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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过之后。
楚翘擦了擦眼眶中的泪水。看着孟焱辰不再冰冷的脸庞。不禁出口说道：“孟焱辰。你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好。”她怕自己会迷失。会害怕失去。她现在已经什么都沒有了。她不希望自己会抱着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做着梦。但是当梦醒來的那一天。她却会比死來得更加痛苦。
孟焱辰愣了一愣。眸光轻轻流转：“不要想太多。我只是关心你……好歹。你也算是孟氏的员工。上司关心属下的情况也是正常的。”
楚翘的嘴角牵起了一丝苦笑。关心。他对她的关心。是上司对属下的关心。哦。原來是这样子的。
“我想去看看爸爸……”楚翘淡淡说道。转过身子。便往三楼走去。孟焱辰沒有说话。只是跟在她的身后。
楚翘走进肾内科的高级病房。孟焱辰想了想。还是静静斜倚在门外。
病房里。
楚精武睁着有些无神的双眼。看着雪白的天花板。身边的护工阿姨在用温热的湿毛巾为他擦拭着双手。
“爸爸。我來看你了……”楚翘努力微笑。让自己看上去很有精神。她像是一个天真的小女孩蹦跳着。來到爸爸的身边：“张阿姨。你先休息一会吧。毛巾给我吧。我给爸爸擦。”
“那楚小姐。这里交给你了……”
“翘翘……”楚精武看到了楚翘。眼底闪过一丝光亮。开口说话：“翘翘。你工作忙不忙。不要老是來看我。会影响工作的。”他的身子很虚。说起话來很费力。声音有点飘。
“不忙。我都和你说过新公司很好。同事们都待我很好的。老板……老板也对我很好。给我很多工资呢。”
“真的吗。”楚精武瞄了一眼楚翘。叹息道：“翘翘……我不想治病了。钱太贵了……而且。我想回家……”他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体。他也知道自己的病会活活拖垮楚翘。而且。他想回家。想香雪和小若。她们两个一直沒有來看过他……
听到这些话。楚翘为爸爸擦身的手。顿了顿：“爸爸。沒事的。我工资很高。我也很努力的。以后。我不许爸爸说什么不治病了。想回家的话。一定要把病快快养好。小若上了国内最好的舞蹈学院呢。雪姨在照顾她。有点忙……”她终是不忍心拆穿雪姨不來的事实。
毕竟爸爸和雪姨一起生活了好几年。也是有感情的。
“哦。”楚精武微微点了点头。
孟焱辰的眼光很深。焦距却完全落在楚翘的身上……一直。一直。看着她给爸爸擦身。看着她给爸爸读报纸。看着她说一些幼稚的好话來哄老人家开心。心中的弦在不轻易间被轻易撩动……
卷二 细水流年，与君同 第四十四章 拥抱，心醉的温柔
仁爱医院的走廊。
口袋里传來了嗡嗡的震动声。孟焱辰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按下了通话键。
“喂……”
“总裁。我是。今天晚上六点。和江阳集团李董事的饭局。我想确认一下。总裁是否按照原定计划出席。”一直是孟焱辰最得力的助手。他看似是木讷呆板。但是他不仅懂进退。工作能力也非常强。
孟焱辰想都沒想。便开口说道：“。晚上的饭局取消……”
“嗯。好。我明白了……请问总裁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处理的吗。”
孟焱辰的眼眸一深：“。你去查一下楚精武的家庭背景以及身体状况。帮我找一颗能和他身体匹配的肾。我不在乎代价什么。不在乎要花多少财力。只要弄到就好。”他的眼前似乎还出现着楚翘哭泣的小脸。满脸的泪水。哭的明明不是自己。但是。看着她悲伤的样子。他却根本无法做到坐视不理。
“好。总裁。我会尽快办好的。”
“嗯。”
挂断电话。他看了一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已经六点十分了。他站了起來。踱步走到病房外。透过玻璃窗。朝着病房内望去。
楚翘拿着流质食物。把吸管送到楚精武的嘴边。她的眼睛红肿。肿得像是一对山核桃。但是嘴角却仍然挂着淡淡的微笑。她细心地把习惯拿稳。让伯父能够轻易吸到这些流质食物。
深秋。六点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來。
她好像是中午一午休就赶來的医院。午饭肯定沒有吃。而她一直陪着伯父。也沒吃晚饭。孟焱辰的薄唇紧紧抿着。眼光里闪过一丝了然。他似乎有些明白了。为什么楚翘的体检报告里会多一项营养不良……她努力地做好每一件事情。努力地对身边的人好。但是却惟独不懂得照顾自己……
他蹙了蹙眉。便把双手插进口袋里。转过身子。便离开了医院。
孟焱辰并沒有走远。而是开车在医院附近逛了起來。看到一家琪琪粥店。他把车停在路边。走进粥店。买了两碗热腾腾的香菇鸡丝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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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翘喂爸爸吃完流质。便为爸爸掖好被角。他的身子很虚。其实只是靠着一些药物和残留在身体里的一颗几近衰竭的肾支撑着。他的面色会灰。甚至带了一点黄。其实。在爸爸沒有生病之前。他其实还胖嘟嘟的呢。不过。一场病。却让他迅速地消减下來。
楚翘缓缓地走出病房。就看到了孟焱辰坐在一旁的长椅上。
“楚翘……”孟焱辰的眸光落在楚翘的身上。开口道。
“你。你怎么还沒回去。”楚翘瞪大了杏眸。她沒有想过。他会一直坐在病房外面陪着自己。一想到。中午。她依靠在他怀里哭泣的样子。视线自然而然地看向他的胸口。却发现原來挺刮的部分早已经变得皱巴巴的。她只是心里抵触孟焱辰。却不恨他。想着。她便柔声说道：“孟焱辰。今天谢谢你。”
“你晚饭还沒吃吧。”
“沒关系。我等会儿去楼下的超市买一包泡面泡一泡就可以了。”楚翘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随口说道。
“泡面。”孟焱辰的声音里带了一丝愠怒：“你怎么能吃这么沒有营养的东西呢。你得喝粥。我买了粥回來。”一边说着。他执拗地从身旁的椅子上。拿起两个白白的纸碗。
“喝粥。”楚翘对孟焱辰突如其來的示好。一下子无法接受。看着孟焱辰的感觉像是看着外星人一般。他对她向來霸道。冷冰冰的。现在却难得温柔。这样的温柔。让她的心不由地为之一暖。却又觉得这种感觉像是自己偷來的。一点儿都不真实。
“怎么。你不想喝。”孟焱辰挑了挑眉。嘴角的笑意在一瞬间敛起。
“沒。沒有。”
“还不拿。难道还要我亲手端到你面前。喂你喝。”孟焱辰冷着一张脸。凤眸的眸光里看不出有什么笑意。语气也恢复到原來的样子。
楚翘接过粥。在隔着孟焱辰一个位置的地方坐了下來。粥的温度。从手心传了过來。已经不是很烫了。但是暖暖的。让她冰凉的小手有了温暖。
“坐到我旁边來。”孟焱辰看着楚翘和他之间隔了一个位置。总觉得有些碍眼。他又不是陌生人。为什么她不肯坐在自己的身边。想着。语气中已经带了一股强势的味道。
楚翘转过头。睨了孟焱辰一眼。撇了撇嘴：“坐在一起。沒什么好的。当中隔一个位置还舒服一点呢。”
孟焱辰愣了一愣。显然是沒有想到楚翘会拒绝他：“你过來吗。”
“不过來……”楚翘已经撕开粥的封口了。
“你不过來。我过去……”
等楚翘听清楚孟焱辰话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坐在了自己的身边。她瞪了孟焱辰一眼。也不再多说什么。拿出包装里的小勺子。喝起粥來。香菇鸡丝粥。米很香很糯。一碗简单的粥却能熨烫她胃里冰凉的细胞。她不是不饿。只是沒注意到饿。这是喝了一点热粥。才发现自己其实真的很饿。
孟焱辰看着楚翘喝粥的样子。嘴角不禁扬起一丝满足的笑容。他把自己的碗凑到了楚翘碗的旁边。用勺子把那些鸡丝。香菇丝。拨到楚翘的碗里。
“孟焱辰。你这是在做什么。”
孟焱辰不习惯解释。也不想解释自己异常的行为：“我不喜欢吃鸡和香菇。到了可惜。全部给你吃……”拨了差不多了。这才把自己的碗拿了回來。吃了起來。
楚翘拿勺子的手一顿。喃喃开口：“谢谢你……”这是他在关心自己的方式。她拿起勺子。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起碗里的粥。他为什么要对她怎么好呢。其实。不过也是在可怜她的家庭。可怜她的身世。她却很难把这种简单的关心放正位置……为什么每次。都是在她想要放弃的时候。他又要给她温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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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粥。孟焱辰送楚翘回家。楚翘想要回筱雅家。可是孟焱辰却坚持送她到他们上次去的那间公寓。
坐在软软的席梦思上。楚翘低着头。绞着自己的手指。她刚刚在浴室里洗完澡了。现在轮到孟焱辰了。浴室和卧室其实只有一墙之隔。流水声可以通过一层墙。隐隐约约地传过來。
她以前听过一句话。男人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