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还能怎样。”她冲蓝莉翻个白眼,“他在我心里的位置,你还不知道吗?”
“我还有个想法哎!”目光炯炯地看着蓝莉,眼底闪着炽热却陌生的光芒,“让他捧红你好不好。”
这句话让蓝莉没来由地觉得一阵怪异,却又说不清那种模模糊糊的感觉究竟是什么。“为什么突然想到这个?”
“突然吗?”唐朵抬眼看她,嘴角仍旧噙着悠然单纯的笑意,“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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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岂昂一直在思考那日蓝莉从医院离开后跟他讲的话。
她说,从十岁开始,她跟肖驰就一直是唐朵心底最重要的人,就连她的爸妈都要排在后面很远很远,远的,甚至要超越路人乙。她说唐朵从来都是看似乖顺,真真遇到事情的时候,拿定主意,任谁都没有办法改变,就比如,她妈妈杜毓敏曾多次悄悄去学校看她,还托宿舍的老师给她留了大包的礼物,可是唐朵却看都不曾看一眼的,通通丢进了垃圾箱。
隐约意识到蓝莉讲这番话的用意。
又不是傻子,何况是见过多少骇浪的他。
只不过,于他,真假早已不再重要了。更何况,她是真的从那样高的架桥上摔下去的,是真的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小命眼看着都要不保的。他也从来都不是意气用事的人,如若是感性的,那一回跟她路过老区的院落,就该来个浪漫的追忆,可是至今,他都没有让唐朵知道,他就是当初丢了抱抱熊给她的少年。
世界上的人,几多较真考究,太过冗乏无味。在这件事情上,他只想能留她在自己身边,愧疚也好动心也罢,何必要追究清楚呢,过程几度曲折,要留她在身边的结局都是一样的。这样想着,心情也舒畅许多,刚一踏进病房,就不舒畅地看见肖驰正紧紧握着她的手,任她慌乱挣扎也不肯松开,他的脸色瞬间阴鸷,下一秒,已是快步上前将肖驰一拳挥倒在地。
他扶着地面慢慢站了起来,嘴角迅速渗出血来,却并没有还手。
好痛恨自己摇摆不定的心。
那回看她躲在费岂昂怀里放声痛哭,只觉自己是没有心的,不然,为何感觉不到疼痛。后来才恍惚惊觉,原来是痛得麻木了。
怎么会这样。
他也以为,像杜妮可那样的富家千金,多半也只是对他好奇而已。当他放下自尊接受政经学院的留校机会时,甚至觉得,哪怕别人骂自己是小白脸也无所谓的,他要的,就只是这个机会,这个就算是有钱有势的人,也未必能够得到的珍贵机会。自从跟杜妮可在一起之后,他便清楚,哪怕是上流社会,也是分三六九等的,而杜妮可的身家背景,不说是人尖也差不多的,不然,又岂会在国外也使得上气力。
只是从未想过,杜妮可也是对自己真的动了心的。他有时觉得,自己会不会是因为觉得对唐朵愧疚呢,毕竟在一起的这些年,跟物质完全沾不了边的,就纯纯粹粹的喜欢,干干净净地爱着,两个人都是拮据的学生,却始终是快乐无比的,就连一起坐公交车,都会觉得幸福,而后他在英国每日劳斯莱斯出入,却再也找不到那种简单的乐趣了。
他目光深邃地望着费岂昂,笑意竟是愈来愈浓的,嘴角被牙齿咬破的裂口也丝毫察觉不到疼痛,仿佛着了魔的,又忽然自信非凡的模样。“你以为,真的代替得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太忙了,大家久等鸟。
这个文里没有绝对的坏人,更没有彻底的炮灰,很多人最后都会找到自己真正的位置,该得到幸福的人,必定不会遗憾痛苦的。
所有的角色都是点到为止,友情爱情,伦家实在希望能有个美满的结局。所以亲爱的大人们,热烈欢迎继续围观吐槽拍砖撒花。
☆、31章
那句你以为,真的代替得了么,算是触及了费岂昂的底线。
就算肖驰不是唐朵的男朋友,就算杜妮可爱上的男人不是肖驰,对费岂昂来说,解决问题的方式也都是一样的。只是现在在他看来,肖驰这个男人,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鱼和熊掌的道理,还会有人不明白么。
更何况,他费岂昂真的需要代替谁么。
“说!你是不是背地里勾搭了他女朋友!”杏目圆睁,煞有介事地瞪着费岂昂,好似刁蛮盘问晚归丈夫去向的悍妇。
这句亦真亦假的话让他怔住,抬眼看她,却又不见破绽的。
他伸手,不甚温柔地揽过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轻柔地吐着温热的气息,“如果是呢?”
立即一副捉奸在床的灭亲表情,想笑又笑不出地哼哼几声,“试试看就知道了!”一面说着,一面抱起费岂昂的胳膊,很大力地一口咬了下去,只是才微微用力,就觉得牙齿被咯的生疼,愤愤地松了口,还怨怼地想着,没事练出那么多肌肉干嘛。
费岂昂笑着皱皱眉头,又暧昧不清地凑近她,“嘴唇比较软……”
慌张地向后逃窜,他只大手一捞,跟捉小鸡没什么区别。“不闹了,我要睡一下,睡好了,明天给你出院……”话还没讲完的模样,已是沉沉入睡了。
好像很疲惫的样子。她睁着眼睛,看他浓密弯翘的长睫毛,手还自然地搂在她的腰上,这幅画面,在别人看来,是万分唯美温馨的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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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岂昂果真是说话算数的,第二日便给唐朵办理了出院手续。
当院长还有一大帮医护人员来告知她这个天大的好消息时,除了呆呆地瞪大眼睛怀疑自己是幻听了,再无其他可供参考的表情。
院长慈爱地拍拍唐朵的头,“不舍得走呀?”
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一回过神,马上将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不不不……”
一直负责给唐朵打针的年轻护士却不乐意了,“那就是恨不得马上走啦?”自从她被调来专职照顾唐朵,她的工作就变得清闲无比了。也看得出,费大少不希望有人过长时间接触唐朵,所以唐朵经常在病房里一个人百无聊赖的。没事的时候就偷溜进唐朵的病房,两个人嘀嘀咕咕一阵子,一见有人来了,她就拿着体温计装模作样地给唐朵量体温。
“不是不是……”开始语无伦次了,虽然是迫切希望离开这里的,但一想到跟这里曾真诚帮助过自己的人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面的,心底难免也是一阵不舍。
这种反应惹得众人一阵发笑,最后还是院长率先正色道,“以后一定要爱惜身体知道吗?”
唐朵迅速用力点头,然后就看见费岂昂带了几个壮实的男人进来。
“舍不得走了?”他侧着头看向唐朵,正见她跟一群医护相谈甚欢。
听他这样一讲,唐朵小火箭似地冲下地,生怕他反悔似的,其实她心里清楚的很,如若不是他从中阻挠,说不定她早就可以出院了。“走走走……”
看她一副逃荒的模样,他就暗自好笑。院长专家的已经明确批示过了,唐朵两周之前就完全可以出院的,但是他就是不放心,一定要多留她观察一阵。经过这两周的时间,才终于确定已无大碍,又见她整日都是一张臭臭的冤脸,索性就放她出院罢。
费岂昂让司机带唐朵先到车上去了,一帮人还没弄明白他的用意,那几个健硕的男人就已经挽着袖子,一人一角地将里间的大床抬了出来。
院长被呛到似地咳嗽几声,几名医护也都是想笑又不敢笑的。
费少居然会这么吝啬,临期末晚的,连一张床也要拖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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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岂昂直接载唐朵去了自己二环里的公寓。
茫然无措地站在门口,费岂昂已经刷卡开了门,她却依旧一头雾水地站在那里,直到有汪汪叫着的小狗从屋内冲跑出来,一抬头,看见的竟然是多多。它摇着尾巴围着她欢乐地转悠了两圈,然后开始张嘴扯咬她的裤腿。
唐朵惊喜地蹲□抱起多多,小家伙立刻湿漉漉地舔着她的脸。之前跟费岂昂因为多多的事还决斗了一回,他跟她说多多被卖掉了,想不到居然是骗她的。
跟着费岂昂走进屋子,并不是很大,但两个人住的话就富富有余,标准的两居室,大的那间跟她在医院住的豪华病房面积差不多。“是不是金屋藏娇的贼窝?”
居然还不知感恩地教唆多多冲他龇牙咧嘴地哼哼。费岂昂揪着多多的耳朵满眼鄙视,真就是个没良心的,这么快就忘了这些日子以来都是谁好吃好喝地喂养它了。
好笑地连人带狗一并搂在怀里,“你这是在自夸么?”
多多被挤在中间嗷嗷叫唤,唐朵费力挣扎却也不见被松绑的成效,于是没出息地对多多发起脾气来,“你倒是咬他啊,只恐吓有什么用啊,咬他咬他……”
费岂昂登时大笑不已的,随即又忽然敏感地想着,是不是她跟肖驰在一起的时候,便是这副模样呢,这样心无芥蒂的放松,不会像之前每次见到他那样,能不讲话就坚决不多言的。蓦地就嫉妒起肖驰来,也似乎能够隐隐体会,肖驰在彻底失去她以后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