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卓承亚就一烂人!烂人烂人烂人!她刚刚到底着了什么魔?居然会对他产生眷恋!肯定是她今天太累了,才会脑子不正常!对!太累了!
“是是是!我混蛋!我烂人!怎么样?不想我吻的话就乖乖听话。还是……”漫不经心的声音嘎然而止,指腹轻轻扫过有型的薄唇,嘴角扬起一抹挑逗的邪笑,他慢悠悠地接上未完的话,“我的吻令你着迷?嗯?”话音刚落,墨黑的瞳仁猛地一收,絛然放射出慑人的眸光,定定地停驻在袁沫沫怒气冲天的小脸上,隐隐发出一股无形的压力。
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袁沫沫下意识地避开对方的视线,满腔的怒气被那简单的一眸击得七零八落,骤然萌生出想逃的冲动,偏偏双脚又宛如生根般无法动弹。
目的达到,卓承亚收回慑人的目光,轻轻一抱,再度把袁沫沫横抱起来,大大咧咧地往校门而去。
惨败而归的袁沫沫除了顺从还是顺从。毕竟当众被抱还能以腿伤来搪塞一下,若是当众被吻就真是一生英名尽毁,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反正他抱他的,她掩她的脸。谁怕谁啊!只要没人看出是她,那即使闹新闻也是他家的事,与她无关!至于那一吻嘛……就当被狗啃好了!
打着心中的小算盘,袁沫沫的心情回复了不少,尤其在多次掩脸成功逃开一双双八卦的眼睛后,悬在半空的大石总算放下来大半,对卓承亚的怀抱也没之前的抗拒,甚至还乐得多了一具免费的交通工具。
只是……为什么好像越走越不对劲的?那不是回女生宿舍的方向啊!
扯了扯卓承亚胸前的衬衫,袁沫沫眨巴着如小狗般的眸子,弱弱地说道:“卓同学,你好像走错方向了。那边才是女生宿舍。”至今,她还余悸未消,生怕一个惹他不高兴,那吻就来了。搂搂肩膀,她能装作淡定;被抱着游街,她忍忍就过了;唯独被随意亲吻这项,她怎么都无法接受。只能任由它成为对方威胁她的利器。
“我有说抱你回女生宿舍吗?”淡淡地瞄了她一眼,卓承亚凉凉地回了一句,依旧朝着不知名的目的地进发。
“你要带我去哪?”小手下意识紧抓外套的衣襟,袁沫沫那饱含戒备的水眸死死盯着卓承亚的侧脸,全身处于紧绷状态,似乎打算随时跑路。吻已经够恶劣了,不会还有什么升级版的玩意儿吧?
看她紧张的模样,卓承亚不禁笑了,笑容异常的纯净,简直与刚才的深沉冷酷判若两人。
“我不过想带你去医务室包扎伤口,你那么紧张干什么?还是你希望我对你做什么坏事?”说到最后,他朝她暖昧地眨眨眼,眼中尽是调谑,那模样好不欠揍。
不就吓唬了她几次,乘机偷了一次香吗?用得着把他想成那么龌龊的人吗?那张藏不住心事的脸让人一眼就看穿了。但这才是他所认识的沫沫——纯真而清澈。
但愿他能永远守护着这份纯真,让她那淡漠的冷然彻底长眠……
似乎对于他的口没遮拦已渐渐习惯,袁沫沫这回倒是淡定得多,仅是送了他一颗白眼以示不满便不再搭理他。
一阵夜风吹过,增添了几分寒意,她本能地向那散发着热量的怀抱靠了靠,宛若一只慵懒的小猫。
怀抱温暖而安心……倦意也随之而来……
垂眼,卓承亚打量着怀中已然入睡的人儿,一抹宠溺的笑容在嘴边漾开,深潭般的墨黑眸子更是难得地散发着柔光。
沫沫,睡吧!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17第十七章 不靠谱的校医
“沫沫……沫沫……醒醒!”温柔好听的男声迷迷糊糊地从遥远的彼岸传来,企图把酣睡中的袁沫沫唤醒。
好嘈!袁沫沫不耐地皱着眉头,小脸往温暖源蹭了蹭,稍稍扭动了身躯,重新寻找一个最舒适的位置,继续睡她的大头觉去。
“承亚,这位同学怎么了?”意识才刚再次进入迷蒙状态,另一把漫不经心的男声又传来,甚至还夹杂着数声玻璃碰撞声。
“唔……”不满的咕噜声自喉咙发出,袁沫沫下意识地捂住双耳,把头埋得更深,如同一只任性慵懒的小猫般。
“她的脚受伤了。”
“先把她放到病床,我忙完这边再给她治疗。”
简单的对话断断续续地传进袁沫沫的耳中,“受伤”、“病床”、“治疗”等字眼敲击着她还处于休眠状态的脑袋,迷糊的意识渐渐进入复苏阶段。
“床”在轻轻摇晃着,她拼着吃奶的力气撑开千斤重的眼皮,强烈的白炽灯光刺激着习惯黑暗的眼球。小手下意识地抬起至眼前,遮挡那袭击她双眸的强光,阵阵刺痛使她不由自主地发出痛苦的呻呤。
“醒了?”柔柔的男声于上面响起,还处于懵懂状态的袁沫沫下意识地应了句“嗯。”,循着声源向上望去,那张温柔的男性脸孔让她以为遇上天使,傻傻地向对方扯出一抹甜甜的纯真笑容。
“砰砰砰!”心跳开始不受控制地加剧,这无意的一笑却一举击破卓承亚的自制力,顷刻瓦解掉常驻的伪装,令他难得地露出一脸蠢相。
“噗哧!承亚,今天的你……很‘可爱’!为了报答这位同学让我看到你这么‘可爱’的一面,我决定以最认真的态度来治疗她。”带着窃笑的男声出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人身上,那吊儿郎当的德行直接让人怀疑他的医术。
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收回那一脸蠢相,卓承亚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冷冷地抛下威胁,“你敢以敷衍的态度行医的话,我绝对要你好看!”身上所散发的冷冽让人无法逼视,星眸透出的认真让人不敢轻视他的威胁。
气势虽慑人,但他把袁沫沫放到床上的动作却温柔至极,生怕一个不小心把她碰着磕着了。
这一幕释数落入陆子凌的眼中,假借整理医疗用品低头之机,掩去眼中的算计,依旧保持着那不靠谱的调调,漫不经心地应付道:“是是是!外伤是吧?”
二人这一来一往,已足够袁沫沫从迷糊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忆起二人之间的对答,她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扯住卓承亚的衣袖,压着嗓子小声道:“这校医可靠吗?”充满不信任的水眸不时偷瞄着忙于准备医疗用具的陆子凌,生怕他听到她的质疑。
轻拍了下白嫩的葇荑,卓承亚胸有成竹地宽慰道:“放心。我会让他变得可靠的。”自信的目光紧紧盯着那假装忙碌的身影,嘴角扬起邪邪的笑意。
“嘿!来了来了!伤口在哪?”端着摆满纱布、碘酒、棉签等用品的白色铁盘,陆子凌堆着笑脸来到床边,贼溜溜的桃花眼暗暗上下打量着袁沫沫,狐狸般的笑容俏俏爬上微翘的嘴角。
“脚上。”神经向来纤细的袁沫沫自是一早就察觉到对方的不怀好意,情不自禁地向卓承亚靠了靠,一双水眸暗暗戒备着。这……真的是校医吗?怎么她会有种进了贼窝的感觉?
再次安抚性地拍拍软弱无骨的小手,卓承亚不悦地给陆子凌送上警告的一眼,缓缓移动到床尾,打算帮袁沫沫脱掉阻碍治疗的皮鞋。
在与陆子凌擦肩而过之际,他停下迈开的步子,以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放话,“你敢动她的主意试试看?我敢打包票,你的期望会永远落空。我最亲爱的……叔叔。”
语毕,他淡淡地扫了陆子凌一眼,便若无其事地来到袁沫沫的脚边,小心翼翼地为她脱掉血迹斑斑的皮鞋。
淡然的一眸,暗含无限的压力;简单的一句话,直击某人的软肋。陆子凌首次认真打量起病床上那平凡普通的女孩来。他始终想不明白这种在大街上一抓一大把的平凡女生到底有什么能耐迷得他的小侄子神魂癫倒的。但,他喜欢这个女生的存在。
不准动是吗?那就交朋友呗!他一定会成为她很好很好的“朋友”。哈哈!
被疼痛折磨得死去活来的袁沫沫自是没那闲工夫去关注那披着医生外袍的大灰狼,她现在所有心思都用于对抗脚底撕裂般的疼痛。
因卓承亚全程横抱侍候,脚底伤口上的血早已凝结,并使伤口与皮鞋紧紧粘在一起,所以当皮鞋与脚掌分离的瞬间,那感觉宛如被生生剥了层皮般,直痛得她眼泪狂飙,整张小脸都皱成一张包子脸。
妈啊!这就是对她任性妄为的惩罚吗?她发誓,她以后再也不贪一时的快意来折腾自己的身体。求求老天让这痛苦快点过去吧!
“好痛吗?”不忍地盯着脚掌上不断冒出的血水,卓承亚的心拧成一团,不自觉地柔声问出了一句废话。若是细心的话,还能听出话语中那几不可察的微颤。
重重地点了点头,此刻的袁沫沫已痛得无法说话了。
心如刀割,卓承亚更恨自己的无法分担,一簇闷气梗在心口上,正好眼尾的余光扫到站在一旁看戏的陆子凌,顿时有了个现成的出气沙包。
“过来!你是校医还是布景!快来处理伤口!不然……哼哼!”阴深深的黑眸半眯着,饱含威胁的眸光更是毫不留情地砍杀那抹悠哉白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