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童话里的王子,万众瞩目光芒万丈的巨星,可是自己却不是那个幸运的灰姑娘!
如果这样的选择算是痛苦的,那么就让她一个人痛苦好了,他怪她薄幸也好,怪她无情也好,怪她贪图虚荣也好,只是,她不能害了他。
………
顾筱北局促不安的坐在厉昊南身边,她不知道厉昊南怎么这样有雅兴,带着自己出来旅游,可是,却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因为平日里前呼后拥的厉昊南身边只有她;平日坐着豪华林肯,加长悍马的厉昊南,跟自己一起挤在火车里。
车厢内拥挤闷热,有本地的农民坐在过道里,学生模样的少年在大声说笑着,小孩子在哭泣,车厢广播里的音乐也是别有风味的。过来一会儿,音乐挺了,广播里用着她听不懂的语言一遍一遍的说着什么,估计是在报站名。
顾筱北看看身边的厉昊南,见他冷着一张脸,一看就是不想搭理她的样子,所以也敢开口问什么。
其实自从自杀未遂以后,她一直是想要讨他的欢心,可是厉昊南心机深沉,身上总是带着一股子阴狠的戾气,心里又不知存着什么阴谋诡计,想讨他的欢心太难了!
顾筱北好奇的打量着四周,群山连绵,树木叠嶂,她直觉里感觉自己现在是在越南或者缅甸境内,也就是传说中的金三角。
厉昊南因为长的太好,气质出众,即使坐在如此杂乱喧闹的车厢里,也如同鹤立鸡群,身边的人来来往往,尤其是女人,不时有人对他侧目,可是被他带着阴狠的目光冷冷一扫,都连忙掉开眼。
☆、第二十九章 祭日
火车是慢车,夜半十分,才停下来,厉昊南又带着她登上了一艘私人客船。
厉昊南将顾筱北带到一房间门口,冷冰冰的说:“睡觉去吧!”
顾筱北躺在床上,经过一天车船劳顿的她还是睡不着,这异国他乡的客船上,身边阴沉的厉昊南,都让她深深的感到不安。
翻来覆去实在睡不着觉,她就轻手轻脚的走出去,远远看见厉昊南一个人,站在船头上,在黑夜里,看着落寞凄清。
“你怎么跑出来了?”厉昊南如同身后有眼睛一眼,低低的喝问。
“我,我睡不着。”顾筱北小声的、怯怯的回答。
厉昊南不再理我,她只能默默的站在他身旁。
漆黑的河面上其实看不到任何东西,细碎的浪花偶尔一闪,夜风阵阵,顾筱北觉得很冷,冷得发抖。但是看厉昊南的样子,好像完全不为之所动,他就那样笔直的站在船头,任凭夜风吹打着他。
“进里面去!”
“啊!?”厉昊南突然说话,弄的顾筱北一愣。
“我让你进船舱里面去!”这回顾筱北听清楚了,厉昊南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怒意和不悦。
她急忙点头,又想厉昊南背对着自己看不见,连声答应,灰溜溜的跑回船舱。
这次回去,她倒睡着了,而且一觉睡到大天亮。醒来时,忽然对上厉昊南一双阴冷的眼睛,就那样盯着她,如同猫盯着老鼠洞一般,让顾筱北心里发毛。
这样阴森沉默的厉昊南让她感觉到从来没有的害怕,比他骂她,折磨她更恐怖。她知道厉昊南恨她,她是他杀父仇人的女儿,他恨她,恨透了她,所以,对这样深不可测的厉昊南,她越发恐惧。
从船上下来,厉昊南带着她上了辆越野吉普,沿着条隐秘的小路往丛林里开去,这次却是漫长的行驶,时而颠簸的汽车让她想睡一觉都不行。
车子终于停下了,顾筱北走下车,丛林中淡淡的晨雾还没有散尽,但视野内的景物已然清晰,她的脚下是黑石铺成的小路,一直蜿蜒到正前方用竹子围成的小院,院里一溜瓦顶竹墙的旧屋,看出年代已久。
也许是厉昊南一路的诡异举止影响了她,在这座清冷的小屋面前,顾筱北心里一抖,居然感到莫名的惶恐。
厉昊南开门,她跟着进去,也看不仔细屋里的摆设,只觉得周围影影绰绰的大树,那些暗沉的影子更加重了她的恐惧,她紧紧跟着厉昊南,一步也不敢落下。
顾筱北尾随着厉昊南走进后院,在一片碧草掩映下,她的面前隐隐约约的出现一座孤坟。
在这死一般沉寂的山林里,跟着形如鬼魅的厉昊南,站在一座阴森森的坟前,顾筱北整个人如同坠入噩梦,不寒而栗。
她的背心发凉,冷汗直冒。
“你知道吗?今天是我母亲的祭日!”厉昊南看着她,犀利深沉的目光带着刻骨的悲痛,“她是被你爸爸害死的,你不想来拜祭她一下吗?”
顾筱北惊魂未定的乖乖点头,努力聚集起全身的力量,向坟前走了两步。
“站住!”厉昊南再次突然变脸,微微瞇起的双眸,有粹然的寒光一闪而过,令顾筱北的心脏蓦地抽了起来,有一种非常不祥的预感。
“你觉得你也配!”
“是,我,我不配!”顾筱北对厉昊南这种喜怒无常已经有些免疫,讪笑着往后退着。
“你的胆子还不小,到了这个时候,还敢犟嘴!”厉昊南低低的笑声,回荡在山林里,有种毛骨竦然的感觉。
顾筱北下意识的不敢在动,生怕自己微小的一个动作,将厉昊南的愤怒引擎全面触动。
她瞪着惊恐的大眼睛,看着厉昊南慢慢的从腰间掏出手枪,她只觉一阵凉风吹过来,带着阵阵寒意,透心的冷,牙齿竟然也忍不住打起战来。
一种不好的预感瞬间爬上她的心头,漫过她的身体,掐住她的脖子。这短短几秒钟的时间,让她呼吸困难,喉头紧缩。
赶快离开。她在心里呐喊着,可是她的双脚如同生了根一样被死死钉在了原地。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厉昊南细心地用手帕一下一下的擦拭着,直到那把枪在阳光的照耀下,发着诡异的光。
厉昊南微笑着盯着她的脸,似乎不愿漏过那上面的每一处细节。仔细地观察她的反映。
“你知道我的枪法很好的,在这个世界上,自信无人能比,我会准确无误的射进敌人的心脏,让人在最短的时间内死亡!”
那耳边声音非常温柔,但却让顾筱北不寒而栗,心里的恐惧无限放大,喉咙发出一阵儿不可辨的“咕咕”之声,原来,厉昊南带自己来这里,是想杀掉自己的,他要报仇!他要杀人!他要杀了自己!
“顾晴北,我原来不想杀你的,真的。但是我讨厌失控的感觉,这种失控是我不可忍受的,也不想再继续忍受,所以,你只能死!”
顾筱北的脸布满一种深切的恐惧,她的肩膀开始抖动起来,然后愈来愈剧烈。她慢慢地把四肢一点一点地拼拢。像一个在母体里的婴儿,把自己卷成一团。
"你失控不失控………跟我……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我也……我也没让你失控,你凭什么杀我啊?"她除了重复这两句话,仿佛是失常了,无意识地拼命摇头。
"哈哈哈,是,跟你没关系,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可是,我就是要杀了你!"厉昊南眉目舒展 ,笑意融融。
顾筱北见厉昊南竟然难得一见的笑了,知道今天自己是必死无疑了。
她虽然跟着厉昊南的日子短,但是也知道,这个样子的厉昊南是十分可怕的,他越是笑容可掬,他越是轻声细语,也就是说他已经是到达暴怒的边缘。
厉昊南这个人的嗜血好杀戮,众人皆知,其无所不用的残忍手段更是闻者色变、谈者心惊,如果他冷着脸明言惩罚,还算好说,要是他笑着,那就难办了。他此时一变脸当下便让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可怕的事情。
顾筱北只是感觉到恐惧,无边无际的恐惧,她本能的慢慢往后移动着脚步,见厉昊南没有阻止,干脆转过身,奔跑起来。
厉昊南慢慢的举起枪,脸色镇定的看着一面奔跑一面回头向后看的顾筱北,那清纯的面容上此刻全是恐惧,嘴角带着委屈,因为奔跑,单薄的T恤贴到身上去,更凸显那正发育的身体修长苗条,T恤与牛仔裤之间露出一截纤细柔白的腰腹来,竟是分外惹人遐思。
他看到此处,已经搁在扳机上的食指微微发抖,只要轻轻一扣,她就会从生命里彻底消失。一切的无法自拨,一切的难以掌控,一切的狼狈不堪,一切的恩怨纠葛,都会随着她消失。
他的呼吸渐渐急促,她像一只轻盈的小鹿,已经快奔出射程之外。
“咕咚!”
顾筱北的身影顿了顿,终于慢慢转身,回过头来看厉昊南,见他手握着枪,竟然载到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她愣愣的站在那里,好半天都不见厉昊南动。
难道他是自杀了?
怎么会,厉昊南这样的男人怎么会自杀!
她慢慢的往回走了两步,很小心地观察,提防这是不是个厉昊南的圈套。
她知道他做得出来,他这个人向来都是喜怒无常,诡计多端,更是以羞辱折磨自己为己任。而自己是他杀父仇人的女儿,他就像一只猫逮到耗子,不把自己玩死,是不会罢休的!
心里有个声音呐喊着赶紧逃跑,可是脚步却抑制不住好奇,一步一步的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