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坨,你不是应该睡着了吗?”孟程仪端着杯子,索性坐在地上与它对视。
胖坨,就是一只很肥很肥的白色短腿萨摩,性别,纯爷们儿。
“汪!”胖坨摇着尾巴,继续咧着嘴,发出欢快的呼吸声。
孟程仪揉着它软软的毛,低柔地呵斥:“快去睡觉!我还要工作呢。”
“嗷呜~”胖坨乖顺地躺下来。
看到它将计就计就地躺在地砖上睡觉,孟程仪眼角抽搐:“你去那边垫子上睡!在这里睡的话,你要是生病了我就把你扔出去。别怪我心太狠只能怪我太穷,没钱给你看病。”
“……”胖坨还是躺在原地不动,像是在故意耍赖。
“你不自己过去是吧?”
“……”
“去不去?”
“……”
“……”她为什么要跟一条狗讲商量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_-#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孟程仪利索地站起来拍拍屁股,准备使用暴力手段把这它牵去客厅的睡垫上。谁知她一站起来,胖坨也跟着立起身,欢快地摇着尾巴绕着她转了圈,继续咧着嘴。
孟程仪扶额,为什么别人认为的治愈系,在她这里就会让她觉得头疼脑热?
无视胖坨的活力四射,孟程仪引它到了睡垫边上,拍拍垫子示意它该睡觉了。结果胖坨非但一点都“不理解”她的意思,还一脸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孟程仪的耐心绝对不算好,猛的一拍垫子:“帅哥,您要是再不睡觉,明天我就杀狗肉吃!”
“呜……”胖坨哼了声,不满地趴下去,眼神哀怨至极。
“乖~”抚慰性质地顺了顺胖坨的毛,孟程仪又回房间继续工作。
屁股刚黏上凳子,一个人影在孟程仪的脑子里一闪而过。
为、为什么突然觉得胖坨刚才的行为跟今天接的那个姓叶的那么像?
这算是怎么回事?
既耍赖又喜欢装无辜,让她无可奈何到想发飙却又不知道从何切入!
就是这样!
孟程仪痛苦的揉乱自己的头发,突然想到一个很悲剧的情况。
她这样算不算是记住叶嘉致这个人了?那是不是以后她每次看到胖坨耍赖都会想到那个死皮赖脸的人?
不要啊!
要真那样实在是太悲剧了!
工作工作!像她这样以事业为重的人,怎么可能会被这么一个一颗路边的小石子绊倒呢?!
可是直到后来孟程仪才发现,那个姓叶的绝对不是路边的一颗小石子,而是挡在她前进道路上一颗又一颗的巨大绊脚顽石!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隔天,孟程仪又神采飞扬地去上班了。
前一天的会议主要说的是近期要去竞标的一个案子,算是一个获益会非常可观的工程,公司上下对这个案子都挺重视。不过说得更直接一点,是陈水对此很重视,因为人家是老板嘛。
竞标的时间是在今天下午。
和往常一样,竞标之前孟程仪去了一趟陈水的办公室。
推门进去,她便见到陈水埋着头专注地看文件。孟程仪站在一边,静静地等他看完,趁着空闲,自己也把昨晚看过的文件再看一遍,检查一下有没有其他有意见的地方。
半晌,陈水低沉好听的声音从空气中不疾不徐地传来,仿佛飘渺在虚无,却又醇厚真实:“昨晚熬夜把文件都看过了?”
“恩,把会议材料和记录都看了几遍,”孟程仪合上被自己圈圈画画了很多地方的文件,走上前递给他,“我把有提议的地方都标记了出来,如果陈总现在有时间的话,我可以直接说给你听。”
“说吧。”陈水打开文件夹,垂下眼睑细细地看起来,一边等着她的解说。
翻到会议记录的其中的一页,对照着一旁的会议记录以及孟程仪自己找来的资料,她自信十足地开始发言:“我之前了解了一下,对方是个人企业,虽然条件不错但那个老板年纪也轻,创业过程有些坎坷,应该也是理性消费的人群。昨天有人说要以偏上乘的价格来夺人眼球,我想还是不可取,毕竟我们的品牌还没有达到这个高度,跟国外那些已经做了近百年的企业还是不能比的,不足以这么做。”
陈水扬眉,虽然有自己的想法,但仍是把她的意见听完。他之所以愿意耐心听孟程仪说,不是因为她才能出众会说出什么惊为天人的好主意,也不是因为她会说好话讨他欢心,而是因为她敢说。明知道可能会得罪人,但还是会直接地说出公司里或是公司产品的不足,很少说那些奉承的话。这是他听够了太多客套之后,唯一觉得真诚的话,认为她是真心为公司着想的。
又翻过几页,她接着说:“一般购买东西的时候,同样的价格我会更偏向于售后服务好的,即便价格稍高,我也宁可得到之后的更好的消费保障。刚巧,现在市场上最欠缺的一块就是售后服务。我们可以把价格稍降一些,中等偏上,再保障给对方足够长时间的质量保证。另外几家要跟我们竞争的公司虽然与我们实力相当,但我们有更好的售后。”
“要是人家也想到了这种方案呢?”其实孟程仪的想法并不新鲜,被她那么一说,还倒真像那么回事,不过陈水也是有脑子的人。
“嘿嘿~”孟程仪狡黠一笑,神神叨叨地说,“那个老板是我高中同学,人很好,当初主动放弃了出国的机会,留在国内开公司的。”
“所以说,你是想靠关系?”陈水弯起眼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认识你这么久,从来没见过你打关系牌啊。”这么想来她把价格开低,说不定还带有一些友情价的成分。
“那是因为那些不需要这些关系,本来就是公司应得的。”
陈水显然不信她的话:“你……真这么认为?”
“嗯……”孟程仪犹豫,她就算胆子再大再怎么直言不讳,有些话还是不敢就那么说出来的,虽然陈水表面上没对她的一些话产生什么反感,但她也不够清楚陈水的想法。指不定哪天他的忍耐到极限了,认为她没有利用价值了,就给她结工资让她走人了呢?所以这个极限,能拖久一点,就拖久一点吧。
“说吧,昨天的事我欠你人情。”言下之意就是,他暂时还不会因为她说的几句话就记仇。
可这下,孟程仪就惶恐了:“哪里的事,就去接个人而已怎么能算作人情呢?”要老板欠她人情,她可消受不起。
“事情我已经听嘉致说了。”
“……”这消息传的还够快啊。
陈水一手支着下巴撑在办公桌上,目光清清淡淡地说:“要是他做的事情或者说的什么话冒犯到你了,我替他向你道歉。”
“不用不用,你要我说我就说呗。”要是陈水真跟她道歉,就说明她真的离失业不远了。孟程仪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说,“之前公司里也不是每次竞标都能上的,失掉的虽然可惜但我觉得那些失败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不过大多数竞标能够成功,我觉得也是因为我们有足够的优势,毕竟实力在那儿摆着的。而且只要是公司很想得到的,那我们基本上百发百中。”
孟程仪没直接说出来的意思,就是得不到的,都是公司不那么非要不可的,也是跟得标的竞争对手确有悬殊。而眼下的这个案子,正好是公司想要,却又没有那么多出类拔萃的优势来夺得,所以只能靠通通关系了。
她的这番话说完,陈水彻底笑了:“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她的言下之意很明显,他怎么会听不懂。
孟程仪尴尬地笑了笑回应。
合起材料交还给她,陈水开口:“既然这样,这次还是你去吧。”
“哦,好的,”拿上文件夹转身要走,孟程仪又折了回来,“对了,谁跟我一起去?”
迎上孟程仪的视线,陈水微勾嘴角:“我。”
“……”孟程仪立直抱着文件夹,笑容僵在脸上,立刻出了总经理办公室。
难不成陈水怕她把事情搞砸了?还是觉得她会拿人家好处?她只肖想着年终多拿点奖金啊……
下午竞标,陈水和孟程仪刚到约好的地方,孟程仪就尿遁了。
陈水不用猜也知道,孟程仪借口上厕所,其实是跑去找老同学通关系去了。
说起那个同学,他叫周凡,跟名字一样,当时在班里挺不起眼的,感觉也不太合群。但他是众所周知的老好人,脾气好,乐于助人,家里条件也不错。
孟程仪守在大楼底层的大厅里,来来回回地不停踱步。她也不清楚周凡到底会不会亲自来这个招标,毕竟这个工程对他而言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
正在大厅里转悠着,孟程仪便见一个看起来有点眼熟的男人,在两三个人看似助理的陪同下往大厅里走来。
孟程仪皱着眉头盯着来人看了半天,都没有想起那人是谁,只是越看越眼熟。
那人像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看到她的时候微微一愣,接着眼前一亮:“哟,仪哥!”
嗯?这个称呼还是她高中里的时候因为性格太霸气而得来的,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