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身后的助理徐海涛惊讶地提醒他不太明显的失态。
程敬轩又看了她一眼,小巧的瓜子脸,被老式的黑框眼镜遮掉了三分之一的面积。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高高挽起的发髻,他迅速地在记忆里搜寻了一遍,确信自己交往的女人中,个个都走在时尚的前列,还真没有这样老土的。
方心佩回过神来,匆忙举步。那背影,甚至带着一点仓惶。程敬轩的眉头皱得更深,这女人似乎急于逃离暗?
徐海涛好奇地看着方心佩离开的方向,挠了挠头。他还以为又是一个借着撞人,玩耍嗲把戏的女人呢!
“还是头一次见到女人看了你就跑……魅力指数急骤下降了。”他笑嘻嘻地看向程敬轩一成不变的冷脸。作为程敬轩少有的死党之一,他们的相处比看上去的还要随意。
司机已经把加长的劳斯莱斯已经停在公司门口,程敬轩根本不理他,头也不回地就自己打开了车门坐进去。
徐海涛摸了摸鼻子:“奇怪,我们公司没有这么土气的女员工吧?”
公司里有程敬轩和程耀梓两个极品美男,再加上他这个小极品,哪个女职工不打扮得花枝招展?这女人,倒还真是个异类。
“兔子不吃窝边草,你要打她的主意,别在门口丢人现眼。”程敬轩在他坐进来的时候,冒出了一句话。
正文第224章 王子恩重
程敬轩没有等到方心佩的回答,但是看着她懊恼得恨不能塞住自己嘴巴的表情,他也能确切地相信,他并没有幻听。
是的,方心佩说,她受不了。
因为怕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双栖双飞,而宁可逃避。
一缕清风,是从南方吹来的。吹得柳树腰肢酥软,桃花绯红。
方心佩的脸颊像桃花,而他的心像柳树般酥软一片沲。
“佩佩,你的心里是有我的。”他在她的耳边呢喃,“这是我为你准备的新房,以后我们在这里举行盛大的婚礼,好不好?”
“我和你……”方心佩迷茫地摇头,“不是的,你即将结婚,而对象并不是我。”
残忍的男人啊,总是用一方无望的未来诱-惑她邹。
“一年以后,我们就举行婚礼。”程敬轩抱着她,拾级而上。
别墅有三层,卧室设在二楼。
“这是我们的婚房。”程敬轩推开-房门。
方心佩转过头,看到轻浅的粉色,仿佛是白雪公主的闺房。吊顶和地毯,无一不是她钟爱的式样。
“你怎么会知道,我喜欢这样的颜色和风格……”方心佩结结巴巴地问,眼睛很不争气地湿润了。
她曾经是个生活在童话里的女孩,虽然从没有见过亲生的父母,但有方怡为她努力撑开了一片天空,所以她仍然活得很快乐。
小时候,方怡给她买了无数的童话名著,安徒生、格林、伊索、克雷洛夫、莱辛、拉?丹封……她读得手不释卷,齿颊留香。
所以,物质生活再艰苦,她也会学着卖火柴的小女孩,在困苦里照见希望。
她向往梦幻般的世界,渴望拥有一间公主般的闺房。
这些隐秘的奢望,怎么会在这一刻,变成了铁铮铮的现实?
“我就是知道。”程敬轩很神气活现地回答,“这叫不叫心有灵犀一点通?学中文的女孩子,总会比一般人浪漫些的。”
“可是这幢别墅,不是你为……”方心佩说了一半,就狠狠地把话咽了回去。
有的名字,可以在心里想一万遍,却并不愿意说出来。
“是为你和孩子们准备的。”程敬轩低头回答,语气平静。
方心佩心情激动,不自觉地拽紧了他的前襟。
“放我下来吧……”她轻叹。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温柔,她总是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
一纸完全没有法律效力的合约,约束了她一年。
其实,也许她在潜意识里,并不反对留在他的身边,享受他偶尔的温柔吧?
即使他用一张严肃的脸,来掩饰自己的情绪。
“佩佩,我愿意为你打造一个温馨的家。”程敬轩郑重地说完这句话,才把她放下地。
“呀,我还穿着皮鞋!”方心佩懊恼地说着,甩开皮鞋,踩在厚厚的长毛绒地毯上,只觉得从脚心都蔓延着一股温柔的滋味。
“没关系,踩坏了再块一块地毯就是了。”程敬轩绝对是财大气粗。
“我喜欢这个地毯。”方心佩慢慢蹲下,手指轻轻地拂过地毯的绒毛,微闭双眼,仿佛自己就是童话里的公主。
而身边,是骑着白马的王子,一吻定情。
“别回深圳了,以后就住在这里,好不好?”程敬轩贪看她的容颜。恬静自然,满足安详,远不同于那些对他有所求的女子。
“啊?”方心佩回过神来,瞪大了眼睛,仿佛没有听明白他话里的含义。
“留下来,陪我。”程敬轩也蹲下来,圈住她的身子。
“孩子们呢?他们能和我住在一起吗?”方心佩眨了眨眼,吊灯落下的光线,因为密密的睫羽,而在她的下眼睑上留下了一排剪影。
程敬轩沉默了。
于是,方心佩明白,这是一个不可能达到的愿望。
灰姑娘的水晶鞋,只会有十二点以前有效。
孩子们与她共度的时光,大约也会被严密地控制在某个时间段。
她扯出一抹虚弱的苦笑:“我想,这样华丽的牢笼,不是我想要的。”
“佩佩,这不是一个牢笼。”程敬轩严肃地说,“我只是想满足你的愿望,哪怕微不足道。”
当然并非微不足道,不提花下去的金钱,单是这样的一份心思,方心佩就为之感动。如果一个男人愿意在每一个细节上下功夫,她还用得着怀疑他的用心吗?
有一个刹那,她几乎动摇了信心。
可是,她并不是一个人。
“敬轩,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一切,我很喜欢。”方心佩叹息着说,目光眷恋地从梳妆台,留连到门框的华丽花纹。
程敬轩沉默地打量着她,好半晌才接口:“佩佩,你还是要离开,是为了那个男人?”
“无关别人。”方心佩摇头,“他只是我的老板,尽管妈妈很喜欢他。”
“你不喜欢他?”程敬轩的心里,跳出了一丛小小的火苗,把五脏六腑都熨得暖暖和和。
“我欣赏他,但与喜欢无关。”方心佩诚恳地说,“妈妈喜欢他,是因为我在公司受到了他的照顾。事实上,缘于我目前已经被列入大龄剩女的范围,所以妈妈很容易对适龄的男人产生好感。”
“你还年轻……以后离他远一点!”程敬轩不满地嘀咕,“我也是……”
他是适龄男人,可他在方怡的眼里,并不是方心佩的良伴。
该死的婚约!
咬咬牙,他几乎想要脱口而出,许下与方心佩的牵手。可是,母亲那双不甘心的大眼睛,让他的心再度冰冷。
不行,他不能在走过错了九十九步以后,放弃第一百步。
方心佩没有在意他变幻的脸色,因为以她对这个男人的了解,绝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大好的江山。
哪怕心里会有挣扎,但绝对不会超过两秒钟的犹豫。
“佩佩,答应我一个请求,好吗?”他紧紧地拥住她,把下巴抵在她的头顶。
“嗯?”方心佩讶异。
听惯了他霸道的语气,这样的温言软语,她甚至一时之间无法适应。
“不要和别的男人走得太近,等我到有资格向你求婚的那一天。”程敬轩坚定而温和的语气,让方心佩有刹那的恍惚。
这还是那个程敬轩吗?
他要做什么,从来都会直截了当地命令,而不是请求。
“可是……”
“不许说可是!”只一个刹那,霸道的程敬轩,又回来了。
方心佩还想说什么,程敬轩的唇已经落了下来,在她的唇畔婉转缠绵:“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他的宣言,让她彻底软化。
其实,她从来没有打算和别的任何男人建立起比友谊更深刻的关系。
她开始回应,可是刚有动静,就换来他更猛烈的攻击。
唇舌灵活得仿佛自己有了生命,她所有的迟疑,都淹没在他热情的辗转之中。
吸吮和纠缠着她的舌,追逐着他想要的酣甜美梦。
方心佩只觉得身子软软的,完全依附在他的身上。在沉醉于他的激-情拥吻之前,她为自己的反应找到了一个借口:至少,他现在还没有完成婚礼,所以还是自由身。
在他的掌下,她轻轻地颤抖,双手无意识地握紧又松开,再也提不起一点力气。酥软的感觉,沿着毛细血管直达心脏和大脑,这时候早已经一片空白。
她的呼吸逐渐凌乱,这时候耳边却传来他更加凌乱而粗重的呼吸。
轻吟一声,方心佩软软地倒在他和身-上,几乎无力支撑着自己的上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