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开始迷惑,是否因为我潜意识里太珍惜高中那段美好的回忆,
以至于重逢后,我便受到暗示,认为这是上天的注定、命运的安排,
于是我更喜欢栀子花女孩、更觉得她的地位无可取代?
离开公共搭乘的公车,我和她同时回到地面上,然后走来走去。
我们还会像以前一样吗?
8. 徐雅玲
炎热的天气能在教室里上课反而是种幸福,因为教室有冷气。
下课钟响后,我还多待了几分钟才依依不舍离开难得的凉爽。
刚走出教室,看见Jenny跟班上几个同学聊天,我很惊讶。
顿了顿后,我朝她笑了笑、点个头、挥挥手,便转身离去。
「喂。」她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那个……」
我停下脚步,转过身,手指着鼻子。
「对呀。我找你。」她笑了笑,「你的名字很难记。」
『喔。』我简单应了声。
她向班上同学说声Bye-bye,便走向我。
「看到我不开心吗?」她问。
『不。』我说,『我只是惊讶而已。』
「你好像不喜欢被打扰,我干脆帮你取歌英文名字,就叫Jack。」
『Jack跟不喜欢被打扰有关吗?』
「有呀。」她说,「如果你叫Jack,就不太会有人跟你打招呼。」
『为什么?』
「因为Hijack是抢劫、劫机的意思。如果跟人家打招呼说:Hi,Jack,
人家会以为要抢劫。」
『是吗?』
「是呀。」她点点头,「在美国,很多飞机上都严禁跟Jack打招呼。
因为只要跟Jack打招呼,就会引起惊慌。所以在美国不喜欢被打扰
的人都会叫Jack,这也是为什么叫Jack的人那么多的原因。」
『你是说真的吗?』
「你说呢?」她大大的眼镜眨啊眨的,眼神尽是笑意。
我真的觉得这女孩古灵精怪。
『原来你是来这里帮我取英文名字的。』
「当然不是呀。我是来问你们想不想跟中文一办舞会。」
『当然想。』我很纳闷,『可是中文一有时间吗?』
「中文一的联谊活动确实很多,但都是在假日。你只要挑个非假日的
晚上办舞会就可以了。」
『为什么是舞会?』
「大家都觉得中文系女孩很有气质,于是联谊都是知性之旅之类的,
根本没有人找她们办舞会。所以她们想办场舞会换换口味。」
『最后一个问题。』我问:『为什么找我们?』
「因为你们班不错呀。」她说,「我跟中文一公关很熟,她说她们班
想办舞会,我第一个就想到你们。」
『那真是太感谢了。』
「不过形式上还是要你主动过去邀请她们才行。」
『嗯。』我点个头,『我知道。』
「唉。」她突然叹口气。
『怎么了?』
「大热天跑了一段路来这里,结果连杯水也没有,真是令人感伤。」
她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现在擦的,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
『泪水不会流到额头上。』我笑了笑,『抱歉,我请你喝杯饮料。』
我到自动贩卖机买了两罐饮料,跟她走出系馆找了阴凉的角落坐下。
我们静静喝着饮料,没有交谈,只有偶尔微风吹拂树叶的沙沙声。
「Hi。」她停顿三秒后,说:「Jack。」
我先是楞了楞,随即笑了起来,她也跟着笑,我们才算打破沉默。
『你们班不想办舞会吗?』笑声停止后,我问:『可以找我们啊。』
「当然想。」她说,「但是不行。」
『为什么?』
「你说过的,不能因为私人因素而影响系上的活动,不是吗?」
『你有什么私人因素?』
「我喜欢你呀。」她说,「但我不能因为喜欢你就跟你们班办舞会。」
我瞬间脸红耳赤,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我待会还有课。」她站起身,笑了笑,「先走了,Bye-bye。」
我呆呆地目送她的背影,连Bye-bye也没说。
果然是在美国出生的人,表达情感这么直接干脆。
也许她是开玩笑,也许她所说的喜欢只是单纯的喜欢,没特别含义。
Jenny的背影才刚消失,我立刻想起栀子花女孩。
而且就像生日那天莫名其妙觉得杨玉萱与栀子花女孩很相像那样,
我竟然也觉得Jenny和栀子花女孩共同拥有某种特质。
或许混血是个因素,但栀子花和向日葵根本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花。
我为什么会有Jenny和栀子花女孩很相像的错觉?
这实在太诡异了。
栀子花女孩现在很可能在上课,但我按捺不住想听她声音的冲动。
『请问李清莲在吗?』电话拨通后,我说。
「你是她的同学?亲人?还是朋友?」
『算朋友吧。』
「普通朋友?还是男朋友?」
『普通朋友。』
「就是只有纯粹友谊的普通朋友?」
『嗯。』
「你觉得异性之间有纯粹的友情吗?」
『嗯……』我想了一下,『应该有吧。』
「异性之间或许有纯粹的友情。可是所谓的纯粹友情,也许只是情感
浓度不足以成为爱情的友情;或是不想成为爱情的友情;或是不应
成为爱情的友情;或是对方不接受爱情所以退而求其次谈友情。」
电话那头问:「这四种情况,你是属于哪一种?」
『第一种吧。』我说,『情感浓度不足以成为爱情的友情。』
「也就是说,如果哪天情感浓度够了,你会想发展成爱情?」
『呃……』我不想回答这问题,『李清莲在吗?』
「先回答问题。」
『应该是吧。』我有些无奈,『李清莲到底在不在?』
「如果她在,我还需要跟你说这么多吗?」
『这……』
「Bye-bye。」电话挂了。
刚刚的声音听起来跟上次的一样,应该是她寝室里的大三学姐。
如果我每次打电话给李白,都得过她学姐这关,那实在太伤脑筋了。
栀子花女孩啊,看来我们虽然重逢了,但应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隔天我去找中文一的活动公关,下课钟响后,她是最后走出教室的人。
但这不是因为她像我一样眷恋教室的凉爽,而是因为她走路真的很慢。
她知道我的来意,所以我没多费唇舌,只说时间订在星期四晚上七点。
舞会场地我会找,其他杂事也一并交给小的我来处理就好。
「有劳您费心了。」她说。
这女孩虽然无法让我用可爱、甜美、漂亮、清秀、标致来形容,
但还算长得不错,气质也很好,尤其是背影真的很杀。
不过对我这种理工科学生而言,只要女孩身材瘦高、留一头长直发,
大概就可以称之为有气质。
像这样的小型舞会,男生人数最好略多于女生,至少得相同。
如果男生比女生少,代表每支舞一定会有女生被晾着,那就不好了。
舞会前我也再三交代班上同学,如果有女生坐着,一定要上前邀舞。
所以舞会中如果有女生坐着,只代表她暂时不想跳,而不是没人邀。
按照惯例,男女双方的公关会跳第一支舞,算是开舞。
这场舞会的第一支舞是快舞,我向前邀约,她缓缓站起身。
第一支舞只有我和她跳,坦白说我有点紧张,也有压力。
没想到她平时动作慢,连跳舞也跟着慢,像是用慢动作在跳快舞。
原本一拍该转180度,但她两拍只能转90度。
好不容易把舞跳完,我已满身大汗,而且被她影响,我走路也变慢了。
第二首舞曲响起,班上同学纷纷起身邀舞,这算是好的开始。
前后有三个同学向中文一公关邀舞,但都被打枪,看来她似乎想休息。
我站在场边留意是否有女孩被冷落,也观察场上的气氛。
几支舞过去了,状况都还OK,我总算可以放心了。
看了看四周,瞥见中文一公关站在角落窗户旁,便向她走去。
「帮我好吗?」她看我走进,便说:「窗户我打不开。」
『这是气密窗,比较难开。』我问:『你开窗做什么?』
「我要开窗,让夜进来。」
『夜?』
「夜在外面很孤单。」她说,「这里很热闹,我想开窗让他进来。」
『你是认真的吗?』
「请你帮我。」她看着我,表情很正经。
按捺住满肚子疑惑,我用点力,打开了气密窗。
「这里气氛真好。」她说,「不是吗?」
『嗯。』我点点头。
「所有人都开心的跳着舞,我们也加入吧。」
『好啊。』
「对不起,我不是跟你说话。」她看了我一眼,「我在跟夜说话。」
『啊?』我无法置信,楞楞地看着她。
「你是不是觉得我疯了?」
『不。』我很想说是,但还是礼貌性的回答不。
「我比较多愁善感,让你见笑了。」她说,「我真的觉得夜很孤单,
该陪他说说话。」
『请你继续。』我说,『不过夜既然进来了,是否该把窗户关上?』
「为什么?」
『这里音乐很大声,开窗可能会吵到星星、月亮和路灯之类的。』
「好吧。」她微微一笑,「那记得舞会结束后,要再把窗户打开哦。」
『嗯。』我点个头,然后把窗户关紧,以免邻居抗议。
整场舞会除了第一支舞外,她很少接受邀舞,通常是静静坐着。
但有支慢舞她竟然独自一人下场跳,班上同学都看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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