代,人命不值钱,小妾更是不少,看过一些内宅斗争的,她记忆中母亲十分强悍,对待这些小妾狐媚子不听话的东西,就一个字:打!
她对阴谋诡计之类的宅斗半点不精通,所以直接吩咐张妈:“厨房这样重要的地方别让她经手,我们这些吃的喝的你们也都给我紧着点!
苏泽平忍不住脸颊抽了抽,“妈,不至于吧?小雪这孩子单纯善良……”
“呸!你当你老娘和你一样糊涂呢!被外面的女人蛤蟆糊了眼,随便一哄就善良了?这样的女人你老妈我不知道见过多少!”
老太太的母亲是正妻,还是裹小脚的女人,年轻时没少吃过那些小妾的亏,那些小妾也没少挨老太太的打。
老爷子从来都是全部精力放在外面,家里的事都很少管,除非真的看不下去才会说两句,大多时候都是任有老妻折腾。
老妻虽然脾气不好,但只要不闹出特别大的问题来,别闹的家里大乱,他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的。
他也是有着老旧思想的人,男人哪能把视线都集中在内宅。
苏泽平是深知老爷子老太太脾气的,他不仅对老爷子脾气没辙,对老太太更是没辙。
小时候他一挨老爷子罚就是老太太护着,这么多年他习惯了顺从老太太,对于苏雪,他就只能告诉她一个字:忍!
“小不忍则乱大谋。”他还拽了一句文的,语重心长道:“要不是你这孩子不懂事,之前整出那么件事来,现在都已经是苏家二小姐了,你怪的了谁?”说起这件事他还有气呢!
“你现在只有忍着,只有讨好了老爷子老太太,你在苏家才有立足根本!”说到这里他压低了声音,想当然地说:“你别看老太太脾气硬,其实最软和不过的,你多哄着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