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海低着头,摆弄手里的钥匙扣,安静地听着。
“我做了很多错的事,给大家都添了不少麻烦,我太任性了,现在我已经付出了代价,我也很后悔,”他说到这里,用手抹抹眼角,才继续道:“如果我当初足够冷静的话,根本就不会犯这样的错刚刚进来的时候,我恨了你很久,我觉得是你把我推进监狱的,但是我现在明白了,就算没有你,我当时做了那种事,袁家是不会放过我的,还好有你,及时把袁晨彬送到医院去了,不然也许我面对的就不只是五年”
我冷汗直流,感情这又是在反讽。
他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真的感谢你,我在这里静下来后,想了想,袁晨彬受了重伤,如果不及时送出去,后果可能很严重”
他伸手拉住我:“是我弟要见你。”zVXC。
我没有过多去琢磨这句话的意思,但是走回宿舍的路上开始由衷地感到高兴了,我的步伐也显得轻快起来,萧海的弟弟原谅我了——他终于理解我了,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觉得他这辈子也想不通了,但是他现在愿意原谅我了,这让我的心里豁然开朗,一些阴霾开始渐渐散去了。
萧海抬起头,说:“我等你出来。”
我心里一暖,险些掉下眼泪来,我用被子蒙住头,说:“我有苦衷的。”
我翻了个身,这样就看不到萧海的脸了,于是我满意地安然睡去。
我躺下去,听见萧海的呼吸声在这个有限的空间被无限地扩大了,这个毁了我生活的人,此刻就在我旁边的那张床上,睡得像一个人畜无害的婴儿。
然后我还是打了个招呼:“真不巧,你怎么在这里。”
“他不是有慕华芩吗?”我问。
那些如释重负的欣喜从我心底萌发出来,茁壮的枝叶凝聚成了在我嘴角慢慢绽放开来的笑,我抬起头,走在校园里的林荫道上,看见了不远处的两个人。
“我是来找你的。”他说话的时候,白气在面前晕散开来,让我有一刻的恍惚。
她停止了动作,颓唐地坐在床边,说:“你不想说,我就一直不问,但是我知道,你不是他们说的那种人,我知道的,所以你林嘉绮,你为自己想点儿办法嘛,别再破罐子破摔了好不好,我很心疼。”
我使劲点点头,说:“你可以的。”
于是我特别不好意思地揉了揉揉眼睛,道别了宣铭和萧海,这才回到了学校。
我不得不感叹,抗过敏的药物比安定片的催眠效果要好得多,第二天我醒过来的时候,是被宣铭叫醒的。
“的确也不是什么好事,”他说:“我今天要去探监,你和我一起去。”
顾小西凑过来抱住我:“你甘心吗?”
于是我百般乞求,说明学校的大门已经不可能为我敞开,宣铭也为我说了不少话,这才在急诊室为我谋到一张病床,我在楼道里给顾小西打了个电话大概说了一下情况,就回到那张床,这才发现,正对着萧海的病床。
到了医院看宣铭安排好一切,他帮我又取了一些药,让我早点回学校去,我一看手表,乖乖,已经十二点半了,还怎么回?
“不算是。”我觉得累了,低下头,不愿意再多说话。
我无比尴尬地坐在看守所探视房的椅子上,身旁是萧海,对面坐着他弟弟,我有种背腹受敌的感觉,好在旁边还有人民警察,不然就真的四面楚歌了,我想。
我在学校正门外找到了一份兼职,待遇凑合,工作时间也不太长,地点是在一个PUB,不时会有驻唱的乐队来表演,我的工作主要是打杂,哪里有活儿哪里有我,偶尔看着台上的表演和年轻的小酒保学学调酒,日子慢慢变得安逸了。
“你昨晚送萧海到医院这事儿,又被别人看见了,拿出来贴在论坛里面说事儿呢,还说你都被人家玩过了还痴心不改”她爬上我的床摇着我:“什么情况啊你?!我这是在替你着急呢!那个萧海根本就不是好东西,没必要为他坏了名声吧?”
她抱紧了我,没有再说话,她在哭,我也在哭,不知道是谁在安慰谁,她的手轻轻拍打在我的背上。
“他并没有和慕华芩在一起”顾小西松开了我,说:“再说,慕华芩也不能代替你。”
我坐起身一看,发现连旁边的萧海都已经醒过来了。
我疲惫地躺倒床上去:“你怎么知道的?”
我指了指萧海,问:“这家伙没事吧?”我突然就很想念袁晨彬曾经放在我背上的那只手。
我被她摇的头痛,抓住她的手,说:“名声?你确定我还有这东西?”
天气越来越冷了,距离萧海进医院大概过了两周的时候,某个周末的早晨,他出现在我们宿舍楼下,彼时我睡眼惺忪正打算去食堂买早饭,看到他的时候愣了一下。
结果——
后来我怎么也回忆不起来在哪个瞬间,我的脸上是个什么表情,我看到的是袁晨彬,和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女生,她小跟班一样地跟着他的步伐,右手拽着他的衣袖。其实两个人并没有很亲昵,要顾小西来看也没有足够的吐槽点,可是我还是卡在那里了。
面前的大男孩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笑起来,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那笑容明媚到晃了我的眼,虽然眼里还含着泪,我不由得佩服起他的坚强来。
我警惕起来:“你还是别找我了,你找我就没好事。”
我突然痛恨起自己——我这到底是他妈在干嘛呢?
“他变了,”她说:“我本来以为论坛上那些小道消息都是谣言,可是,那是真的。”
整个探监的过程,是萧海弟弟的独白,他没有骂我,没有说任何难听的话,他在这里呆了将近两个月,一副大彻大悟的表情说:“林嘉绮,我要感谢你。”
走出看守所,萧海和我坐在出租车上,一路都没有说话,气氛很沉闷,车停在距离学校稍远的位置,他下了车,让司机把我送到学校里,并简单地和我说:“去吧,要是再被别人看到我和你在一起就不好了。”
他抬起头,看着我,双眼里面有一些东西在发亮:“我想清楚了,绝望也是没有用的,我要好好努力,好好表现,争取可以早一点出去。”
刚回到宿舍,就对上了顾小西充满怨念的表情:“林嘉绮——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你在校医院遇到的那个胃炎男是萧海?”
我就是这么纠结的一个人。
偶尔会很想袁晨彬,那些想法转瞬即逝,在这些想象里面,他过得并不好,我很担心他过得不好,而人的本性在提醒我,如果我看到他过得很好,那我会更加难过,于是我明智地让自己忙碌起来。米兰昆德拉说过,人们在想要忘记什么的时候,就会如同逃离什么一样,让自己的动作快起来,而我的生活节奏也秉承着这样的原则,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我不要,”我很快回答:“我今天还有事。”
我掀开被子坐起来,鼻头发酸,泪水不停地流下来,再流下来,我也懒得擦,我对顾小西说:“可是我们已经没办法在一起了。”
我的眼泪终究还是流出来了,在被子里面,有种要窒息的感觉,我说:“他过得不好?”
我像个雕塑一样地伫立在原地,听见那小女孩拉着袁晨彬说:“哎呀,是林嘉绮。”
我看着他,而他,带着那个小女孩,面无表情地,从我身边走了过去。
那一刻,起风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那么讨厌我吗十(13:54)
我曾经做过一个梦——
在梦里,有人说爱我。
有人会在我冷的时候,抱紧我。
——很吵。
他站起身,朝我走过来,然后伸出手,从那女孩手中强硬地拉过了我的手,二话不说拽着我穿过人群,走向PUB门口。
我太没有出息了,我闭上眼睛,开始流泪。
“现在你可是咱们学校的红人了,这L大里面,还有谁不知道你的名字啊!”
我:“你到底喝了多少?”
好吧他现在的感觉,真的和当初大相径庭了,他低头喝酒的时候,握着酒杯的那只手手腕处垂下来,冲着旁边的一个女孩牵动嘴角笑,那笑已经换了一种妖孽的意味,看起来邪气十足,我远远看过去,会觉得他就是一个好看的痞子。
我摇摇头:“我在工作。”
“你恨我。”他突然说。
我使劲抽回手,笑了:“怪你?怪你有用么?我从来不做无用功。”
我也一言不发,安安静静地听着。
他一个人喝着闷酒,说:“陪我喝两杯吧。”
我摇摇头:“没有。”
所以我觉得我一定是已经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了,我听着这些聒噪的评论声,努力做到左耳进右耳出,就算我的脸颊已经开始发烧,就算我咬得嘴唇都开始痛,就算我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面打转
“我没听说你今天要来,要是知道,我今天就请假了。”我回答。zVXC。
他也不理会我的话,一直拽着我到了PUB外面也没有停,还一直走一直走,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停下了脚步。
我怔住了,另外一个女孩说:“你可真不要脸,怎么还能继续在这个学校里面呆下去呢?我都开始佩服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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