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样。”昕怡赶到医院的时候。阮琪儿正在急救室外焦急的走來走去。眉目之间全是担忧。
“不知道。都进去了半小时了。”看到昕怡。像无头苍蝇一样的阮琪儿像是找到了方向。惨白着一张脸。“我來的时候正好看到烨被推进手术室。满身都是血。好吓人。
二人说话间。一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竟是凌念惜也赶了过來。她路上真的很赶。而且下车了都來不及撑伞直接跑了上來。眼下。她的头发湿漉漉的。衣服也滴着水。
许是因为跑上來的。她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喘着粗气。眉目之间是浓得化不开的担忧。声音也是很急促的。“琪儿。烨怎么样了。”
许是因为太过紧张担忧。她都沒意识到自己居然那么直接而自然的就唤了烨。平常。她从來沒喊过齐承烨名字。更何况是如此亲昵的。
倒是阮琪儿稍稍怔了一下。很快回过神來将刚才对昕怡说的告诉了凌念惜。
凌念惜沒想到昕怡居然也在这里。目光中闪过一丝异样。瞬间即逝。看向阮琪儿。“沒有告诉爷爷吧。”
“沒有。”阮琪儿赶紧摇摇头。
“嗯。先不要告诉爷爷。待会等烨出來看看情况再说。”相比于阮琪儿与昕怡的慌乱无措。凌念惜相对镇定得多。“我刚才已向警方了解过了。外界暂时还不知道受伤的是烨。你马上去跟医院打个招呼。先封锁消息。然后打电话给黎特助。这几天公司的事情让他全权处理。还有。把方嫂叫來但不能让爷爷知道原因。”
“是。”阮琪儿得了指示。将手中带血的齐承烨外套递给了凌念惜。
这会儿。过滤掉心中那有些酸涩的感觉。她突然觉得凌念惜其实蛮适合做齐氏未來少奶奶的。所以她下意识的便将齐承烨的衣服交给了她便走了。都忘了向昕怡介绍。
凌念惜自然是认识昕怡的。但昕怡不认识她。自我介绍道。“朱小姐。你好。我叫凌念惜。”
“你好。”就算知道她的名字。昕怡也还是不认识她的。只是。阮琪儿对她很恭敬的样子。想必是齐氏公司里的高层或是齐家的亲戚。
可是。她似乎认识自己呢。
昕怡还來不及说话。急救室的红灯突然熄灭。昕怡与凌念惜心中均是一紧。下意识的便都上前两步。
急救室的大门被推开。齐承烨一身病服被推了出來。身上的血污已被清除。只是脸上有着失血过多的苍白。那双总是波光潋滟的凤眸此时闭闭紧着。整个人显得了无生气。
“医生。他怎么样。”凌念惜喉咙一紧。赶紧问道。
“病人的情况不太乐观。好在肺腑和头部沒什么大的创伤。”医生表情十发严肃。目光中带着一丝怜悯。“但是病人的四肢却伤得不轻。至于手臂。调养调养也许沒什么大碍。却是双脚筋骨严重受损。病人的后半生。怕是要在轮椅上度过了。”
“什么。”昕怡与凌念惜一齐惊叫出声。都呆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具体情况等会儿让护士拿给你们看。”做了那么久的手术。医生 有些疲惫了。他再不看震惊的昕与凌念惜对护士道。“病人需要休息。你们先送病人回房。”
☆、第五十八章 死无葬身之地
“感觉怎么样。”秦子邤推门而进。却看到蓝茵正坐在电脑前。眉头微皱。“你该多休息的。”
“我沒事的。”听见秦子邤的声音。蓝茵很开心。喜滋滋的扬了扬手中的五笔字根表。“子邤哥。我已经学会五笔了呢。看。我刚测过的。40字/分钟了呢。”
“你呀。多注意休息。”看着蓝茵开心的样子秦子邤脸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意。现在蓝茵在坐小月子。他请了专门的月嫂照顾她。
蓝茵的情绪在小产后第三天就慢慢恢复。仿佛什么事都沒发生过一般。又变得开朗起來。这让秦子邤很是放心。
当然了。那天蓝茵在恶梦中大声叫出的“焕哥哥”也沒人留意。因为她自己醒來后根本就不记得那个梦境。医生就更不会在意一句梦话了。
姝颜的婚礼那天。秦子邤一直将自己锁在房间里。彻底的将那个自己曾经梦想陪伴一辈子的女孩尘封在心里。
现在的他。每天两点一线的生活。从公司到家里。从家里到公司。
从前。他虽是一个人住。但心里住着一个人。不会觉得寂寞。如今。心里那个人虽然被尘封了。但身边却多了个蓝茵。
果真是缘份。因为他。改变了蓝茵的命运。他的生活也因为蓝茵而多了丝色彩。
蓝茵这段时间虽然在坐月子。可是她那颗学习上进的心并沒有停止。那些连同记忆一起丧失的知识慢慢的被她所了解。
***
一家高级酒店的VIP包厢里。灯光昏暗。缭绕着烟雾。里面光线晦暗。看不清人脸上的表情。只是里面气氛十分安静。安静到有些诡异。让人窒息。
雷恩面罩寒霜。不发一语。看着地上满脸血污却不敢反抗瑟瑟发抖的男子。那有如实质性的冰寒目光似在要活活将那男子冻成冰雕。
卡洛也颇为不安。盛怒中的雷恩让他害怕。他静静的立在一边。连吸呼都不敢用力。
“你还真是可以啊。”雷恩突然重重冷哼一声。吓得地上的方白海身子一颤。雷恩目光变得血红。混身戾气暴涨。声音像是从地狱最深处飘出來。“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雷哥。我沒有。我真的沒有。你要相信我……”尽管包厢里冷气打的极低。但方白海身上的衣衫还是湿透了。脸上额上的血污混在汗液里一起流下。使整个人越发显得狼狈。
他哆嗦着身子。尽管心里已经有些绝望了。但还是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辩解。即使他知道雷哥认定是他做的。他已沒有了生还的可能。
但是。人本能的求生欲望还是使得他想要辩驳。
“为什么。。”雷恩明显的不耐。手指重重的敲在玻璃桌几上。发出一声闷响。他的声音还满含嗜血的凶残。“如果你不想我动用极刑让你死无全尸。便最好在我决定之前说出來。”
方白海混身一颤。整个人像一滩烂泥一般歪倒在地上。黑手党里的极刑。是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可是他又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你赶快说啊。雷哥对你这么好。你怎么可以背叛他。你怎么可以。。”极刑那两个字让卡洛心肝一颤。重重的一脚踹在方白海的身上。这么多年的兄弟。他沒想到他居然会背叛雷哥。更不想他到最后落个极刑的下场。
虽然不管怎么样他已经难逃一死。
只是。他想不明白。方白海跟熙柔姐都沒见过几次面。沒打过什么交道更不用说结怨。而且他与雷哥本人也是极好的兄弟。为何他要下那般黑手置熙柔于死地。
这里面肯定是有内情的。可是。到底是什么内情让他宁死也不肯说。
“雷哥。你杀了我吧。”突然。方白海不再挣扎了。抹去脸上的血污。爬着起來跪在雷恩面前。拉住他的裤脚。“雷哥。就让我抵熙柔姐的命吧。”
“凭你也配。”雷恩一脚重重踹在方白海心口。怒火窜至发稍。“你是个什么东西。”
“噗。”雷恩这一脚用了全力。方白海猛的吐出一口鲜血來。整个身子向后仰去。砰的一声后脑撞到地上。
即便如此。他还是想挣扎着爬起來。可是。每次爬起來很快便又跌了回去。
“杀了你熙柔能活回來了吗。即使杀了你全家熙柔也活不回來。”凶狠的语气。滔天的怒意。雷恩的眼睛似是要喷出火來。
卡落混身一颤。赶紧跪到地上。“雷哥。”
“不要。雷哥。求你不要。”方白海瞳孔猛然缩了起來。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气。竟爬着跪起來拼命的向着雷恩磕头。“求你了。雷哥。求你看在我跟着你出生入死十几年的份上。放过我的家人。”
黑手党内部有规定。对待内部犯了错的兄弟。根据错误情节有不同的惩罚。像方白海这种出卖兄弟造成兄弟伤亡是死定了。
但是。罪不及家属。也就是只对针对犯错的本人。不会因此去动他们的家属。而且如果内部兄弟犯了大错被处置了。其余兄弟还要负责接济抚恤他们的家人。
但这次。显然雷恩是怒到了极点。似是根本不顾帮规。
“说不说。”这是雷恩最后一次询问。
方白海也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事关全家人的性命。他已经顾不上其它了。正当他准备交待的时候。包厢的门突然被人推门。
那是雷恩手下的一个亲信。他一脸急色。俯身在雷恩耳边说了什么。雷恩神色猛然一变。然后目光如刀的射向地上的方白海。声音当真是冷到人血液里面去了。吐了四个冰冷的字。“极刑极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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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的一家医院
顾小絮脸色苍白。眼角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嘴唇干裂。目光涣散沒有一丝生气。
她的手腕处包扎着白色的纱布。那纱布的隐隐沁着血。另一只手上还挂着点滴。
顾夫人守在她的床边。看着从九十二斤瘦到只有八十一斤的女儿。心疼得眼泪直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