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看着眼神涣散的任默生,男人高大的身影修直挺拔站立在人潮里,空洞的眼眸,却仿佛能看得见一般,死死地盯着秦玖离开的方向,他的手,已经握成了拳。
莫槿凝的心,一下子就兵荒马乱了起来,她就知道,只要秦玖一出现,任默生,一定不会再是她的。
“走吧。”任默生淡漠地开口,挥开莫槿凝搀扶的手,拨开耸动的人群,向着风口处而去,他只能用感觉去辨别方向,但是这男人天生的敏感动物,总是能轻易地找到方向。
他阴沉的眉目,眉心微微地跳动,只因那女子,搅动了他的心,到底该恨,还是该爱?
一年了,他挣扎在那些苍茫的夜,却始终找不到答案,这一年的生活多么惨淡啊,惨淡到,他几乎撑不过来。
每每想起那个名字的时候,怨恨得要命,却也心疼得要命。
莫槿凝看着空了的手,一下子回不过神来,还是跟在身后的随从人员提醒了她一下,她才急匆匆地跟了上去,伸手再度扶着任默生。
这一次任默生只是身影停顿了一下,没有再挥开她的手,任由她搀扶着他,出了候机厅,随从人员提着行李跟着,一行人很快就消失不见。
缘分好奇特,触手可摸,却还是擦肩错过,大概人生就是这番吧,不疼不痒,却刻骨铭心。
纪如卿的花店就开在城南,偏安在小区安静的一角,却奇特的,生意很是火爆。
这也就多亏了她那几年在俄罗斯学到的手艺,插花艺术独树一帜,秦玖每一次躺在二楼的外廊摇椅上,看着纪如卿纤细的身影忙碌,总是没心没肺地笑。
她看见,每一次,年轻的男女来买花的时候,纪如卿总会在包装好的花上粘上一个小巧的心形手工饰品,别致美丽,虽然简单的一个做法,却温暖了情侣的心。
这么细心温柔的老板娘,啧啧,生意不好,那才叫见鬼了,秦玖这样想的时候,就会笑。
午后的阳光后温煦,她摇着摇椅,仰着头睁着眼睛,看着那跳动的暖光,在她的眼底逐渐地沉淀。
好悠闲的时光,她伸出手掌对着阳光,眯起眼睛,狭长的眼眸掠过那些浮光掠影,很多人,都已经从心头沉淀。
复式的小白楼,花店下面的对话清晰地传到了她的耳中,轻飘飘地散落在她的心尖,惊起她心中的圈圈波澜。
“boss,要些什么花?”年轻男子恭敬的声音稳重而且严肃。
秦玖的手动了动,调整了一下位置,正对着阳光,光线从指缝间落下来,影影绰绰的美。
听见那声音,眉心轻轻皱起,却很快地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怎么可能在这里呢?不会的。
下面陷入一时的沉寂,仿佛略微沉思,男人冷淡醇厚的嗓音悠扬而来:“随便。”
然后,秦玖停在半空中的,颤动了一下,嘴角边的笑意僵硬在唇角,略微地偏头,午后慵懒的阳光洒在路边黑色的商务宾利车上,加长的宾利后座挡风窗摇了下来,英俊的混血男人,交叠着双腿坐在后座上,膝盖处翻开了文件夹,深邃冷漠的轮廓在偶尔投进去的阳光下,耀眼无比。
是慕云宵。
☆、磕长头匍匐长跪,一宿梵唱痴念成殇。(五)
秦玖的呼吸都放得轻微了起来,生怕那轻微的呼吸,会惊到男人安静祥和的模样。
站在车旁的那人,真的是alison,原来,她没有听错,这个男人竟然从赫尔辛基回来了,想必慕云宵公司的业务,是搬到中国了。
兴许是秦玖的目光太热烈,本来坐在车内低头看文件的男人,倏然抬起头来看着她这个方向。
然后,两个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碰撞,猝不及防的,秦玖只觉得胸膛疼得厉害。
却恍然发现,慕云宵湛蓝的眼眸,一片深寒的冷漠,挑着漂亮的凤眼,看她的时候,凉薄冷淡。
她的心咯噔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慕云宵的这样陌生的眼神,让她很是不安。
眼前冷冽沉稳的男人,哪里还能找得到那晚雨夜苦苦哀求,卑微低下的影子,已经变得比以往每一次秦玖认识的慕云宵,都要冷酷而且高高在上。
或许,这次他慕云宵是真的认识到了她秦玖不值得他这么用力地去爱,所以,对她,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这样想着,秦玖便敛下睫毛,不知所谓地笑了起来,有些嘲讽,有些悲凉,收回目光,躺在摇椅上,轻轻地摇着摇椅,再不看慕云宵一眼。
这样的结局,是最好的,不然等伤痛再度袭来的时候,她秦玖已经没有了抵抗的能力了。
慕云宵阴凉地看着二楼回廊里仰脸浅笑的女子,胸口突然尖锐地疼痛,他伸手紧紧地捂住,才稍微的缓解,一年来,他的心,从来就没有痛过。
一年啊,他终于找回了心痛的感觉,这个陌生的女子,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有烟花般的寂寞,让他突然发现,他的心,原来还是会疼的。
“alison,去送一束风信子给楼上的那位小姐,谢谢她,也庆祝一下,她终于帮我找到了心痛的感觉了。”他合上膝盖上的文件,点燃了一根雪茄,狠狠地吸一口,淡淡地吩咐。
Alison刚把红色的玫瑰花放进车里,就听见慕云宵的吩咐,不明所以,心咯噔了一下,隐约地感到不安。
但是他抬头,楼上回廊边的摇椅上,哪里还有谁的身影?Alison狐疑地看了一眼神态自若的慕云宵,不知道发生了一些什么。
却还是照着慕云宵的吩咐去做了,当他把从纪如卿手里买来的花重新递到纪如卿手里的时候,纪如卿一脸的疑惑。
“请帮忙送给楼上的那位小姐,就说是我家少爷的意思,笑纳。”alison礼貌地绅士鞠躬,退出了花店。
纪如卿抱着那束红色的风信子,突然就想起了风信子的话语“点燃了生命的激情”,心里更加迷茫。
抬眼望去,后座上的挡风窗已经缓缓地关上,隐约可以看见男人英俊的轮廓和深沉的眉目。
纪如卿抱着花上楼的时候,秦玖正窝在洞开的落地窗前地毯上,身体蜷缩在一起,双手紧紧地抱着膝盖,脸就埋在胸前,用力地抱紧身体。
纪如卿的喉咙一下子像是被什么刺到一般,怎么也说不出话来,秦玖说过,她心疼的时候,会用力地抱紧身体,身体使命地用力收紧,胸口就不会再疼了。
那么,是什么让她此时此刻这么难过,难过到用力地抱紧身体,身体还在颤抖。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地毯是厚厚的天鹅绒,纪如卿屈膝跪坐在秦玖的身边,伸出手抚她的背。
秦玖听见纪如卿的声音,慢慢地放松了身体,伸长腿,躺在地毯上,脸上的笑意已经萌发,淡淡的,略微的飘渺。
“没事,只是觉得这样睡挺不错。”秦玖像个孩子一般掰着自己的手指头,看见纪如卿抱着一束偌大的风信子,眼眸就停在了上面。
“你要送我花?”她调笑地看着纪如卿,流里流气的,伸手就把纪如卿怀里的花枪了过来,放在鼻端下面,用力地嗅了一下,满脸的幸福。
纪如卿顺势坐在了秦玖的身边,看见她一脸的痞子笑容,微微的无奈地浅笑:“下面的花都是我的,当然也是你的,我用得着送吗?是一个刚才买花的男人送你的。”
纪如卿的声音很是好听,稍微的沧桑,稍微的空灵,总的来说,笑起来的时候,很是勾魂。
秦玖刚才还满是幸福的笑容,顿时就在唇角凝结成了冰霜,她听见她的声音微微破音:“是刚刚的那个男人吗?”
纪如卿也察觉到了秦玖的失神,疑惑地看着秦玖,纪如卿是没见过慕云宵的,但是,听顾北微说起过慕云宵和秦玖的纠葛,对那个男人的事迹,颇有些了解。
“嗯,买花的那个男人说,是他家少爷的意思,你认识他家少爷?”纪如卿好看的眉心微微蹙着看着秦玖,要不是认识,寡淡清欢如她秦玖,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失神。
房间里陷入了长久的寂静,秦玖眯着眼睛看着怀里的风信子,想起刚才慕云宵对她冷漠的态度,着实想不明白,这个男人想要干什么?
想想,他应该是恨极了她的,见到她应该恨不得掐死她,现在这花,究竟想表达一些什么。
偏偏是风信子,无关爱情。
纪如卿等着秦玖开口,她却久久未曾说话,等了许久,就在纪如卿以为自己再也得不到答案的时候,听见秦玖轻叹了一声,语气极其缓慢,平铺直叙没有起伏地开口:“他是慕云宵。”
纪如卿迅速地转过脸来看秦玖,慕云宵,那就是那个顾北微口中的慕云宵,竟然在这里遇见了。
纪如卿的心情很是复杂,不知道此时此刻,秦玖再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你是想问我现在是什么感觉对吧?”秦玖突然眯起眼睛,笑得像个狐狸,仰着头没看纪如卿,却能一语说中她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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