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了解南笙。”
孙一萌声音透着一种无力感,“我认识他这么多年,多少还是了解他的。他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改变。”
“这不一样。一萌,这是爱情。爱情是没有道理可讲,你们在一起那么多年,肯定有感情基础。再说了,就算你们只见的感情不够,还有施家爸妈啊。这些年,施家俩老早就认同了你,施南笙想分,只怕还没那么容易。”
彭云琪赞同丁玎的话,“哎,你可以找未来婆婆帮你啊。福澜是什么人物,我们可都知道,有她出面帮你说话,还怕施南笙不回到你的身边吗。再说了,施南笙喜欢裴衿衿,也不看看能不能将她领进施家那张大门?据说,施家的儿媳妇,最难过的不是施南笙这关,而是福澜那关。”
想起福澜周一到公司找她时的眉眼,孙一萌蹙着的眉头放开了一些。但是,转念她便想到了福澜见到施南笙之后的神情,当时她躲在了拐角,没有让任何人发现,施家夫人离开时的表情着实不太好看。不用想,肯定是南笙不同意婚事,至于他有没有告诉福澜他们分手的事情,她就不得而知了。
“琪琪,丁玎,你们不知道,南笙和我分手,导火索说不定就是福董事催婚造成的。”
孙一萌叹息,这个时候,她哪里还敢去找福澜让她帮她啊。保不定,施家夫人还会怀疑她看上了他们家的富可敌国的家财。
“啊~”丁玎好奇,“这话怎么说啊?”
“福董催我和南笙结婚,我看得出南笙不想,就说婚事不急,哪里知道,福董好像一天都不愿意等,打电话给南笙,让他排开工作和我结婚。”
彭云琪道:“这是好事啊,说明福澜完全认同你了啊。”
“好事是好事,可关键问题是南笙不愿意啊,我还没来得及做他的工作,福董就下了什么死命令,非得让我们今年完婚。刚好,此时裴衿衿又出现了,勾起了南笙的一些回忆。说不定,就是因为这样,才让南笙起了反抗之心。”
“这不是理由。”
彭云琪大手一挥,说道:“你别给施南笙找什么开脱的借口。如果他是真的爱你,就算裴衿衿五年之后出现,他也会和你结婚。而且,恋爱这么久,不可能还要福澜催。如果他不是真心的对你,就算裴衿衿不出现,你和他提结婚,他肯定也会推三阻四的逃避。”
“是。”丁玎认可彭云琪的话。
彭云琪的话锋又一转,“但是,我敢肯定,裴衿衿的出现是造成施南笙和你分手的最大诱因。如果没那个讨厌的女人,施南笙说不定还真就顺从了他老妈的意思。”
原本被彭云琪那段‘施南笙的真假爱情’弄得心情失落万分的孙一萌惊诧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一萌,我当初可是告诉你了,只可惜你不信。”
“你告诉我什么了?”
彭云琪声音里带着几丝厌恶和狠劲儿,“当初你不在,施南笙对裴衿衿那股贴心爱护劲儿,你是没见着。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凡事都为她考虑,舍不得她受丁点儿委屈。”
孙一萌的脸色渐渐难看了。
丁玎朝彭云琪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说了。
“一萌,虽然琪琪的话你听着不舒服,但是真的,当初施南笙对裴衿衿,可真是掏心窝子的好,我们都看得出。”丁玎道,“所以,我也赞同琪琪的话,施南笙若坚决和你分手,裴衿衿肯定是最大的原因。”
孙一萌六神无主的看着自己的姐们,“那现在我要怎么办?按你们说的,南笙对裴衿衿,旧情为了,我要怎么办?”
今,如花美眷,常思朝暮 36
(孙一萌六神无主的看着自己的姐妹,“那现在我要怎么办?按你们说的,南笙对裴衿衿,旧情未了,我要怎么办?”
)
彭云琪和丁玎对了一眼,同声道:“振作。”
“一萌,你要这样霉样儿下去,别说施南笙,就是施北笙都挽不回来。打起精神,好好的想想怎么发挥自己的长处。”彭云琪分析道,“你和施南笙同在一个公司,抬头不见低头见,有这近水楼台的条件,怎么也好下手吧。对了,裴衿衿在哪儿?W城?”
“不是,她在C市。宕”
丁玎纳闷,“不对吧。我们在Y市,你们度假在W城,怎么遇到了在C市的裴衿衿?”
“我们去W城那次,正好有个公益活动,是关爱心理有障碍的儿童。那次,裴衿衿参加了,她是心理医师。”
孙一萌这样一说,新的问题就出现了。众所周知,施南笙是极不爱管闲事的人,他更加不会参加什么活动,除非是一定要他到场不可的。这样一个低调的人,怎么可能去参加和他毫无关系的儿童活动样?
仨个女孩子同时疑惑的相互看了看。
“难道说,那次,是施南笙和裴衿衿约好一起去的?”
“他们早就背着人在一起了?”
孙一萌否定了彭云琪和丁玎的猜测,“不可能!”
“为什么?”
“去W城那次,南笙本身是不想去的,是被我和凌西雅鼓动才去的。而且,那次还有世瑾琰一起。”说着,孙一萌想起一个奇怪的地方,“不过说来也奇怪,那次公益活动的赞助人,居然是凌西雅。”
丁玎问,“凌西雅平时很热衷公益活动吗?”
“等等!”
彭云琪将各种信息都凑到一起,假想了一番。
“凌西雅喜欢施南笙,大家都知道。当时施南笙和裴衿衿在一起,她也知道,你们不觉得她会羡慕嫉妒裴衿衿吗?之后一萌回来,裴衿衿消失,施南笙身边的位子还是没有她的机会,说不定她对裴衿衿的讨厌转移到一萌身上。然后,看一萌和施南笙在一起不高兴了,故意安排裴衿衿和施南笙相遇。她想来一招,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也不让别人得到。”
“怎么可能?”丁玎反驳道,“利用裴衿衿让一萌和施南笙分手,那他就和裴衿衿在一起了,也轮不到凌西雅啊。”
彭云琪白了一眼丁玎,“真是嫌你笨还费我的口水。裴衿衿是什么货色,就她那档次,能进施家大门?施南笙一旦和一萌分手了不复合,施南笙难道一辈子不结婚?就算他愿意,他家俩老人也肯定不同意。到时,给他大肆相亲找老婆,凌家和施家算是世交,未必凌西雅就没有机会了?”
“哎,你这么一说,好像真像那么回事。”
“什么叫像那么回事,我看就是这么回事。”彭云琪越发觉得自己分析正确了,“凌西雅抢不过一萌,然后找出裴衿衿来破坏他们,最后她好来一个渔翁得利。”
丁玎笑了,“照这么看,裴衿衿充其量就是个枪子儿?”
“她可不就是个枪子儿嘛。不过……”
孙一萌问:“不过什么?”
“枪子儿虽说是用来打击别人的,但用的不正确,就容易擦枪走火伤了自己。凌西雅用裴衿衿打击一萌,我们也可以利用裴衿衿破坏她的如意算盘。只不过,这颗枪子儿得小心用,免得两方人都捞不到好全给她占了去。”彭云琪看着孙一萌,“别到时成了为他人做嫁衣裳,便宜了裴衿衿那个女人。”
有时候,心中明明不喜欢某个人,却因为她对自己有用而不得不委屈自己去和她接触,那种自己逼迫自己去违心的做事的感觉,比别人强迫自己做什么更加让人难受。就如现在的孙一萌,她真的不愿意想起裴衿衿那张脸,却不得不让自己回忆自己和她并不多的交流,甚至要做好日后和她还有见面可能的准备。
“我们要怎么用裴衿衿?”孙一萌问。
“目前不急用她,等凌西雅有动作再想也不迟。现在你得一心想着怎么和施南笙复合。”
闷了三天的孙一萌在两个好朋友的陪伴下,精神慢慢好了起来,仿佛她真的看到了能够挽回施南笙的希望。她不知道,爱情,不单单是在发生的时候让人迷失自己,在失去它的时候,更可能让人看不清楚自己。得到的时候,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自己拥有;而一旦忽然失去,就觉得自己一无所有,非得紧紧追回才能让自己活下去。有时候,只要停下来,回头看一眼,就会发现,那些离我们远去的东西,我们从来就没有真正的拥有过。越在乎一个人,就会越想博得对方的好感,也就会越发压抑自己的内心感受,在隐忍中远离肆意的笑,在矜持中不敢放声的哭。爱情再美好,它首先是一种真实,若为它放弃了原来的自己,最终收获的,定是一场没有结局的情伤。
彭云琪和丁玎知道,一直以来,在施南笙面前的孙一萌从来就不是真的孙一萌。六年来,她变了太多,在她现在的身上完全找不到六年前孙一萌的影子。说不出到底是好还是坏,但能肯定,这些改变都是为了施南笙。她们想不通,一个如此奋力去迎合施南笙生活环境和需求的女子,为什么他要抛弃,难道那个和她们的圈子格格不入的裴衿衿真就那么好吗?那个寻常人家的女孩,外表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可说话做事给人的感觉一点不像任人搓圆捏扁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