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混蛋,”傅鑫仁也硬气起来,“我混蛋我就不会今晚宣布把管理权交给思蓝和忆蓝,这两个都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不放心我,难道不放心她们?”
栗夏暗自腹诽,那是因为他没本事管。可蓝玉被他这句话说得没了主意,也是,家产都是女儿们的,她害怕什么。
栗夏很想提醒她,傅家的股份都在老太太手里呢,你就算是离婚都分不到一点儿财产,这老公把你算计成了这样,还看不到本质,是瞎了么。
傅鑫仁见蓝玉软下来,想着周围也没人,就搂着她的腰温柔说情话,也不知动手动脚了没。栗夏听着蓝玉嘴里溢出的各种娇滴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赶紧溜走。
边走边想,这女人还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还没走到草地上,却遇到千叔:“小姐,蓝欣她来不了了。”
栗夏一愣:“为什么?”
千叔小声道:“或许是另外两位小姐察觉到了什么,蓝欣她刚到门口,我还没来得及迎上去,她接了个电话,立马转身就走了。”
栗夏轻轻挑眉,看来,近段时间,她不应该表现得那么尖锐又刻薄,每次都把傅家整得那么惨。前几天才抓了奸,他们还不吸取教训,真是侮辱智商了。
他们也倒学的够快,LED显示屏被控制了,蓝欣也在半路被说服了回去,想的还真多。
栗夏让千叔先走,兀自站立一会儿,刚要挪步,听见身后傅思蓝叫她:“栗夏。”
转身就见傅思蓝一身米色的裙子,很低调,很符合她一贯的作风。她看了栗夏一会儿,微微一笑:“这条裙子真适合你,很漂亮。”
栗夏没什么兴趣:“没正事我先走了。”
刚要转身,就听见她幽幽的声音,不无伤感:“可以请你,放下仇恨吗?”她说到后面,自己都没了底气。
栗夏侧头看她,刚好一束光从栗夏背后打过来,她的容颜有些模糊,只有眼睛格外清亮,全是不可思议:“傅思蓝,你演戏呢?”
傅思蓝脸色一白,垂下眸,静得可怕:“我说过,我不允许你伤害我的家人。”
栗夏点点头,面含赞许:“嗯,你也算是有点儿本事,能防备到这种地步。”
傅思蓝抬眸,平静看她:“不是我,他们也都想到了你会搅局。所以栗夏,你以前的那些小打小闹其实都不能伤筋动骨。真要斗什么,你未必是他们的对手。你这是白费力气,何必呢?”
“他们?”栗夏轻笑,“我还以为是你们呢?”
傅思蓝没什么表情变化,看似并不觉得失言。
栗夏转身:“谢谢你的提醒,只是有些事情,不是知道困难,就不去做的。”
傅忆蓝的生日宴,来的女人大都知道主客之分,知道傅忆蓝是今晚的主角,所以不会选太抢眼的衣服。
结果栗夏出现,成了全场唯一的红色,红得灿烂,红得耀眼。她身子比较瘦,但这件吊带蓬蓬裙却刚刚好,像花骨朵儿一样,不会显得单薄又嶙峋。
且她皮肤颜色本来就浅,夜色渐黑,衬得愈发白皙,有种玫瑰含雪般的美好惊艳。
她才走进人群就吸引了好些人的目光。
夜灯初上,红色更红,白色愈白,与黑夜相得益彰,却不会夺色。
反倒是傅忆蓝的黄色礼服,被黑夜和各色的彩灯一照,根本没了白日里的风采,色调暗淡又浑浊,想要的灵动效果没有,反而凝滞死气,跟抹布一样。
傅忆蓝看到栗夏的那刻,再次察觉到她们俩的差距,这才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每次只要栗夏一出场,她的光彩就完全暗淡。
这一袭夺目的鲜红色,分明就是来抢她风头的。
傅忆蓝刚才的好心情一扫而光,十分憋闷地跟傅鑫仁诉苦:“爸,你看看栗夏,穿那么惹眼就是故意和我作对,你去说说她,让她把衣服换掉。她以为今天是谁生日呢?”
傅鑫仁看栗夏一眼,此刻她正和几个年轻董事们聊天,夜风吹动,女孩儿的短发俏皮飞舞,短裙蓬蓬,倒真有点儿公主的意味。
他虽然不喜她抢了傅忆蓝的风光,可更不愿上去找没趣。那一晚在书房里,栗夏是彻底藐视了他。虽然他清楚此刻在公共场合,栗夏不会像那晚那么狠烈毒舌,但他也不愿自找没趣,更怕万一刺激了她又是一番冷嘲热讽。所以只道:“她爱怎样,随她!”
傅忆蓝瞠目结舌,还很委屈,不明白爸爸为什么不站在她这边。
想了想,决定自己去跟栗夏说,还没走到却见郎晓先了一步。
栗夏出现的第一刻,郎晓就看见她了。
这个宴会让他意兴阑珊,只有她让他眼前一亮。近几次,这个女孩竟能每次让他耳目一新。今天的她,性感又大方,叫人挪不开目光。
更让他意外的是,他莫名感觉耳旁的血管一突一突的,就好像他猜想的,只有她能救他,不再是猜想,而有坐实的迹象。
他愣了愣,当即就朝栗夏走过去。
她背身对着他,在和几个同学讲话。
郎晓在身后站定,望着她光露的肩膀,纤细粉白,似乎在夜里散着荧光,心中长久陌生的悸动涌起。他忍不住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女孩儿的肌肤微凉,滑腻滑腻的,叫人舍不得挪开手,他心中的热度再一次攀升。
栗夏回头,以为是哪个女生找她,一见是郎晓,立刻嫌恶地蹙了眉,条件反射地躲避着往后退了一步。
这男人有病啊,懂不懂礼貌?有事就开口,随随便便碰她露在外面的肩膀是怎么回事?
她虽然讨厌郎晓,却没想过他是个猥琐男啊。
郎晓看着栗夏警惕又怀疑的目光,也不恼,反而温和地笑了笑:“栗夏,你没有舞伴是不是?我做你的舞伴,好不好?”
栗夏奇怪看他,暗想他是不是脑回路有问题。话说他们俩以前根本没什么交集,怎么这次她醒来后,这家伙就跟狗皮膏药一样拼了命往她身上黏?
刚要直接拒绝,却见傅忆蓝此刻正在郎晓背后,咬着牙,脸色又红又白。
栗夏莞尔一笑,这乖巧样子落在郎晓心里又是一番不小的地震,对他来说,这个能够解救他的女人就是一颦一笑,都惊为天人。
她轻巧地开口:“可是你不是要和傅忆蓝跳开场舞的吗?今天是她的生日,你不怕她没有舞伴要伤心了?”
郎晓淡然自若地一笑:“如果我说,我来这儿只是为了见你一面,你信吗?”他垂眸看她,眼中脉脉含情。
栗夏脸上的笑容微微凝滞,如果不知道他的真面目,或许真会为他此刻的柔情和好皮相略微心跳加速,可她脑子里此刻全都是姐姐的记忆,全是郎晓对栗秋的各种情话温柔。
她恶心得无以复加,只恨不得一巴掌抽死他才好。
可她终究是克制下来,幽幽一笑:“要是忆蓝听见这话,要生气了。”
郎晓潇洒地笑,吐出两个字:“管她!”
他身后的傅忆蓝,已经气得浑身发抖,死死握着一杯水,估计是想往郎晓身上泼,却因为不想毁掉自己的生日晚会,又忍又憋,十分难受。
栗夏耸耸肩,“啊哦”一声,往他身后努努嘴,“傅忆蓝小姐好像听见了。”
郎晓丝毫没有惊吓或尴尬,无所谓地转身看向傅忆蓝。后者竟然还能在半刻之间恢复笑容,盈盈地等着郎晓解释。
可郎晓并不把她放在心上,连解释都懒得,只淡淡说了句:“我想和栗夏跳舞,不想和你跳。”
傅忆蓝眼中一闪而过蚀骨的怨毒,而奇怪的是她竟一瞬间不气了,很大度地笑:“那就算了,我和郎旭哥哥跳,好不好?”说着,她甜甜看着栗夏身后。
栗夏和郎晓同时一惊,转身就见郎旭立在一旁,目光空洞地看着栗夏和自己的哥哥,脸色微白,干净的眼睛里全是深深的不信与刺痛。
栗夏心中一刺,这才知道刚才和郎晓那番话,他也听到了。来不说什么,他已经默默地转身,郎晓大惊失色,赶紧追过去解释。
他还要拉郎旭,没想郎旭突然一个转身,狠狠一拳砸向亲哥哥,郎晓猝不及防,被他干干净净一拳撂趴下。
周围一片吸气声,惊愕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现场一片宁静,只有音响忧伤地在场apologize。
傅忆蓝几乎气炸。
一贯温文的郎旭打了人,也不能当她的舞伴了,她今天没有舞伴了!!
怎么能?
更气的是,从始至终所有人的目光还没有在她身上汇集过,结果又来这么一出,郎家人是来砸场子的啊。
好在她很快镇定,发现了契机,她要上前劝解息事宁人,吸引目光展示风范。可还没走近,郎旭盯着倒在地上面目惊愕的郎晓,语调不狠,却极尽悲伤:“哥,你明知道的,我喜欢她,我从小就喜欢她。”
一片死寂。
timberlake的声音那么无力忧伤:it’stoolatetoapologize.
栗夏狠狠一怔,心像是被谁捅进了刀子。
因为郎晓,她刻意封闭了对郎旭的感情,可这一刻,不知为何心痛得发慌,像有什么要奔涌而出。
这一声表白,牵扯出太多的八卦。所有人眼放金光,目光在栗夏和傅忆蓝之间移动,亲兄弟争一个女人的戏码,要不要太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