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的小白才搞清楚这生疼的感觉由何而来。这种感觉在很多小说里都被人阐述过,很简单易懂,却也很苍白无力——“爱得深的人总是伤的更重”。
作者有话要说:真的是淡淡的感觉,很久没有体会这样心平气和的写文的感觉了,希望大家能跟我一起享受,爱你们,谢谢你们的支持!~
☆、比金子贵重
『南宫夙原本以为自己在听到清舞如此质问自己的时候,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毕竟他自小生活在那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环境之中,被人欺瞒质问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他早就习惯了暗地里和人过招,对于别人的讽刺挖苦也早就习以为常。
只是当他抬头,看见她不信任和受到伤害的清灵双眸,内心里还是没来由的往下沉了一沉。
这种感觉他不喜欢,于是他选择刻意将它忽略掉。南宫夙换上他擅长的温柔微笑,对着清舞说:“陶姑娘放心,在下也的确是找血兰救人,跟着你们也实在是因为自己一个人势单力薄,倘若莫兄和陶姑娘都不愿意,那在下自然也不会死赖在这里,二位继续赶路便可,在下绝不会再来打扰。”
什么势单力薄,刚刚有暗箭向她射来的时候,南宫夙明明反应灵敏的就把自己拉过去躲了开来!陶清舞皱眉,心想这个人肯定会武功,而且底子不薄,指不定比莫少杨都要强呢!而她现在都打开天窗跟他说亮话了,他竟然还在骗人!
正欲开口的时候,一旁的少杨却先一步说话了:“罢了,个人有个人的苦衷,既然南宫兄也是急着找血兰治病救人,就还是和我们一途吧。”
“什么?少杨,可是——”清舞急得直跺脚,却又听到少杨说,“但倘若南宫兄再让清舞陷入刚刚那种险境,我莫少杨定不会轻饶你。”
原来他也看出来刚刚那伙人是冲着南宫来的?清舞还担心少杨这个老实的呆子会被南宫夙的花言巧语给骗了,看来他也是分得清是非黑白的。只是,若是依旧让南宫跟着他们前进,清舞还是有些不放心。
“清舞。”似乎是看出了清舞的不安,少杨转过身,双手安抚的扶住她的肩膀,用很淡定的语气说,“放心吧,有我在,一定不会让你有事。”
清舞望着少杨那沉稳而深邃的双眼,只觉得鼻头一阵酸涩,他为他担心,自然是她想要的,可是这个笨蛋,他根本一点都不明白,她是担心这个南宫夙还有什么别的目的,到时候连累他们找不到血兰,那才糟糕了。
不过既然少杨都这么有把握的说了,清舞自然选择相信他,想来南宫跟着他们也不是一日两日,若是有什么其他念头,她应该察觉到才对。现在仍旧放心不下的就只剩刚刚攻击他们的那一小伙人,他们一次没有得手,怕是还要再来。
但与其担心这么多,都不如尽快上路赶上血兰开放的时期更重要,想到这里,清舞便收拾起行李和散落在地上的野味,对少杨说:“那我们继续赶路吧,翻过这座山头再找个地方休息。少杨你太厉害了,这里气候这么寒冷,你还能打来这么多野味,够我们吃好几天哎!”
跟在最后的南宫夙还不忘调节气氛:“陶姑娘要是喜欢这些,在下也可以去给你打野味呀。”
清舞立即停下脚步回头狠狠瞪他一眼:“从现在起,不准你说话!”
“好吧好吧,既然陶姑娘这么说了,我肯定听话。”南宫夙笑了笑,无奈的在心底笑话自己,怎么连对方瞪他一眼,凶他一句,他的心情都会没来由的好起来呢?他这阵子还真是有点奇怪。
之后的路途还算顺利,三人没再遇到什么拦路的人,很快就翻过了山头,在山另一边的半山腰歇了脚。
少杨素来少言寡语,沉默的坐在地上生火,清舞则一边收拾着要做成晚饭的野味,一边打扫出一片干净的地面来,唯有南宫夙一人,像个养尊处优惯了的公子哥似的,优哉游哉的靠在树下把玩着玉箫。
清舞看他那漫不经心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抬头对他说:“喂喂喂,你也太没有自觉了一点吧?我们两个都这么忙,你也不说过来帮帮忙?哎哟——”只顾着对他说话,清舞不小心被手下野味那锐利的碎骨扎伤了手,顿时疼的皱起了眉。
一旁的少杨立刻抬头看向她受伤的手指:“清舞,要不要紧?”
“恩恩,没关系的……”清舞对他笑了笑,顿时只觉得甜蜜泛滥在心头,哪还感觉得到手指上的疼痛。
“哎哎,此等粗活还是让我们这种乡野鄙人来做吧,陶姑娘的千金之体可是伤不得呀。”南宫夙不知道何时已经说着满不正经的话走了过来,拿过清舞正在处理的野味,盯着那被清舞收拾的惨不忍睹的野味尸体,故意朝清舞眼角含笑的眨了眨眼。
清舞顿时脸红了,她自小生长在山谷中,日子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师父也确实从未让她做过什么粗活,若不是这次和少杨一起出来游荡,怕是她这辈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那些野味。但又瞧不惯南宫夙嘲笑他,便睁大眼睛瞪了回去:“笑什么笑?有本事你来收拾呀!”
“陶姑娘都发话了,在下肯定听命。”
又说这种奇奇怪怪的话了,清舞哼了一声,站到一旁想看他怎么拾掇野味,看着看着却渐渐被南宫夙手下麻利清爽的动作惊住了。原本怎么拔怎么削都处理不干净的毛皮,在他手中小刀的挥舞之下很快就变得干干爽爽,南宫夙麻利的将野味开膛破肚,再将准备好的调料均匀的洒在上面,串在木枝之上,放在火上熟练的烤了起来。
清舞半天都没回过神来,直到南宫夙扭头对她艳丽的一笑:“陶姑娘的手还疼吗?”
“不……不关你事啦!”清舞顿时红着脸坐到一旁去,不敢再看他了。只是,她一直以为南宫夙是那种锦衣玉食长大的公子哥,不懂人间疾苦,现在看来,是她误会他了吗?
“清舞。”少杨的声音让她回过了神,清舞抬头,只见少杨从火堆旁走了过来,然后在自己面前蹲下,对她说,“把你的手伸出来让我看看。”
清舞听话的伸出了手:“没……没关系的,只是个小伤口,早就不流血啦。”
少杨却认真的盯着那个伤口看了看,抽出一条干净的白布条,轻轻的绕在清舞的手指上:“这里不比中原,气候寒冷,伤口不容易愈合,以后那些就让我来处理吧。”
“哎,不用不用啦,你每天要背那么多行李,要打猎,还要时刻注意路途上的安全,已经很累了,那点小事就让我来吧。”
“哎哎哎,好歹我这一路也算是吃你们住你们的,这点小事以后还是让在下来做吧,不然,真的让陶姑娘以为在下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我可就得不偿失了。”南宫夙又油腔滑调的说话了,举着烤的焦黄喷香的野味走到清舞面前,“陶姑娘要不要尝尝在下的手艺?”
闻着那香喷喷的烤肉味道,清舞不由得咽了口口水,想起自己一路上似乎都在凶他,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接过木枝,诚恳的说:“谢谢你。”
又想起少杨也是忙了半天滴米未进,清舞赶忙将烤好的野味递给他:“少杨,你先吃吧?”
一旁的南宫见状立刻手捧心口做出心碎状:“唉唉,可怜我一片心意,就这么被陶姑娘转手送与他人,我好不甘啊!”
清舞心里刚刚聚集起那点对他的好感立刻全都消失不见了,瞪了他一眼:“你这人,怎么就不能好好说话呢!”
南宫夙当时只是笑了笑没再说什么,等三人吃完了晚饭,天已经全黑下来之时,少杨站起身说:“我出去巡视一圈,你们就待在这里,有什么情况立刻通知我。”
清舞立刻听话的点点头,望着少杨走向林间那宽阔厚实的背影,即使这深山再荒凉冷寂,心里也不觉得害怕了。
更何况……清舞扭头瞪了眼一直在一旁鬼鬼祟祟观察她的南宫夙,说道:“你看什么看,我脸上又没有金子。”
南宫夙一听顿时就笑了:“金子?没有,但陶姑娘在我眼里可比金子贵重多了。”
清舞顿时红了脸,生气的跺脚道:“你,你就知道占女孩子的便宜!满嘴都没有正经话!若是再这么跟我说话,我就不客气了!”
南宫夙脸上依旧带着笑,语调却忽然低沉了一些:“敢问陶姑娘和莫兄两人……是什么关系?”
“我们……”清舞愣了愣,对方这话一不小心就说到了自己的心灰意冷之处,却还要佯装镇定,“有位对少杨很重要的人生了重病,必须要找血兰来医治,我……我自是要帮忙的了。”
“哦……”南宫夙了然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陶姑娘还真是侠胆心肠,肯为朋友两肋插刀。”
听到这话的清舞不由得低下了头,对啊,再怎么说,她在少杨的心里,都仅仅是个朋友吧,他喜欢的人,永远都不会是自己……
可是南宫夙接下来的那一番话却让清舞震惊无比,只见对方忽然收起了平时那满脸含笑的不羁表情,而是认真的看向她:“那陶姑娘又凭什么就认定,在下是个只会占女孩子便宜的小人,对陶姑娘说的话句句都不正经呢?陶姑娘愿不愿意相信,在下之前说的话,句句都是出自肺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