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然听着觉得好笑。冷冷一笑：“误会。我都亲眼所见了。楚翘。你还想说什么吗。”
“你真的误会了……”忍着撕裂般的心疼。她笑得淡定。拉住她的手。把毛巾塞到她的手心之中：“孟先生喝醉了。我只是有点不放心。才來照顾他的。我们之间沒有什么的。既然许小姐。你來了。那照顾他的任务就交给你。”
许安然愣愣地看了看手中的毛巾。似乎是有点半信半疑。
伪装真的很难。她的心很酸。很疼。但是她仍然要装得若无其事：“许小姐。我先走了。再见。”她拿起小包。走到许安然的身边。
许安然的眸光复杂。心中乱得如同一团麻。她的样子看上去如此平静。看上去并不像撒谎。更沒有所谓的嫉妒。
“再见……”
楚翘微笑着点了点头：“许小姐。放心吧。孟焱辰。他的心中只有你一个人。一个人而已……”她的尾音拖长。是说给许安然的。但是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说完。她就大步走出了这间公寓。
所有的忍耐和伪装。在走出公寓的那一刹那化为泪水。无声地跌落。不可以在他们面前难过。只有离开。她才能有掉眼泪的资格。她不希望。孟焱辰为许安然的泪而心痛。她的泪不值钱。那就让她一个落个够吧。
看到许安然。她会觉得愧疚。好像是自己抢走了她的幸福。看到许安然。她会觉得嫉妒。因为她就会想起她才是他的最爱。看到许安然。她会觉得绝望。因为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他。而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她跑着。跑着。想要靠跑步。來宣泄心中所有的酸和苦……
好像自从认识孟焱辰开始。她的泪水就变得更加廉价了……
?
许安然重新揉了毛巾。倒了一杯温开水。走到孟焱辰的身边。看着熟睡的孟焱辰。她的心不禁开始有点释怀。其实。她只看到楚翘在照顾孟焱辰。仅此而已。或许事实就是如此。也许只是自己想多了……
“焱辰。來喝水……喝完水。你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他慢慢扶起孟焱辰。想让喝几口水。醒酒。
孟焱辰睁开了那双幽暗的眸子。看向许安然。喃喃道：“楚翘……”
两个字。很轻。却清晰地传到了许安然的耳朵里。听得真真切切。楚翘……楚翘。她勉强支撑住自己。眼光在一瞬间变得暗淡无光。
她曾以为钥匙要是答案。她们可以回到过去。
但是现实却是。回不去了……因为他们之间隔了一个楚翘。那是比八年时间更漫长更可怕的东西。许安然咬着牙。手指在一点点攥紧。
卷二 细水流年，与君同 第五十一章 危险，一点点萌芽
翌日的清晨。
阳光照到孟焱辰惺忪的睡眼上。他的眼皮动了动。醒了过來。一夜醉酒。他只觉得头有些昏沉沉的。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向眼前。
“焱辰。你醒了。”许安然坐在床边一夜。肿着眼睛。睇向孟焱辰。淡淡问道。
“你。”孟焱辰的身子一怔。睡意全无。手指指着她：“安然。你怎么会在这里呢。”他虽是喝醉酒。却不是失忆。他明明记得。昨晚。在他睡过去之前。他看到是的楚翘。怎么一觉醒來。看到的却是许安然。这其中好像有点不对劲……
许安然的眸光闪过一丝嫉妒。嘴角紧抿地弯出一抹弧度：“我怎么会这里。焱辰。那你说说看。不是我。你希望是谁呢。”楚翘。她说。她和孟焱辰之间沒有什么。沒有什么。鬼才会信她。
楚翘看上去单纯可人。却明知孟焱辰是自己男朋友之后。却仍然不缠不休。她不忍伤害她。却不代表她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抢走她的爱情。
一夜无眠。她想了许多。
或许。在她和孟焱辰之间。隔了八年。沒错。八年确实遥远。但是比这八年更加遥远的是渐离的人心。在焱辰的心中。也许。早已在不知不觉地时候。有了楚翘的位置……她是绝对不能沒有焱辰的。所以。她不会放手。她会让楚翘从孟焱辰的生命里。心里完全消失。
孟焱辰的眸光一沉。嘴唇紧抿。形成一条淡淡的青线。棱角分明的脸庞。透露出一股坚毅和冷酷。孟焱辰从床边拿起干净的衬衫穿在身上。面无表情地答道：“沒什么人。只是对你突然來到这里。好奇而已。”
许安然的牙齿咬了咬唇。忍住心中的妒忌。巧笑嫣然地走到孟焱辰的身边。把自己馨香的身子一点点靠近孟焱辰。柔柔地说道：“焱辰。我有这间公寓的钥匙。有时。我也觉得很奇怪。心。会因为时间而改变。我却沒有。我还记得。这间公寓是你第一间自己赚钱买的公寓。你说。这里是你的第一个家。是你梦的开始……所以。我向來看看。看看这里。看看这把钥匙是否还能打开这扇门。是否还能打开这间公寓主人的心。”
“那结果呢。”孟焱辰蹙了蹙眉。问道。他并沒有停顿手中的动作。而是专注于衬衫上的纽扣。
“我发现。钥匙能打开。我看见的却是一个喝醉酒的男人躺在床上。”许安然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眼光瞟向孟焱辰。手指一点点按上他精赤的胸膛。
“喝醉的男人。”
“嗯。”
孟焱辰从床边站了起來。看向坐在的许安然。难道是许安然陪了自己一夜。那楚翘呢。她分明來过……难道她见他醉了之后。就这样直接走了吗。想着。他冷峻的脸又阴沉了几分。
许安然微笑着不说话。眼光却仔细地捕捉到了孟焱辰脸上细微的表情差异。八年前。她抛下孟焱辰。去美国求学。是她执着。因为梦想。八年里。她从不联系孟焱辰。在美国专心念书。是她天真。以为真爱不灭。八年后的今天。她不会再傻。再天真。她会主动得到孟焱辰的心。不管代价是什么。不管后果会怎样。这一切。她都不在乎。
?
集团的大楼里。
张晓彤回到原來的办公室里。收拾起一些杂物。看着偌大的办公室。豪华的装修。舒适的环境。原以为。这一切给予她來说。是理所应当的。她是大小姐。理应被众星捧月。走到哪里都应该是人们视线的焦点。
当初有的时候。她不珍惜。只觉得自己一辈子会过这种生活。
可是。梦在一瞬间破碎。
她不再是大小姐。不再被人呵护着。这种失落真的是比死海难过。检察院里传來爸爸法院起诉的通知。罚款事小。免不了的是一顿牢狱之灾。的股价一路下跌。股东们人心惶惶。很多人都把股票贱卖。
她理了理东西。抱着一个瓦楞纸箱。留恋地看了一眼办公室。
也许。这辈子。她再也不能回到这个地方了。张晓彤的眼光里写满了眷恋和不舍。她现在的感觉真的很痛苦。那种失落和彷徨。整日在心头盘踞着。她试图去挽救。却发现那些所谓爸爸的昔日好友。都无一例外地拒绝帮助她和爸爸。她真的是什么办法都沒有了。
还沒走出办公室。就听到了昔日下属的冷嘲热讽。带着浓烈的挖苦和鄙夷。
“现在真是风水轮流转了……当初那副大小姐的样子。指挥我做这做那。还真以为自己拽得上了天。”
“还不如我们这群文职呢。”
“呵呵……我估摸着。这辈子都回不來呢。”
“爸爸倒台了。她这个啃老的。还能混下去吗。哈哈哈……”
“……”
刺耳的话语。听在耳里。心里恨得痒痒的。却什么都说不出來了。明明很想哭。想大哭一场。为什么原先美好的生活会这样一下子消失呢。她想回去。想回到原來奢侈优越的生活。不用看尽这些人的眼色。但是。她有着自己的骄傲和自尊。骄傲和自尊告诉她。她绝对不能在这些昔日下属面前难过得痛哭流涕……这样。只会让自己变得更加可怜无依。
张晓彤忍着心酸。忍着心痛。乘上电梯。一路走出集团的大楼。
她现在沒有车子了。爸爸挪用公司里的资金去炒期指。赔得七七八八了。车子被抵押拍卖。得來的钱需要重新还给公司层。
她抱着箱子。低着头。失神地走在路上。一格一格的砖石。张晓彤只是看着砖石的纹理。下意识地走着。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她豪华的家。也被收掉了。她现在只是住在一间平米的小公寓里。里面沒有中央空调。沒有冲浪浴缸。沒有印度熏香。只是普普通通的。她不想回到那里。看到那么简陋的现实。
走着。踢着地上的小石子。
蓦地。小石子停在一双名贵的黑色皮鞋的前面。这是最新款的手工小牛皮皮鞋。定制生产。全球限量。光是一双鞋就要接近百万了。她也曾想过要购买一双女式的。但是这双鞋虽是百万。却也不是天价。可是就在于。你有钱都不一定能够买得到。
张晓彤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贪婪和渴望。她要是能有这么一双就好了。想着。她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她已经不是大小姐。她又有什么资格去拥有这双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