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是几年前的费岂昂,也许就会不顾及任何的下了车罢。可时间赐予我们的,除了阅历理智,还有必须承担的责任。他也许并没有将沈青舟爱到骨子里去,但沈青舟,是那个为了他可以不顾一切的责任。
所以那天,他没有下车。本来与唐朵这样在T市不期而遇就不在他的预期之内的,若是就这样断了,也定不可能引起任何波澜的,只是萦萦绕绕,那些挥之不去的身影回忆,也只有自己知晓罢了。
手机震动的声音短暂解救了他几近奔溃的凌乱思绪,迅速接起,却并不是心心念念想见的唐朵。
“哥,你赶紧来人民医院,Marco出事了,”电话里传来安维朗急切的声音,似乎正在开车,信号很不好。断断续续的又听安维朗说,“你要有思想准备,唐朵被绑架了。”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费岂昂在纠结,唐朵跟沈青舟之间。
但是!朵朵是真爱,沈青舟是责任!并且费渣是个没有节操的人,他可以为了真爱不负责任的!!
【在次透露剧情】
绑架的事是沈青舟干的,这个段子恶俗了点儿,大家伙乐乐呵呵地看吧,看文嘛,表考究认真好伐!不要质疑哥的亲妈地位,哥这么干全都是为了朵朵跟费渣之后的幸福哇!
好了各位妹纸,洗洗睡吧,今晚没有啦!明天见~嘴嘴!
☆、57章
Marco是被人从身后击中头部后晕倒的。
当时新华路那家茶餐厅门口的监控设备刚好拍摄到了Marco被人从后面打昏,接着他身边的女孩便被强行带上了一辆破旧的面包车。是茶餐厅监控室的工作人员帮忙报的警,并且在Marco的手机通讯录里联系到了排在第一位的安维朗。
当安维朗跟费岂昂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Marco还满脑袋绷带地躺在床上沉睡。跟医生确定Marco已无大碍之后,费岂昂便跟安维朗一同去了受理这起案子的警察局。
没料到来的人竟会是费家两位少爷,局长一点下班的心思也没有了。
“有目击者说,那些蒙着脸的人带走唐小姐后,车子直接奔了国道的方向,但是我们已经跟各大高速干线确认过了,他们排查的很仔细,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可疑车辆通过。”局长面色凝重地看着费岂昂。
“可是如果只是绑架,为何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勒索电话进来?”安维朗皱着眉,一颗心早已七上八下。
“我估计那帮歹徒一定没有想过会被拍到,现在各大电台都在播报这件事,想必他们在车上也应该听过了吧。”局长并不知道被绑走的唐朵跟费家是有关系的,不然刚刚的立案会议,说什么也应该召开的更周全一些。这会,大腹便便的,恐怕是肠子都要悔青了。
“为什么警局的人是在我们进来之后才出去巡检的?”安维朗四下看看,因为他跟费岂昂来得很突然,所以很多真相看得清楚,竟然还有工作人员办公桌前的电脑上显示的是斗地主页面。
费岂昂一语不发,想起刚刚在车里听到的那条电台广播,就那样随手被自己关掉了。拳头砰地一声砸在实木的暗红色办公桌上,局长杯子里名贵的清茶被震洒了一桌子。
“这些回头再说。”费岂昂忽然冷着声开口道,“三天结不了的话,你们这一摊也没必要留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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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片漆黑。
双手在背后紧紧绑着,身上罩着的这个,估摸是个大麻袋吧。眼睁睁看着Marco被打昏后,自己也被捂了口鼻,原来电视里演的那种受害人一被捂住口鼻就晕倒的情节竟然是真的,直到现在她的脑袋都是昏昏沉沉的,想必是沾了什么令人发昏的药剂。稍稍清醒一些后,唐朵的第一个念头便是,他们也许绑错人了。
不要说T市她有多少年没回来了,就算一直生活在T市的这些年,也并没有得罪过谁的,费岂昂若是想为难她,根本不需要浪费一兵一卒,皱皱眉头,她就不知要死几回了。
唐朵试着动了动,立即被人狠踢了一脚。
她便不敢再动了,眼下究竟是什么情况,根本一无所知。闷在大麻袋里,唐朵简直欲哭无泪,今年怎么就这么多灾多难的,又是火灾又是绑架,老天爷难道真的想亲手挂掉自己吗!
“老二,你看看那女的醒了没。”
唐朵立即竖起了耳朵仔细听,说话人似乎是在驾驶室的位置,又好像故意捂住了嘴的,听起来含混不清。
只是声音刚落,她便立即感觉到有人开始解麻袋,唐朵迅速闭上眼睛,一动也不敢动。
那个解麻袋的人用手极不温柔地拍了拍唐朵的脸蛋,“妈的,估计药量用多了,没醒。”
唐朵只觉一阵恶心,强忍着没吐出来,这个人满手的腥臭味,她紧紧闭着眼睛,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不会是杀过人了吧……
“草,我就说应该把那个大块头一起装来,现在搞得全市都快知道了,这活接的,真他妈的啰嗦。”
那个稍远的声音又飘忽地传来,唐朵心中一凛,接活!?
“大哥吩咐只要这女的,绑两个给一个的钱,老子不干。”满手腥臭味的男人愤愤地嘟囔一句。
唐朵刚刚还幻想绑错人的桥段立刻粉碎一地。大哥是谁?大哥吩咐只要她?她没财没色的,写点小文字也从来都是循规蹈矩的,就算有人想因为书稿寻仇,也断不可能找到她的头上来的。
心里乱作一团,刚才那个人说全市都快知道了,那意思是不是有好心人报了案,现在正全T市地搜寻这帮人?这样想着,唐朵心里稍稍冷静下来。许久之后,车子忽然停下了,似乎车上只有那两个男人,很快,她被那个腥臭味浓郁的男人扛上了肩膀。
那两个男人再没有交谈过,腥臭男扛着她走了很久,她被倒挂在肩膀上,原本味道已经就很让唐朵受不了了,再加上不停的颠簸,她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呕吐出来,正满脸涨热地快要憋不住的时候,只听有大铁门被用力踹开的声音,接着,她便被丢在了一大摊什么东西上,不是硬的,因为摔下去的时候没有觉得很痛。
“真他妈沉。就先关这里吧,醒了再说。”那个一路扛着唐朵的腥臭男呵斥带喘地嚷嚷着,然后大铁门再度被用力踹了一脚之后,四周一片沉寂。
其实最糟糕的心情,并不是沉到了谷底。
而是看不见底的一直,一直,一直处于下坠的状态。
唐朵此时,便是这种感觉。
她等了很久很久,四周依旧一点声音也没有,只能听见自己即将冲出喉咙的剧烈心跳声,又试着动了动,这回并没有人踹她。
看来那几个接活的人也都是老手了,麻袋上被抠了几个足够进氧气的洞,估计是怕被憋死在麻袋里。唐朵弯下腰,费力地透过一个洞向麻袋外面望去,四下都是那种打了包的白色大泡沫箱。
心底一阵蜷缩,因为不知道那些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但是只目测也看得分明,那么大的泡沫箱,就是装Marco那种大块头也绰绰有余了。
从来也没有想过,有生之年居然还会经历被绑票这种事,但如果真的只是单纯绑票的话,那她真的是悲喜交加。
喜的是她不用即刻死去。
悲的是那一笔巨额资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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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先吃点东西。”安维朗伸手递给费岂昂一块面包,从知道唐朵出事到现在,已经过去将近八个小时了,费岂昂连水都没有喝上一口。
现在的时间已经是凌晨,越向后拖延一秒,他的心便会跟着更加下沉。怎么看都不是单纯的勒索事件,费岂昂已经派人监控了唐家一家的所有通讯设备,包括唐易洲办公室的座机,徐卉的手机,唐家的电话等等等等,但是这么久过去,一个可疑电话都没有进来过,更不要说张口要钱的。
方向盘已经快要被费岂昂砸烂了,安维朗识趣地收了手,自己也是没什么食欲的。
手机忽然在中控台上震动起来,费岂昂倏地转向路边刹车停靠,快速接起了电话。
“在干嘛呀?”
费岂昂紧绷的神经立刻失落地松弛下来,整个人也无力地靠在椅背上,来电话的人是沈青舟。
他揉了揉眉心,轻声道,“在睡觉。”
“我刚收工,听说Marco出了事,严不严重?”
“已经没事了,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你早点回去休息吧。”费岂昂望着窗外,这么早的时间,路上有许多送货的车疾驰经过,他紧抿着唇,内心惊涛骇浪地翻涌。
收了线,费岂昂疲惫地闭上眼睛仰靠在椅背上,这座城市,他还没有绕完。
强打起精神准备发动车子,安维朗却眼疾手快地拔了钥匙。
“哥,我们已经绕了一个晚上了!”他看着费岂昂的眼睛,以前,哪怕他彻夜地工作也不会如此憔悴的,双眼布满满血丝,嘴唇干皱,整个人就是只剩下一副尚能行走的躯壳状态。
颓然地趴在方向盘上,那双手恨不能将方向盘握断的。“我竟然……竟然什么都不能做。”
安维朗轻拍他的肩,那些还没来得及拆阅的信件,都被安维朗仔细收起来了,他清楚费岂昂的心该有多疼,并不是新伤的疼,而是旧的疤,被一点一点揭去了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