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鞭鞑竟晚的身子,早已经疲倦不堪。
可是思想却偏偏无孔不入,让她辗转反侧。
第二天接到程敬轩的电话时,他已经在南津的机场。
“佩佩,等我回深圳接你。”程敬轩说。
“好。”方心佩简短地回答。
有些话,听听就可以,不用太认真。
她和方怡仍然相依为命,就像生活里没有程敬轩的闯入。
程敬轩的鲜花,快递到办公室,让方心佩烦恼不堪。
幸好陈胜衣已经返回欧洲,而龙海山又是知情人,没有再跟进一束花。
“护花使者送的?”龙海山笑问,“蓝色妖姬,九百九十九朵,虽然老套,不过很花了一点本。”
“很贵吗?那你帮我拿去花店,看看能回收多少,我请吃饭。”方心佩抬头朝他笑。
龙海山愕然:“你要卖花?”
“不是卖,是回收。”方心佩耸了耸肩,“我们的吃饭基金,交给你了。”
“这是他的心意,你也不要?”龙海山觉得自己有点看不懂了。
在得知程敬轩车祸时,方心佩第一时间赶去南津。可是现在,居然要把他送的花给卖了?
这个……似乎有点太伤人感情了吧?
“心意不用靠花来堆砌。”方心佩淡淡地说,“反正放在办公室里,用不了多久就会谢掉,不如吃顿饭实在。”
龙海山很不道德地替程敬轩默哀了三秒钟,很愉快地拿起花出去。
蓝色妖姬的行情不错,这一束花,至少换回上千大元,足够两人吃顿大餐了。
中午的时候因为有资料要赶,方心佩只是叫了一盒便当,在办公室里三下五除二解决了温饱问题。
所以,卖花的基金,就换成了晚餐。
方怡并不知道晚餐的基金来源,一个劲地埋怨方心佩,不该这样的铺张。
“妈妈,这是老总额外给我的奖金,属于意外之喜。”方心佩笑嘻嘻地说。
龙海山哭笑不得地接收到了她的目光,只能替她圆谎:“是啊,心佩在公司加了两个班,替我们省下了好几万财务费用,所以我们施总就发了一笔奖金。”
“这是份内事,下次别拿了。”方怡责备了一句。
“是,下次我不拿。”方心佩乖巧地回答。
蓝色妖姬,也不是人人都有这样的手笔。
一餐饭下来,方怡很心疼掏出去的人民币,免不了又责备了一遍。
龙海山有点不服气,请人吃饭学落不下好,让我泄气。
不过,方心佩却没有半点不虞之色。
她微笑着听完方怡的数落,撒娇地挽住了母亲的胳膊:“知道了,妈妈,我是难得高兴嘛!就权发这笔钱没拿到,是不是?”
“总有你的歪理!”方怡笑骂,脸上却没有生气的痕迹,“佩佩,妈妈也不能给你留下什么,要靠你自己啊!”
方心佩心里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亲恩难忘,对于她来说尤其如此。
方怡最大的心愿,莫过于自己终身有靠。
可是自己想要靠的那个男人,注定是靠不住的啊!
正文第267章 婚礼
旷世大厦在这个城市的中心,七十八层的高度,让它成为本市最高的建筑。方心佩把一对儿女送到幼儿园,转了两趟车才赶到旷世。
从手袋里取出黑框眼镜,这是她临时为自己准备的行头。宝石蓝的西服套装,是她在深圳公司的工作服,应付这样的场合,应该没有问题。
因为时间卡得很紧,她走得有点喘,更没有想到这样的上班高峰,会有人逆向而行。所以,她扎扎实实地被撞到了。幸好用手撑了一下,只是破了点皮。
“怎么走路的?”对面的人语气不善。
“对不起,我没有看路。”方心佩一边道歉,一边抬起头。
眼前的男人,一身蓝黑色笔挺的西装,配着酒红色领带。斜飞的鬓角,宽阔的额头,略薄的嘴唇,清晰得一如记忆里的模样阄。
春眠秋梦里,他就是她梦里唯一的亮色。尽管远隔千里,却总是把她的心神,扰出一池春水。
心脏仿佛在刹那间冻住,不是没有想到可能与他相见时的情景,但总以为会在某个会议上,她和他隔着长长的桌台。
程敬轩眉心微蹙,神色冷漠,却因为看到她的脸而略带怔忡。仿佛是想起了什么,又仿佛什么也没有想到,脚步却在骤然间停顿。
“总裁?”身后的助理徐海涛惊讶地提醒他不太明显的失态。
程敬轩又看了她一眼,小巧的瓜子脸,被老式的黑框眼镜遮掉了三分之一的面积。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高高挽起的发髻,他迅速地在记忆里搜寻了一遍,确信自己交往的女人中,个个都走在时尚的前列,还真没有这样老土的。
方心佩回过神来,匆忙举步。那背影,甚至带着一点仓惶。程敬轩的眉头皱得更深,这女人似乎急于逃离哦?
徐海涛好奇地看着方心佩离开的方向,挠了挠头。他还以为又是一个借着撞人,玩耍嗲把戏的女人呢!
“还是头一次见到女人看了你就跑……魅力指数急骤下降了。”他笑嘻嘻地看向程敬轩一成不变的冷脸。作为程敬轩少有的死党之一,他们的相处比看上去的还要随意。
司机已经把加长的劳斯莱斯已经停在公司门口,程敬轩根本不理他,头也不回地就自己打开了车门坐进去。
徐海涛摸了摸鼻子:“奇怪,我们公司没有这么土气的女员工吧?”
公司里有程敬轩和程耀梓两个极品美男,再加上他这个小极品,哪个女职工不打扮得花枝招展?这女人,倒还真是个异类。
“兔子不吃窝边草,你要打她的主意,别在门口丢人现眼。”程敬轩在他坐进来的时候,冒出了一句话。
正文第268章 还能有什么解释
方心佩呆呆地站在门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是——
怎么可能会是——
程敬轩!
他不是应该在婚礼现场吗沲?
今天不是他和李宝仪结婚吗?
方心佩傻了。
看着眼前熟悉的男人,她怀疑自己是伤心过度睡着了,然后做了一个荒唐的梦邹。
最不可能现出在她面前的,就是程敬轩啊!
“我有话说。”程敬轩还穿着婚礼现场的那身西装,只是领带已经被扯掉。
“你结婚了,我忘了说恭喜。”方心佩觉得自己的声音,仿佛不是自己的,如同天外飘来,透着虚无缥缈。
“跟我走!”程敬轩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凭什么?”方心佩像一头暴怒的小狮子,双目怒睁,“你已经是有妇之夫,对感情不忠以后,还要对婚姻不忠吗?”
“佩佩,你听我解释。”
“不用听,不管什么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方心佩猛地抽出胳膊,用力地甩上门。
可是他的胳膊,却推在门把手上,满脸都是无奈。
“你走,我们家不欢迎你!”方心佩满腔恨意地瞪着他。
她以为自己可以做到平静以对,到头来却还是嫌修练得不够。
什么一年之约,她根本做不到!
这一刻,她希望和他老死不相往来。
眼不见为净,还可以自欺欺人地当只鸵鸟。
“佩佩!”程敬轩叹息着,不顾她的挣扎,把她拥在怀里。
“你快走啊,妈妈快要回来了!”方心佩的理智一旦回来,又考虑起方怡的感受。
哪怕自己肝肠寸断,她也不想让母亲为自己担心。
“跟我下去,我给你看样东西。”程敬轩霸道地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
方心佩一头撞进他的怀里,其实也没有撞痛,只是觉得委屈,于是泪水又涌出了眼眶。
程敬轩慌乱地用手替她抹泪:“别哭,我不是有意这样……我只是急着想对你解释。”
“我换鞋子,不然妈妈回来会担心的。”方心佩擦干了泪,吸了口气。
“好,我等你。”程敬轩急忙松开她手。
方心佩迅速地换了一双鞋,才慌慌张张地往外跑。
走到电梯口,她又回过身朝楼梯走去。
“好好的电梯为什么不走?”程敬轩奇怪地问。
“我怕妈妈这时候回来,她一定是坐电梯的。”方心佩匆匆地回答,又懊恼地拍了拍额,“我忘了给妈妈留张纸条,你等一下。”
程敬轩如影形随:“别想把我关在门外!”
方心佩无奈:“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卑鄙吗?”
“很难说,你现在想逃避。”程敬轩很诚实地回答。
“哼!”方心佩红着眼圈,匆匆用可贴纸写了一行字,贴在冰箱上,才跟着程敬轩走出来。
“不用防我像防贼似的吧?”程敬轩哭笑不得。
方心佩没有理他,“蹬蹬蹬”地往楼下走。
她走得那么急,像是要把心里的痛楚发作出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