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那份是关于安氏集团历年的虚假财务报表的报告,往后的十来页,则是安氏早年的一些不良记录,其中包括非法贷款和商业诈骗。她是学经管的,自然很了解这样的商业犯罪的罪名并不轻。
安如已经不关心他是任何得知的,此时此刻,她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陌生无比。
时祎退了一步,挑起眼角打量她。良久,他说:“这份资料要是被呈到商业罪案调查科,我想你们很长的一段时间也不得安宁了。”
这次换她不肯言语,她近来受到的打击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可承受的范围。如今,她只要一思考,她的头便会隐隐发胀,苦不堪言。
他继续劝说:“你不用担心,我的目标本来就不是安氏。你只要把那份文件还给我,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有其他人得到它。”
“是吗?”安如语气平平地反问,她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引狼入室,“这些东西可不像一时半刻能够准备好的,我凭什么相信你?”
时祎的脸一僵,但旋即恢复,从容不迫地说:“信不信由你。”
与他沉默对峙了片刻,安如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当她走到玄关的时候,他已经追了上去,拽着她的手臂,语气无奈地说:“安如,你何必呢?”
“滚开!”安如想挣开他的钳制,但他的力气极大,几下拉扯,她的手臂已经微微发痛。她无计可施,干脆拖着脚步去开门。
时祎不让她如愿,他把她强行将她拽回客厅。安如被他丢进了沙发,她艰难地爬了起来,他却压低了身体,双手按住她的肩,语气认真地说:“安如,这种时候不应该感情用事,你理智一点!”
“我现在太理智了,我完全看清楚你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脊梁贴在松软的沙发靠背上,她直不起腰,但气势却有增无减。她顿了顿,继续说,“我不想再看到你,再也不想。”
“你不想见到我也得见。”时祎眼中寒光乍现,按在她肩上的手掌渐渐收紧。安如痛呼了声,他充耳不闻,只沉声道,“我是招惹你了,但你也同样招惹我了。”
“不管是谁招惹谁也好,我们分手吧。”她顾不上肩上传来的疼痛,冲他喊道。
气氛瞬间就僵到了极点。时祎再度向她逼近,声音阴冷,“不要在我面前提那两个字。”
她最受不得被旁人警告威胁,她不假思索便吼道:“我们分手!”
安如被他眼中的戾气震住了,她微乎其微地缩了□体,睁大眼睛警觉地看着他。
两人都不愿低头,这场谈判注定是和平收场。
手下是她纤细的肩膀,时祎似乎想把她捏碎。他的胸腔内有一团火,此时正猛烈地燃烧着他的心肺。他冷笑了声,继而毫无预兆地将她推倒在沙发。
身体失衡,安如狼狈地倒在沙发上,那高大的身躯瞬间压了上来。他掐住她的下巴,滚烫的唇迅速地贴了上来。她慌张地躲开,但实在敌不过他的力气。越是挣扎,他越是将圈在她腰间的手臂收紧,她无处可逃。
混乱间,她的衣襟已经被他扯开,他宽厚的手掌在她身上四处游走。安如一惊,抬脚便朝他踹过去。时祎毫无防备地挨了,他身体不稳,差点就撞到了身后的茶几。她满腔怒火,扬手又给了他一个耳光。
那声响干干脆脆,他的脸渐渐泛红,麻木的钝痛不断扩散。她似乎真的已经歇斯底里了,每次下手都毫不留情。他终于动怒,冷声讥讽,“你好样的!”
“别碰我,恶心!”安如吼道,大无畏地与他直视。
时祎整张脸都沉了下来,手背上的青筋凸显。他伸手把她拎了起来,继而将她拖进了卧室。“我告诉你,我偏偏要碰!”
不过是为了这一刻的快慰和舒畅,他们也会不顾代价地给对方最致命的一击。
一阵天旋地转,安如的眼前发黑,当她恢复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他扔在了松软的大床上,入目的是深蓝色的床单,柔软的丝绒被擦过肌肤,感觉微凉。她一回头便看见他站在床边,他身上的衬衣的纽扣已经被他扯开了大半,而他此时正低头地解着皮带。
房间内的窗帘没有拉开,光线几乎被完全阻隔,还真让人难分昼夜。时祎背着光,她无法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但他浑身散发出的戾气和怒火却让她无法忽视。她突然感到恐惧,手脚并用想马上逃离这个阴暗的房间。
时祎动作利落地将皮带抽了出来,他在安如下床的前一秒按住了她的肩,他一言不发,俯身向前便把她压在了身下。他动手扯开她的衣服,直接又粗暴,丝毫不给她反抗的机会。
他的身体像一堵墙,死死地塞住了她所有的去路。他身上滚烫的温度源源不断地传递到她那方,他的气息也紧紧地把她笼罩。她想挣扎,却被他禁锢得动弹不得。他的吻密密地落下来,她越是拒绝,他便越是用力,到了后来,他甚至在啃咬。
对于她的反抗和尖叫,时祎视而不见、恍若未闻。他向来引以为傲的冷静和理智已经被她全部摧毁,而此刻,他迫切地想发泄和释放。他丝毫没有耐心去照顾她的感受,分开她的腿便冲了进去。
在他强行进入的一刻,安如痛得脸色发青。她抓住身下的床单,不吭一声。只是,他的攻势猛烈,如同狂风暴雨,正毫不留情地向她袭来。到了后来,她咬得嘴唇也发白,还是禁不住发出了低弱的声音。
两人都那样的骄傲,那样的倔强,任谁也不会愿意主动低头。明知道结果是两败俱伤,他们也要用自己最锋利的棱角毫不留情地伤害对方,不顾后果地。
直到时祎愿意消停,安如的意识已经有些许迷糊,她趴在床上,脸埋在松软的枕头里。他伏在她身上,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倾在她那方。他动手拨开她被汗水染湿了的长发,敏感地感受到她的身体在颤抖。他以为她在哭,于是便将她抱得更紧,似乎这样能够弥补什么似的。他伸手想替她擦眼泪,不料她的眼下连半滴泪都没有。
安如别过脸躲开他的手,他低叹了声,咬着她的耳朵说:“我没有牺牲任何东西,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等我把手头上的事情都忙完,我们就结婚。”
久久不散的钝痛狠狠地触动着她脆弱的神经,安如动了动眼皮,但没有说话,最终在疲倦中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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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醒来的时候,安如觉得浑身无力。她睡得不舒服,此时身体各个部分都再痛苦地叫嚣。抬手想揉一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她却意外地碰到了身边的人。
脑海中闪过错乱、荒诞、不堪的情景,安如终于清醒过来,抬头便看见时祎那张冷漠的脸。他的视线正淡淡地从自己脸上略过,对上她的目光,他说:“醒了?”
收回视线,安如转着眼珠四周打量了一番,过后微微吃惊,自己居然在车上。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冷着声质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我有事要回G市,”他顿了顿,“留你一个人在香港,我不放心。”
“你是不是有病啊?”安如瞬间就被他惹怒,反正她现在就是看他不顺眼,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停车,我要回去。”
“我们已经过关了,一个小时以后登机。你学校那边,我已经帮你处理好了。至于你的家里,他们只会把你当成学业繁忙,应该不会有问题的。”他看向窗外,漫不经心地说。
安如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好几秒以后才消化完他说的话,“你没有权利干涉我的自由,你快点把我送回去!”
时祎欲言又止,最终也只是沉默。他的手依旧霸道地箍在她的腰间,一言不发地将她的脑袋埋到自己胸口,“再睡一会,很快就到了。”
安如几乎被他闷死,她隔着衣服怒气冲冲地咬住他胸前硬邦邦的肌肉,他的身体抖了一下,却没有阻止。
他们在临近的机场登机,下车之前,他温声对她说:“乖一点,你斗不过我的。”
对于他半是劝导半是威胁的话,安如的耳朵似乎被仙人掌扎到了一样,又痛又痒。她刚想反驳,他便抢在前头,道:“你刚才只是意气用事,你真的舍得风光了半辈子的爸爸和爷爷都陷在水深火热中吗?你冷静一点,不要跟我怄气。”
那每字每句都戳在了她的软肋上,她的胸口急促地起伏,好半晌也无法言语。
头等舱的乘客并不多,空荡荡的机舱安静得很,细心一点或许能听见空姐走动的脚步声。安如登机以后便别过脸闭上了眼睛假寐。她听见时祎轻声向空姐要了一张薄毯,之后动作轻柔地盖在了自己的身上。尽管是身心疲惫,但她还是难以入眠。
下机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时祎牵着她的手走出了候机大厅。
当他碰到自己的手时,安如的反应极大,不假思索便想甩开,但他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他的手指紧紧地扣住她的手指,那股力气大得让她轻蹙了眉。这样的举动,与其说是亲密,还不如说是占有。
接机的人是一个穿制服的年轻男人,他开着一辆黑色的小车,安如不经意看到车牌,倒是不自觉地看多了两眼。她不太了解具体的含义,但她也知道这车牌并不简单。时祎正跟接机的人低声说话,也没有留意到她脸上微微怪异的神色,过后才搂着她的肩把她塞进车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