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座机再一次响起,以为是前经纪人又打来电话的季羽然连号码都不瞧一眼的便接听了。
“喂,mary姐,是不是……”
莫非公司的高层又改变主意了?
“然然,是我,我是爸爸!”
☆、禽有独钟 034 短信传情
“你?怎么是你?”声音一瞬间由高转低,就见季羽然面色怏怏的冲着电话那头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虽说对方是她的父亲,可从好些年前开始他们之间的父女亲情就变的淡漠复杂了。
曾经哥哥季闵勋还在的时候,屡次劝她讲父亲也不愿意看到自己的生意失败,父亲完全是为了他们这个家的将来才会一时鬼迷心窍跑去地下赌场赌钱。
诚然……
她是应该理解父亲的!
可……
经历过差点就被赌场的那些打手轮上的恐怖回忆,她再怎样也无法理解间接地造成了这一切的变故的父亲。
原本她可以有比身边同龄人都美好的青春岁月,要不是父亲轻信友人而被对方卷走了大笔的流动资金,她……
她何需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先苦后甜,会造就出一种感恩的心情。而先甜后苦,只会让这个人的心态一个不慎就走进了扭曲的歧途。
很显然,季羽然是后者。
她抱怨命运的不公,抱怨父亲的无能愚蠢。她发过誓要重新过回人上人的生活,她要把握好周梓辰这只怀表兔子跻身S市的上流社会。
“然然,爸爸难道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苍老的声线不似一个中年男人而像是垂暮之年的老头,其实从女儿季羽然成名以后他就很少去联系对方了。
相信然然也不希望……
外界会知道她有个在当商场保安的父亲吧!
这事说出去自己都觉得丢脸,更何况是如今已经是大明星的然然了呢!
“我最近很忙,如果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别给我打电话了。”对待父亲的态度堪比路边的陌生人,头疼的用手指揉按着左右太阳穴,季羽然的演艺工作虽然几乎就停止了,可她还得忙着去躲避各家的记者啊!
“然然,报纸上的那些新闻爸爸都看到了。爸爸打这通电话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问问你现在怎么样了?”
“怎么样?当然是不好呗!”觉得对方的话听在耳朵里真的很好笑,每一个主动被自己经纪公司抛弃的艺人都很难再有大的发展了。
季羽然喜欢演戏这个行业,否则她当初也不会一心想报考排名全国前三的S市戏剧学院了。
一来因为S市戏剧学院的表演专业是最好的,二来是因为和哥哥季闵勋离得近方便照顾。
可惜,在她满心喜悦等来艺考合格证的那一天,也是父亲的生意伙伴纷纷上门要账的那一天。
大喜后大悲,短短的一天之内她的生活就像是坐过山车一样遭遇了从未有过的剧烈起伏。
“那……然然你有什么打算呢?”小心翼翼的拿捏着自己的措辞,内心一直觉得自己对不起女儿的季爸爸在季羽然的面前几乎低微到了尘埃里。
然然怨他都是应该的,谁让他这个做父亲的连给然然一份安稳生活的能力都没有呢?
“如果你要跟我讨论这个,那我觉得咱们没有继续讲下去的必要了。”丑闻缠身,公司抛弃,在S市除了周梓辰以外没有一点人脉的季羽然真的快要绝望了。
就像初入大学的那一会,因为她是外地人身上穿的衣服又很旧,班里的那些所谓二代们都是瞧不起她的。
穷人家的女儿像在娱乐圈混只靠一张漂亮的脸蛋那就只能被潜规则了,上导演们的床或者直接认个干爹,反正说白了跟声色场所里卖的婊子比起来只是称呼上好听点罢了。
“好,好,好!不说,不说。”一听季羽然又要挂电话的意思,季爸爸赶忙转移话题道,“然然,这已经到中午了,你吃饭了没有?”
“没!”都这种时候了她哪里还会有心情吃饭?
失了血色还带着浅浅牙齿印的唇瓣冷笑着掀起,季羽然暗嘲父亲这年纪还不大就开始糊涂了。
“呃……刚好爸爸就在附近,你想吃什么?我买好了给你送过去。”语气里含着央求讨好,像是生怕对方会拒绝自己一样。
季羽然住在哪里他一直是知道的,虽然……
没有真正进过大门就是。
“海鲜粥吧!”小手摸了摸自己干瘪就差凹进去的胃,没心情归没心情,可再不吃饭她估计就得去医院报到了。
“我公寓楼对面有一家潮粥馆,你去那里买。”
烈日炎炎的大马路边,就在季羽然住所楼下的季爸爸忙不迭的往粥店走。海鲜粥可不是一般的皮蛋瘦肉粥,离得近了可以从玻璃的窗户里看见餐厅挂在墙上的价目表。
一份海鲜粥居然要二百多块!
拍了拍自己扁扁的裤子口袋,又黑又瘦的中年男人暗道希望卖完以后剩下的零钱够他顺利坐公交车回去。
女儿的公寓在市中心,而他则租住在房价相对低了很多的郊区一带。
“找到了没有?”
“啊?找……找到了。”略带迟疑的答复,听得电话那段的季羽然不觉皱起了淡色的眉头。
“钱你先垫着,等下上来我会还给你的。”暗忖对方当保安一个月的收入也就千把块,人均消费在两百以上的粥店对他来说确实奢侈了一点。
“然然,跟爸爸不需要这么客气的。”被刺眼阳光晒出来的汗水啪嗒一下滴落在皮鞋上。皮鞋一看就穿了很久,因为已经有几处明显开胶的地方。
“几百块钱而已,爸爸还是买得起的。”尽量不去给季羽然添麻烦,因为季爸爸觉得不管钱赚得多还是赚的少总能活下去的。
有钱的人吃鲍鱼燕窝,而他这种社会底层的就稀饭加咸菜了。
“那你上来的时候注意一点,看看附近有没有记者,千万别给我带进来了。”
动作利索的挂了电话,大约半个小时以后,季羽然就听见了门铃的声响。
“然然!”大门一开,平时只能在电视杂志上看到女儿身影的季爸爸显得有些激动。“你要的海鲜粥,刚刚熬出来的,还是热的呢!”
“铃铃铃!”
与此同时,季羽然家里今个异常活跃的座机有响了。
谁让焦头烂额想解决方法的她没顾得上给手机充电,所以打她手机打不通的人只能去试试座机了。
“把东西放在鞋柜上,你先走吧!”转身要走,但突然想起什么的季羽然又回过了头,“对了,别忘了帮我把门给带上。还有,买粥的钱我也给放在柜子上了。”
“……”沉默了几秒钟,季爸爸老的出乎自己这个年龄的人该有的脸上扯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好!”
“喂,艺涵?”
在防盗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屋里传来了季羽然似乎是跟谁在解释的声音。
米色的鞋柜上多了份打包带,而几张崭新的一百块钱依旧留在上面。
“这位老先生,请你等一等。”甫一出了公寓楼,按照道理来说应该不会惹起记者注意的季爸爸偏偏就被人给围住了。
这栋大厦的安保很好,不是住户或者非住户放进去的朋友连电梯的按钮都别想摸到。
“刚刚看你上了二十九层,所以想问一问……”某小报的记者虎视眈眈的在外面一直等到电梯门上方的数字停在了29上头。要知道,季大玉女所住的公寓每一层只有一家,而29楼刚好就是她的家。
“你找错人了,我只是个饭店送外卖的。”饶过记者挡在前头的身体,季爸爸可能是出于心虚而埋着头。
“是给季羽然送外卖吧!我就是问一下她现在的状态怎么样?”自己都在这底下蹲了整整一个上午了,可楞就是连要采访人的一根头发丝子都没看见。
“不知道,都说我是送外卖的了。”语气染上一抹不耐,季爸爸伸手将多事的记者推了开来,“外卖一送到顾客手里,我就走了。”
“搞什么搞?死老头子!”望着那略显佝偻的背影骂骂咧咧,小报记者心想他问几句又怎么了?
——《纯禽,名门婚宠》沫丝丝——
久久不能平复自己很是紊乱的呼吸。液晶显示屏上的节目已经从开始的娱乐报道变成了午间新闻,可颜溪就是睁大了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面。
我爱你!
有人说,这是世界上男人能对女人说的最好听的三个字。
想想周大少都没有当着她的面说这种话,却高调的跑到媒体的聚光灯前大声宣布。小脸不由的一红,颜溪心想这真是丢死人了。
你看……
都炒到电视上去了。
“咚咚咚!”
“咚咚咚!”
“大少奶奶,大少奶奶,你还在不在里面啊?”门外,敲门的声音一波接着一波的来。都怪颜溪神游天际的时间实在太长了,闹得小艾都以为她人消失了。
其实想想看……
只有一个大门的房间里,除了颜溪从窗户跳出去,是断然不可能玩这种密室蒸发的游戏的。
“大少奶奶,你说句话啊?”暗忖她们家大少奶奶究竟是怎么了?明明先前还有应她怎么这会就听不见动静了呢?
“啊?在!”轻轻的用双手去拍着脸颊,颜溪竟情不自禁的走回床头那边拿起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