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果真是蚀骨噬心的。这个小动作,以前,是最爱的。
……
“肖驰,我综合没答完,会不会考不进T大了。”
拍拍她的头,笑着安慰,“不会的,别乱想。”
……
“肖驰,主任又找我谈话了,他让我主动离你远远的,说我会耽误你的学习……”
拍拍她的头,笃定地告诉她,“不会的,别乱想。”
……
“肖驰,唐易洲跟徐卉都不要我,你会不会有天也不要我了?”
还是那个动作,却是心疼地将她抱进怀里,说的那样坚决,认真的,“不会的,别乱想。”
……
他食言了。
可这个动作,却无论如何,都戒不掉的。亦或是刻意地想要保留一些关于她的印记,好用来证明,那样的小肥,是真的在他生命中存在过的。只是每每回味的时候,都是锥心刺骨,也愈发的恨起自己了。
“我们,”他目光闪烁地望着杜妮可,似乎是刚刚参透了鱼和熊掌,不能兼得的道理。“尽快回去英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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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柴井惠采购完毕之后,极乖地打给费岂昂。不多时,他的车子就到了。
费岂昂眯着眼睛,看她们两个有说有笑越走越近的,手里大包小裹的一大堆。
“我坐地铁回去。”柴井惠抬头望了一眼,那辆连号的大奔,T大很少有人不认得的。并没有向唐朵问起事情的来龙去脉,虽然也是对她这段时间以来的事好奇不已,但她觉得,既然唐朵没有主动提,那就说明她本就不想说的。
唐朵也没有开口勉强,只笑着跟她道了别,然后开门坐进车子里。
“破产没有?”费岂昂扫了那些袋子一眼,一件能叫出名字的也不见。
将袋子通通放去了后座位,很感兴趣地反问一句,“破产了又怎样?”
忽然想起那日在夜市里,她曾那样不给面子地调侃他,于是就觉得机会来了。他玩味地拄着方向盘,颇有几分雪耻的意味。“我包你。”
回身拿了一个袋子就要作势丢出窗外的,嘴里还有声有色地说道,“怎么还会缺心眼的给这么差劲的人准备礼物啊。”
他一怔,连忙住了她上扬的手,将那一袋东西劫了去。打开来看,是一件认不出牌子的衬衫。“给我的?”虽然还是不怎么温暖的表情,但眼底的光芒,尽是灼热的。
她故意扬高了下巴,眉头也刻意地挑高,一派趾高气昂的模样,“看不上就拿回家当抹布。”
自动过滤了这句不中听的话,他握住她的手,难掩的喜色,“你知道?”
她无奈地看他,怎么就会是一副中了大乐透的惊喜模样。伸出那只没被握住的手,放在他的额头左试右试的,“发热已经好了呀,可怎么还是不太正常呢。”四目相对的,认真地看他,也认真地问他,“难道我不该知道吗?”
顿时噤了声的。
雀跃不已的心,也跟着跌进了谷底。
猛的记起,曾在杜妮可的部落格里,看见过一张帮肖驰庆生的照片。右下角的水印日期标记,虽不是今时,却是吻合了今日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傲娇地吼一句,为毛不给花!连个能让伦家赠送积分的机会也不给,捶地哭死算了...
☆、35章
还以为自己真的能够做到不在意的。
他觉得闷,心里闷,闷得快要炸裂的无力感。
颓然的放下袋子,又是那张冰冷不带情绪的面相,“不是今天。”毫无预兆地发动了车子,油门踩得又快又狠,后座位上的袋子,稀稀落落地滚落下来。
刚刚还是晴空万里的,她瞪着他,着实不解。
“你发什么疯。”冷冷地问他,连目光也不自觉地凉了。
车子戛然停下。
“下车。”
她咬着下唇,看了他两三秒钟,然后眼也没眨一下的,提着那些袋子开门下了车。
他没回头,车子迅速疾驰而去的,那样急切,像是在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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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岂昂没有再去公寓,并且,消失了很久。
那日课间,唐朵正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地翻手机,打好的简讯又一个字一个字地删去。索性一鼓作气,直接拨了过去。
线路里响了很久,在她想要挂断的时候,忽然的被接起了。
“你好。”
那头传来的,却是一个慵懒的女声。
她呆呆地握着电话,只觉得莫名熟悉。又反复盯着屏幕核对许久,她拨的,是费岂昂的专线号码没错。
“请问哪位?”那个女声再次的响起。
这一次,唐朵终于辨认出了,原来,他是跟伊雪儿在一起。不吭一声地挂断了电话,她根本不相信费岂昂会把她的号码删去。突然想起那日他的玩笑话,“我包你。”拿了背包就走的,一秒钟也不想耽搁。
回到公寓追着多多一阵撒气,多多钻进床下面哼哼闷叫,说什么都不肯出来。她也自觉无趣的,开始翻箱倒柜地收拾东西。收拾完以后又开始兢兢业业地擦地板,厨房里的瓶瓶罐罐也细细擦拭一番,最后实在没有东西可以再收拾了,也不知到底是在跟他还是跟自己赌气,拎着行李箱开门就准备走的。
只是小区富丽堂皇的大门还没有出去,就远远地见着那辆熟悉的黑色大奔疾驰而来。
她愣愣地拉着行李箱,回过神来以后,转身就朝着侧门大力逃跑的,只是跑的再快也没有可能快过四个轮子,更何况还是性能极佳的大牌。
大奔迅速越过她,截了她的去路之后瞬间停下。见大势已去,唐朵索性撒手丢了行李箱,却依旧是企图继续挣扎的。费岂昂下了车,车门也不管不顾的,迈着长腿只几步便抓住了唐朵。
用力拉着她,一站定,竟看见她眼泪惨兮兮的。
原本还想着要训斥几句,眼下这种状况,再狠的心也软了。“还有脸哭。”粗暴地伸手帮她擦眼泪,碰到她的脸颊时,动作却又不自觉地轻柔下来。
她就像只斗鸡昂首挺胸地站在他的面前,一句回应的话也没有的。眼角却在偷偷地瞄向他,心里暗暗吃惊他胡子拉碴的憔悴形象。
他牵着她的冰凉的小手,一手提了地上刚刚被她果断抛弃的行李箱向公寓走去,路过大奔时,顺便踢上了车门。
她不满地挣扎了几下未果,也就甩甩答答地由他牵着,却还是不肯出声的,这回倒是不肯追究到底谁才是惜字如金了。
开门进了屋子,他满眼的震惊。这么整洁干净的,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回头看看唐朵,正见她朝着自己翻白眼。这么一瞧,气闷瞬时通通消散了,拖她坐进沙发里,然后好兴致地调笑道,“这么干净的,以后要经常惹你生气才好。”
她没好气地瞪他,好半晌才终于舍得开口。
“我有打电话给你。”
食指用力戳着她的脑袋,这回换他来了脾气,“就只有今天打给我而已。”
马上挺直了腰杆强词夺理起来,“那也是打了!”
他无力地靠在沙发背上,伸手揽她入怀,紧紧的,牢牢的,不留一丝缝隙。“该拿你怎么办。”将下巴轻轻靠在她的头顶上,丝毫不敢用力的,隔着那一片淡淡芳香的柔软发丝,只觉乏的睁不开眼。“你打来的时候,我正在重症室里,手机不能带进去,就随手放在她那里。”
她突然地抬起头,刚好撞上了他的下巴,,“谁病了吗?”她抚着头顶,他则揉着下巴,两个人都是瞬间吃痛地皱起眉头。
“我爷爷。”揽着的手不自觉地又紧了紧,紧到她觉得呼吸也变得困难。
“那现在情况怎么样。”既然是事出有因的,也实在不能再小气下去了。仰着头急急地问他。
“没事,已经从北京的医院转回来了。”他眼下的暗影,似乎更深了些。
“你去了北京?”
他睁开眼睛,眼底布了几道清晰的血丝,像是在十分不满她近来的漠不关心,只冷冷地应了声,“嗯。”
那日不冷静地让她下车以后,他便后悔的可以了。 他的生日,只比肖驰晚了两天。从来都没有失控过的,更何况是像那天那般的无理取闹。他的气闷,来的猝不及防。明知道自己算是肖驰的替身,却还是忍不住因为她记着肖驰的生日吃味,这种感觉,就叫做在乎罢。
回头想想,也是觉得自己对她发的脾气简直就是莫名其妙的,已经打了转向准备追回去寻她,可是却来了电话,老子那边让他去京城一趟,说是爷爷病了。就那样直接开上了高速,她的事,也只好先放下。到了京城,才知道爷爷病的挺重的,大夫说是过度劳累引致的中风,他赶到的时候,老老子还昏迷着。
只是让他诧异的是,居然见着了左家一家。心里登时就不舒坦的,也隐约察觉到,他们来了定不会有什么好事。而后他妈妈得了空给他敲警钟,说是左家借着到京城消遣的幌子,跟费家商量让左伊雪跟费岂昂先定下婚约的事。
她伸出手背很自觉地擦擦眼睛,“不追究她接你电话的事,那天为什么对我莫名其妙发脾气!”
就怕她会提起这个话题。索性靠在沙发背上假寐,一声也不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