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简容,如果有一天,你走进我的心里,你会哭,因为里面全是你;如果有一天,我走进你的心里,我也会哭,因为那里没有我;如果有一天,在喧闹的城市里,我们擦肩而过,我会停住脚步,凝视着那远去的背影,告诉自己那个人我曾经爱过。我一直以为只要认真的喜欢,就可以打动你,原来,我只打动了我自己!
死寂一般的房间里,如水的寒光清冷的照射在原本应该温暖的大床上,仿佛空气已经开始滞留,凝结成了窒息压抑的气氛冰冻了灵魂。
这一晚,谁也没有睡,小匿的话不绝于耳,缠绕着心底脆弱的那根神经。他以强硬的姿态把她圈在怀里,紧的力道,好像他颤抖的心和紧绷的身体。
简容紧抿着唇,额间泌出细密的冷汗,有些过往不想忆起,但每次出现在脑海里,都有着灭顶的痛和无法承受的撕裂。
小匿不想听,是的,他的本能已然让她不再相信他的感情。那个活泼开朗的明媚女子,此时冷漠得像一摊死水,说着令人窒息的话,却是那么出奇的清冷。
小匿,你说我的心里没你,没有你?怎么可能没有你!
如果此时,可以剖开给你看,那么小匿,也许你也会哭,因为那里,已满满的都是你!
沉寂了三年之久,早过了会怦然心动的年纪,但这样的女子突然的闯入,如拉萨冰冷的晨光,并不炙热,但却绚丽多姿。
爱,不并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在心底扎深,也不是一朝一夕便可被抹去。他承认,他在见到顾小小的一刹那,心底会猛然的抽搐着,因为那是,习惯的痛!
小匿,也许你不懂,你的存在,就像灰暗的夜晚,一盏明亮温暖的灯,这是家的感觉。
什么是爱?
也许,我早已忘记。只是,我喜欢你在我身边,我喜欢看着你笑,即使你调皮做错事的时候,我也不忍心真的教训你,因为怕你撅起的嘴角和怏怏不乐的神情。
也许,你是阳光,虽然我们可以在阴暗的情况下生活,但是我们绝对活不出多彩的人生。因为,缺了你,世界一片灰暗!
也许,你早已成为我心头那一颗朱砂……
我的心里没有你?怎么可能没有你,家里的钥匙你拿了三年,仅有的两个卧室,早已全部成为了你的专属,屋子里到处是你的影子,连空气的味道,都是你香甜的气息……
你曾经追着问我,为什么不喜欢小亦看着杨子的眼神过于温柔,小匿你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你们那么相似的人,我会想像你看着其它男人温柔的神情。
笨蛋,我在吃醋,你不知道吗!
第一次看到小亦,穿着你的衣服,戴着你的帽子,你们极其相似的面孔。我一眼看便看出,她,并非是你!
小匿,你的眼神,晶亮透明,永远带着高涨的热情。你不知道,你每次看到我的眼神,是那么的期待。其实,我们对视的眸子中,有着你从未发现过的,幸福……
感情,早已一点一滴的在心底漾开。如深秋旷野里的植物,顽强的在我心底生长,其实,你早已经倔犟的驻扎在里头,不可摧毁。
那天接到边防部队的来电,得知人质之中有小小时,我没有多余的思考去了前线战场。
小匿,我承认当时的情绪里参杂的私人情感,这一点,我要说声对不起。
我不知道你在其中,打给你的电话一直处于无法接通状态。西藏地域辽阔,再加上深山之中,信号覆盖面有局限,常常会如此,所以我没做多想。
找到小小时,我的心情是轻松的是开怀的,因为她平安无事,我觉得,我做到了我应该做的事,不管爱或是不爱,在西藏出现,照顾她,也成为了我的责任。但当看到身后不远你摇摇欲坠的身影,我的心,一刹那漏掉了整个节拍。
小匿,对不起,请你原谅我的疏忽,原谅我在那一刻没有奔向你,原谅我连我心爱的女人都无法保护……
小匿,当枪声响起,你的身体在我面前无声的滑落,我好像从未有过那种感觉,仿佛在那一刹那听到了世界坍塌的声音。我的心,连同我的人,跟你一样的走在了生命的边缘,堕入地狱。
我是在战场上走过的人,曾经受过大大小小无数次的伤,但每一次,都没有这一次,那么疼,疼得窒息,疼得带有了毁灭性质。那强烈的压迫感刺穿了整个灵魂,让大脑出现缺氧导致了窒息,短暂的空白后,我瞬间明白,世间万物,都比不了你在我面前,只要活着,活着,活着……
昏迷的每一个日夜,我都悄声的坐在你的床边,我不会吵你,不会打扰你,我希望在你醒来的时候,能够第一个见到我,然后,我要轻声的告诉你,小匿,好久不见,我很想你!
当一滴清泪,从眼角流下,昏迷之中,小匿在痛,滚烫的泪水,淹灭了我的所有思绪。
我从没拿你和任何比,因为,在我心里,你俨然成为了,唯一!
去救小小,这是本能,你说过你理解,但是我的这个本能,伤了你。
我明白你的倔犟,懂得你所说的一切,爱,没开口说过,却不代表,我不爱。
而,此时,我忽然能够明白,原来一个人取代另一个人,是那么的容易。小匿,怎么办?我真的,很爱很爱你!
☆、85
我爱你的时候,你不爱我;那么,我要放弃时,请不要用爱来绑住我!
相对无言的整个夜晚,程筱匿在他紧绷的怀里,感受到他的不稳的呼唤和脆弱的神经。
那一句“分开吧!”她说得无比艰难,但是她必须要说,也必须要付诸行动。
出院半个月,小匿几乎可以自由行动,只不过,身体开了一个洞,体虚的很,畏寒,偶尔动作大一点,胸口会闷闷的疼,还会有些喘息困难。
复查的日子简容留在了家里陪着小匿去了医院,两人的相处模式一如既往,仿佛那一晚,只是个梦境。
程筱匿没有立马离开西藏,因为身体没有完全恢复到让家人无法察觉之前,她不能回,她不想让爷爷奶奶,七十多岁的白发人还为她们这些个小辈操心。
小亦那一次,小亦已经相安无事后爷爷奶奶才得知,爷爷经过风雨还算抗得住,但奶奶感觉到一瞬间,苍老了很多,那时小匿才懂,孩子们对于老人的意义是什么,那是他们的命……
复诊的时候,小匿在里边做着检查,片子出来后,在主任室里,简容端坐在一旁,听着医生的叮嘱和小匿现在的状况进行一个分析。
简容的眉头一直是紧锁着,出来的时候,两人肩并着肩,一起往回走。
电梯下降中,人来人往,简容长臂一伸,身子背对过去,面对着面把小匿护在了怀里。
程筱匿一直知道他的细心和温柔的呵护,只不过,此时被他圈在怀里却稍隔了一点的距离,突然想起那一夜,他紧紧的环着她的腰,勒得有些喘不过气。惶恐不安的情绪,从他僵直的身体清晰的传达过来。
小匿看着他紧抿的唇,皱着的眉头,无声的叹了口气。
车子往回开的途中,程筱匿端坐在后座,身子有些乏力的靠在沙发上,温暖的车厢内,让人有些昏昏欲睡。
简容轻声的转过身,抬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微凉的额头上,有一层薄薄的细汗。他抚上她的脸颊,略带薄茧的手指轻轻的在她的额头上擦拭着。
“你这几天是不是减药量了。”
程筱匿假寐着,紧闭的眼睑,卷翘的睫毛轻颤了下,没有回答他的问话。
小匿的身体状况看似不错,实则并没有想像的乐观。近来她感觉到呼吸困难,胸口闷闷的疼,浑身无力,心脏偶尔会猛然抽搐……
虽然手术很成功,但是只要是手术,只要是受了伤,都会需要一个调理的过程和时间。
小匿,有些操之过急了。
简容叹了口气,温和的声线轻柔道:“晚上想吃什么?”
程筱匿想了想,还是开口回了话:“豆浆油条!”
简容:“……”
这个东西在西藏本就是个新鲜物,甭说下午,就是早晨想吃这个也不容易。
“除了这个,还有其它的吗?”
程筱匿沉默了会儿,开口道:“卤煮火烧,豆汁。”
简容放在她手边的手微微一顿,末了,抬起揉了揉她的发:“想家了?”
程筱匿微眯着眼睛轻转头,像一只慵懒的猫,亲近时会在你身边让你觉得,你是她的王子,高傲的时候,你就像她脚边的奴役。
医生说小匿最快恢复也要再过一个月,如果再来一个月,那时就快五一了。
想着单位的调令一时半会是拿不下来,又不想让家人为自己担忧,程筱匿想了想,还是搬出去住吧。
两人都没什么关系了,还住在一起,享受着他的照顾,感情自己是方便了,但总觉得这是在利用简容,心里也过意不去。
想着想着,那就找房子吧。这事儿王予知道,不过他也没同意或是不同意,只是说,他自己有房子,不大,一室一厅,如果愿意就给她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